京城中,城隍庙附近的一个院子里安安静静地晒着几味药材,石桌上刚泡的茶冒着白气,穿着暗色披风的戴思思微微放下心来,这才抬脚走进屋子里。
放着帷幔的屋子里传来一下下捣药的声音,她随着声响一步步走近,似乎是发觉有人靠近,对方停下捣药的动作,屋里静悄悄的一片。
戴思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不是被送去官府了,怎么又回来了。”
自从知道李顾被抓,她一颗心就悬在那了,暗中叫人打听,说是裕王府确实送了一个犯人进去,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毕竟太明显总会被看出来,好在昨天戴思思借着去城隍庙烧香的由头,看到李顾给她留下的字条,说是人已平安,这才敢放心过来。
她探了探头,里面还是没出声,戴思思从袖子里取出一包银子,“我这里有些私房钱,你拿着离开京城吧。”她对他能做的也仅止于此了,以后她都不能和李顾再有牵扯了,否则的话,会出事的。
就当她准备把钱放到桌子上走人的时候,才猛地惊觉不好——戴思思飞快收起钱袋,提着帽子准备出门,只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正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达婴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戴思思知道自己完蛋了,燕云西知道了!
达婴眼疾手快,飞速拦住要往窗户那边逃窜的戴思思,她虽说稍微会点武功,但绝不是达婴的对手,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三天前,燕季舒的病总算是大好,幸好他中毒不深,加上在李顾的身上找到了解药,病一好又跟从前一样活蹦乱跳的了,只是对于如何中毒的事还是只字不提。
最后崔诗雁使出杀手锏,“季儿要是不说,母后这辈子都不跟季儿说话了,季儿宁愿相信外面的坏人也不信母后。”
“可是……”燕季舒想着那庙祝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但是看母后的样子似乎真的很生气,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后者比较重要——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这样说出来的话,真的会比较好吗?
“季儿,如果你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们,父王就答应你一个愿望。”
“真的!”
燕云西此话一出,燕季舒眼珠子就亮起来了,然后他看向崔诗雁,崔诗雁只好也点了点头,想不到燕云西随便的一句话歪打正着,中了燕季舒的心思。
于是燕季舒不再执着,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还再次确认不是不是真的可以答应他一个愿望,直到两人又保证了一次,燕季舒才放心。
只是燕云西听完他的陈述后面色阴沉。“看样子这事还真不怨我,戴思思这是醋坛子打翻了。”崔诗雁一句话直中要害。
燕云西点头,“丽妃没有这个心思,她是个直肠子。”
“丽妃当然大度了,每次被当枪使,却还高兴得不得了。”崔诗雁对王牡丹这个蠢得可爱的女人也是很无奈。
“王妃不是也吃醋了吧?我听着这语气怎么酸溜溜的?”
“我只是不愿受这些无妄之灾。”每次都针对她,做个正室怎么就这么烦呢,特别是个背着这么多风流债的主!
果然是应了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燕云西柔美的唇瓣扬起一丝笑容,“久儿放心,你很快就能清净了。”
“托王爷洪福!”崔诗雁不置可否。
只不过直接质问戴思思就怕她狡辩,不如当场抓住来的直接,虽然李顾什么也不肯说,但是崔诗雁顺着燕季舒说的到那个城隍庙仔细一搜查,就发现供奉的香灰坛最近有被移动的痕迹,于是就有了引蛇出洞的计划,燕云西叫人模仿李顾的笔迹在香灰坛底下塞了张纸条,戴思思立刻就来了,想必她这些天也是寝食难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