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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住湖州乌山龙泉庵

示众云:“把住牢关向上行,从教千圣不知名。和光略露些些子,大地咸叨化日恩。所以道,法无定相,遇缘即宗;道在人弘,随宜得妙。重整古佛家风,勘验衲僧巴鼻。发大用于机前,播真风于世外。主宾互换,权实双行;纵夺临时,卷舒自在。文殊普贤,光扬法社;德山临济,共赞升平。祇如安家乐业一句作么生道?天高群鸟正,海阔百川朝。”复举三圣道:“我逢人则出,出即不为人。”兴化道:“我逢人则不出,出则便为人。”师云:“二大老激扬个事,如珠走盘,不留朕迹,真所谓调高一时,美流千古,然检点将来犹未尽善。不见道,众生度尽恒沙佛,诸佛何曾度一人?且道是为人不为人?”拈拄杖云:“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卓一卓下座。

住苕城师子林

示众云:“万顷苍茫一叶舟,东西南北任悠游。丝纶千尺频施展,要使狞龙上直钩。莫有冲浪锦鳞么?”成绍出礼拜,起归位立。师云:“不堪持论。”成绪问:“枫叶经霜赤,禅林瑞气多。法王登宝座,一曲和滹沱。如何是滹沱曲?”师云:“水到渠成。”进云:“一句迥超今古意,大千何处不闻闻。如何是不闻闻?”师云:“妆聋作么?”进云:“个事已蒙师指示,普天匝地尽沾恩。”师云:“礼拜了退。”成系问:“昔日世尊拈华,今朝和尚竖拂,且道是同是别?”师云:“你试定当看。”进云:“恁么则狮子窟中无异兽,象王行处绝狐踪。”师云:“是同是别?”乃云:“当念不生,空诸有海;对境无心,名观自在。拈一机,机机顿赴;示一法,法法全该。不须造作,岂假安排?击碎两处牢关,坐断十方世界,犹未是到家消息,正好竿头进步,撒手悬崖,直得石人斗礼拜,铁锯舞三台,更须知有向上一窍在。作么生是向上一窍?要知喷鼻馨香意,须信风从华里来。”复举黄檗示众云:“汝等诸人,尽是噇酒糟汉。恁么行脚,何处有今日?还知大唐国里无禅师么?”时有僧出云:“只如诸方匡徒领众又作么生?”檗云:“不道无禅,只是无师。”师云:“黄檗老祖未免恃一己之见而小觑天下。我当时若见道‘只如诸方匡徒领众又作么生’,但云:‘不道无师,只是无禅。’山僧恁么道,与古人是同是别?具眼者试辨看。”

供龙牌示众,拈香祝圣云:“此瓣香,金为枝,玉为干,根蟠劫外,叶覆须弥,端为祝严

上皇帝圣寿无疆,伏愿圣明逾日月,睿算等乾坤,万邦咸归至化,四海共乐升平,阖国官僚高迁禄位,远近檀那尽沐天庥。”乃就座。举古德云:“本来无位次,不用强安排。”师云:“大小古德,但知其一,不知其二。只如欲界杂居岂不是位次?四禅四空岂不是位次?四果四向岂不是位次?三贤十圣岂不是位次?等妙二觉岂不是位次?且道作么生安排?”复躬身云:

“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便下座。

佛诞斋僧,示众云:“如来不出世,亦无有涅槃。恁么说话已是泼狼泼藉了也,何况指天指地、目顾周行、一场特地?秪如现前诸公,人人鼻直眉横,各各顶天立地,那个男儿不丈夫波波,何故从他觅?然虽如是,无柰睛劳花发、睡熟梦生?不因渔父引,争得见波涛?因斋庆赞一句又作么生道?试玉须经火,求珠不离泥。”卓拄杖下座。

示众云:“春日晴,春鸟鸣,春山叠叠,春水盈盈。一一七穿八穴,明明百匝千重。篆不雕之心印,演不说之妙门。汝等诸人只是不得将眼见并耳听。何故?才有纤毫即是尘。”

示众举圆明道:“瘥病不假驴驼药。”三角道:“瘥病须假驴驼药。”金粟先师云:“二大老活方死用,未称好手。金粟则不然,一切临时,膏肓必拔。”师云:“金粟老人死方活用,不妨好手。然检点将来,未免执药成病。山僧又不然,彼自无疮,勿伤之也。”

示众举释迦老子道:“若有一人发真归源,十方虚空悉皆消殒。”演祖道:“若有一人发真归源,十方虚空筑着磕着。”圆悟和尚道:“若有一人发真归源,十方虚空锦上铺花。”楚石和尚道:“若有一人发真归源,十方虚空针劄不入。”师云:“若有一人发真归源,十方虚空十方虚空。”

示众拈拄杖云:“拄杖子 跳,触着舜若多神鼻孔,须弥山王忍痛不彻,惊倒婆稚阿修罗王,却与帝释眉毛厮结。正恁么时,阿谁解交?”靠却拄杖云:“有理不在高声。”复举古德云:“终日拈香择火,不知身是道场。”又有云:“终日拈香择火,不知真个道场。”又有云:“终日拈香择火,不知拈香择火。”师云:“终日拈香择火,便作拈香择火。”

示众举洞山掇退果桌话,大沩哲和尚云:“还知洞山落处么?若也不知,往往作是非得失会去。诸仁者,遮果子非但泰首座不得吃,设使尽大地人来亦不得正眼觑着。”师云:“苍蝇偏向臭边飞。既不作是非得失会,则遮果子尽大地人阿谁无分?然虽如是,恁么会则易,相续也大难。”

示众举先圣云:“一切法无生,一切法无灭。若能如是解,诸佛常现前。”师云:“先圣恁么道,恰似认奴作郎。山僧则不然,一切法无生,亦复无有灭。若作如是解,知君犹未瞥。毕竟如何?”乃摇手云:“不说不说。”

示众举金鸾一日在厨前见典座便问:“变生成熟即不无,典座离却木杓道将一句来。”无语,自代云:“羊羔虽美,众口难调。”端祖云:“法华则不然,离却木杓一句作么生道?人情若好,吃水也肥。”师云:“二大老恁么答话,恰似家贫怨邻富。山僧又不然,离却木杓一句作么生道?天寒日短,两人共一碗。”

示众:“不是心,不是佛。”乃展手云:“攃开两手大家看,毕竟明明是何物?”良久云:“承虚接响人无数,到底难传太古音。”便下座。

示众举千岩和尚示众云:“教中道:‘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释迦老子两个舌头,无明只有一个舌头,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无差别。”师云:“若道无差别,违了世尊;若道有差别,背了祖师。且毕竟如何即是?”众竞下语毕,师云:“两段不同,收归上科。向下文长,付在来日。”

示众云:“诸仁者,切莫欣圣厌凡,舍垢取净。若情存取舍、意生欣厌,尽是错乱颠倒。须知极乐世界与无间地狱同一受用。何故?报缘虚假,真性无二。便恁么去,犹是依他作解、障自悟门。且毕竟如何话会?”良久云:“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

示众云:“学道如登万仞山,无依倚处好追攀。只须高步毗卢顶,方可全身入闹蓝。”复举婆子烧庵话,师云:“者则语古今拈弄者极多,争奈十个五双出他婆子圈缋不得。山僧不惜眉毛,也要诸方检点。正恁么时如何?肚饥要吃饭。”

示众云:“即心即佛,开口成双橛;非心非佛,无言落二三。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喝一喝云:“罕逢穿耳客,多遇刻舟人。”

示众,举僧问赵州:“如何修行得不错路?”州云:“识心见性是不错路。”师云:“咄咄,是何言欤?大小赵州犹作座主见解。设有问山僧:‘如何修行得不错路’,但向他道:‘蓦直去。’”

示众云:“本来是佛,何用他求?直下承当,埋没自己。傥更迟疑,白云万里。”卓拄杖云:“子期去不返,浩浩良可悲。”复举青原令石头持书与南岳让和尚曰:“汝达书了速回,吾有个鈯斧子与汝住山。”头至彼,未呈书便问:“不慕诸圣、不重己灵时如何?”岳曰:“子问太高生。何不向下问?”头曰:“宁可永劫受沉沦,不从诸圣求解脱。”岳便休。头回,原问:“子返何速,书信达否?”头曰:“书亦不通,信亦不达。去日蒙和尚许个鈯斧子,祇今便请。”原垂一足,头便礼拜。师云:“我要问石头,既不慕诸圣、不重己灵,更讨个鈯斧子作么?然虽如是,手执夜明符,几个知天晓?”

示众,举金峰因僧参礼峰云:“我有则语举似汝,但不得错会。”僧云:“请和尚举。”峰竖起拂子,僧作听势,峰云:“错会了也。”僧以目视峰而出,峰云:“雪上加霜。”虎丘云:“金峰垂钩四海,只钓狞龙;者僧清波有路,未免贪他香饵。诸人还知金峰为人处么?见月休观指,归家罢问程。”师云:“金峰剜肉作疮,者僧随邪逐恶,虎丘证龟成鳖。山僧路见不平,也只要正眼流通。殊不知金峰老汉拟举拂子时蚤已自错了也。”

示众举云盖安和尚问石霜:“万户俱闭即不问,万户俱开时如何?”霜云:“堂中事作么生?”安云:“无人接得渠。”霜云:“道也太煞,只道得八成。”安云:“却请和尚道。”霜云:“无人识得渠。”师云:“两个汉丝来线去弄精魂。设有问:‘堂中事作么生?’但云:‘分付维那打钟着。’”

示众举古德云:“身口意清净,是名佛出世;身口意不净,即名佛灭度。”师云:“不着福智庄严,则身清净;不谈禅道佛法,则口清净;不住静照觉观,则意清净。”复云:“佛聻,切忌话堕时。”有僧出云:“恁么则落空了也。”师云:“苍天苍天。”

示众云:“法法皆备于己,切莫自生欣厌。随时得座披衣,说甚万年一念。”喝一喝。复举云峰因僧问:“如何是心地法门?”峰云:“不从人得。”僧云:“不从人得时如何?”峰云:“此去衡阳不远。”妙喜云:“云门即不然。如何是心地法门?不从人得。不从人得时如何?看脚下。”楚石和尚云:“或问天宁:‘如何是心地法门?’‘不从人得。’‘不从人得时如何?’‘早晨有粥,斋时有饭。’”师云:“设有人问山僧:‘如何是心地法门?’‘不从人得。’‘不从人得时如何?’‘佛国魔宫,天堂地狱。’”

示众云:“处处真,处处真,尘尘尽是本来人。真实说时声不见,正体堂堂没却身。既是正体堂堂,因甚道没却身?直饶玄会得,也是眼中尘。”复举临济上堂云:“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常在汝等诸人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看。”师云:“临济老汉漏逗了也。既是无位真人,因甚在赤肉团上?太煞粘牙缀齿。又说甚么面门出入?雪上更加霜。诸仁者,若向者里着得只眼,捉败古人,管取天下横行。倘更踌躇……”拈拄杖云:“未证据者看看。”掷拄杖下座。

示众举兴化云:“我昨日赴个村斋,中途遇一阵卒风暴雨,却向古庙里避得过。”师云:“山僧夜来入城,回至中途蓦遇卒风暴雨,直得前不构村、后不迭店,通身是雨,没回避处。且道古人是山僧是?试辨看。”

示众举甘贽行者入南泉设斋,黄檗为首座,行者请施财,座云:“财法二施,等无差别。”甘云:“恁么道争消得某甲嚫?”便将出去,须臾复入云:“请施财。”座云:“财法二施,等无差别。”甘便行嚫。师云:“甘贽行者大似暴富乞儿卖弄残羹馊汁,黄檗老祖虽然深辨来风,于中犹欠一着在。争如现前诸公,尽是家里人,只说家里话,更不起模作样。正所谓有麝自然香,何必当风立?因斋庆赞又作么生?”良久云:“洎合重说偈言。”

示众举《华严》云:“若有见正觉,解脱离诸漏。不着一切世,彼非正道眼。”师云:“盖为我法未忘,情存取舍。若实无我,则无一切法。若无一切法,则无一切境界。若无一切境界,则无所依。若无所依,则无所住。若无所住,则全体法界。”复云:“咄咄,不得住在者里。”

示众举洞山参云门,门问:“近离甚处?”曰:“查渡。”云:“夏在甚处?”曰:“湖南报慈。”云:“几时离彼?”曰:“八月二十五。”云:“放汝三顿棒。”山次日却上问讯:“昨日蒙和尚放三顿棒,不知过在甚处?”门云:“饭袋子,江西、湖南便恁么去?”山于言下大悟。师云:“洞山虽悟,有屈难伸。诸仁者,还识云门老汉么?笙歌引出画堂前,几度醉游明月下。”

示众举世尊一日升座,大众才集,文殊白椎云:“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师云:“世尊、文殊虽然唱随合拍、纵夺可观,若是激扬个事,且缓缓。何故话在?”

示众举教中道:“妙性圆明,离诸名相。”师云:“释迦老子恁么说话,大似抱赃叫屈。只如妙性岂不是名?圆明岂不是相?作么生说个离诸名相底道理?还有为释迦老子作主者么?出来与拄杖子相见。”

示众举般若多罗尊者因东印土国王请,斋次,王乃问:“诸人尽转经,师何不转?”祖曰:“贫道出息不随众缘,入息不居蕴界。常转如是经,百千万亿卷,非但一卷、两卷。”石屋和尚云:“诸禅德,尊者与么答话,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若有问福源:‘诸人皆转经,长老因甚不转?’只对他道:‘白日窗前,清宵月下。要转便转,要罢便罢。’诸禅德,且道福灥与尊者还有优劣也无?若检点得出,许你具一只眼。”师云:“一人于理上偏枯,一人向事上着到。若要理事圆融,二大老敢保未在。作么生得如理如事去?”乃顾侍者云:“装香着。”复颂云:“事理融通真法界,尘中经卷等三千。呼童香爇金炉内,坐听森罗万象宣。”

示众:“离却瓶盘钗钏,真金不自外来。就乎酥酪醍醐,美味悉从中出。”喝一喝云:“毗婆尸佛蚤留心,直至如今不得妙。”复举:“达磨大师云:‘我本求心不求佛,拈一放一不是好手,了知三界空无物。将谓别有长处,不如端坐静观心,元来只在者里。只此心心心是佛,依前错认定盘星。’荷上座则不然,何用求心不求佛,须知三界非他物。若言端坐静观心,未免重添眼里屑。”卓拄杖下座。

示众举保福云:“此事如击石火、闪电光,构得构不得,未免丧身失命。”先师云:“保福大似徐六担版。金粟不然,此事似地擎山,不知山之孤峻;如石含玉,不知玉之无瑕。构得构不得,不怕瓮中走却鳖。”师云:“二大老激扬此事,何异五彩画虚空,徒劳心力耳。岂不见道,若以譬喻而显示,终无有喻能喻此。且毕竟如何?各各归堂吃茶去。”

示众问云:“离心意识参,绝凡圣路学。只如离心意识作么生参?”众久不出,乃云:“禅非意想,立意乖宗;道绝功勋,建功失旨。所以道,灵光独耀,迥脱根尘。要须句外承当,莫向言中取则。明眼汉,没窠臼,有时转山河大地归自己,毋意毋必;有时转自己归山河大地,毋固毋我。物物头头全彰,尘尘刹刹大用。不落己见外缘一句又作么生道?”顾左右云:“座中尽是江南客,何用樽前唱鹧鸪?”击拂子下座。

示众云:“尽道迷因悟遣,谁知悟是迷根?直饶迷悟顿除,到此且居门外。何也?还家尽是儿孙事,祖父从来不出门。”

示众云:“纤毫未尽遭魔罥,脱体无依在半途。且作么生是到家底句?”良久云:“曾为浪子偏怜客,每向扁舟忆故人。”

示众举百丈一日侍马祖行次,见一群野鸭飞过,祖问云:“是甚么?”丈曰:“野鸭子。”云:“甚处去也?”曰:“飞过去也。”祖便扭丈鼻头,丈负痛失声,祖云:“又道飞过去也。”丈于言下有省。师云:“诸仁者,既是野鸭子飞去,因甚扭他百丈鼻头?莫非物我不异,鼻头便是野鸭子么?恁么见解,笑倒衲僧。既不然,百丈因甚悟去?山僧见处也要诸人共知。”拈拄杖云:“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卓一卓下座。

示众举先圣道:“在有破有,居空破空。二幻既除,中道不立。”师云:“先圣恁么道,真所谓贫恨一身多。山僧即不然,有则同有,空则同空。随流识性,触处皆真。”喝一喝云:“出头天外看,须是个般人。”

示众举:“赵州因僧辞去,州曰:‘有佛处不得住’,缁素分明;‘无佛处急走过’,回途得妙;‘三千里外,逢人不得错举’,枝蔓重生。僧云:‘恁么则不去也’,葛藤绊倒。州曰:‘摘杨花,摘杨花’,本是钓鱼船上客,却来平地捷鱼虾。”

示众举云门大师道:“古人因慈悲之故而有落草之谈,随语识人。若是出草之谈,即不与么。若与么,便有重话会。”金粟先师云:“作么生是出草之谈?”以拄杖一时趁下。师云:“者正是落草之谈。且如何是出草之谈?剑去久矣,尔方刻舟。”

示众云:“识得拄杖子,参学事毕。”拈拄杖云:“看看,拄杖子吞却乾坤大地了也。且道三世诸佛向甚么处教化众生?历代祖师向甚么处流通正眼?蠢动含灵向甚么处俯仰屈伸?汝等诸人向甚么处转身吐气?若是个汉,闻恁么举,一肩担荷得去,擎展一任擎展,提持一任提持,横三竖四,无可不可。其或未然,进一步,被拄杖子迷却路头;退一步,被拄杖子截断脚跟;拟开口,被拄杖子碍却舌头;不开口,被拄杖子换却眼睛。诸兄弟,还识拄杖子么?若也识得,参学事毕;若也未识,急须识取。他时后日,莫被拄杖子瞒。”连卓拄杖下座。

示众云:“一二三四五六七,朝朝暮暮为君决。眉毛剔起好生参,见得分明只半橛。那半橛,应自瞥。须信人间只一僧,毕竟天无第二月。机解亡,玄路绝。金乌夜半彻天飞,百草头边齐漏泄。”喝一喝。复举僧问云门:“不起一念,还有过也无?”门云:“须弥山。”师云:“者僧转身无路,云门触处傍通。汝等若向未举已前荐得,管取天下横行。其或未然,总被须弥山压倒。山僧不惜眉毛,更为颂出。只要当人正眼开,何关起念不起念?韶阳拈出须弥卢,一击虚空七八片。真堪羡。刹刹尘尘达本乡,纵横顺逆皆方便。”

示众云:“连日因居士与山僧讲四书,蓦拈一章要山僧自讲,被伊抑逼一上,不妨举似大众。颜渊喟然叹曰:‘见个甚么道理?速道速道。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水中捉月徒夸巧。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觅即知君不可见。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向你道甚么博我以文、约我以礼,依然错认定盘星。欲罢不能,夜明帘外转身难。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还须更进竿头步。虽欲从之,末由也已,金锁玄关擘不开。’诸兄弟,还知颜子落处么?将成九仞之山,尚欠一篑之土。若到祖师门下,蓦头更与一拶,管取盖天盖地去也。山僧恁么告报,汝等还拣辨得出么?还缁素得明么?若向者里着得一只眼,不用顾后瞻前,便请归家稳坐。所以道,处处逢归路,头头是故乡;本来成现事,何必待思量?”喝一喝,卓拄杖下座。

示众云:“众生逐境生情,随情造业,故尔业系苦果。诸圣达境惟心,心体离念,所以万德庄严。祗如衲僧分上又作么生?”喝一喝云:“若是陶渊明,攒眉便归去。”

示众云:“觅心不得把心安,大丈夫儿岂自瞒?意气不从天地得,真金须向火中看。所以道,垂钩四海,只钓狞龙;格外谈玄,为求知识。事是恁么事,人须恁么人。若是恁么人,方明恁么事。大众,还知恁么事么?”乃卓拄杖云:“换骨洗肠重整顿,通身手眼更须参。”复举天童密云老祖因僧问:“如何是大事未明,如丧考妣?”祖云:“你是无主孤魂。”僧云:“既是大事已明,因甚亦如丧考妣?”祖云:“惟吾独尊。”师云:“天童老祖机轮转处如杲日丽于中天,正所谓高低普应,事理齐彰。争奈错会者多?山僧不辞颂出,只缘不识本爷娘,孤苦伶俜客路长。踏得自家田地稳,人间天上更无双。”

因事示众:“夜来枕上参,无上胜长者而谓我言:‘知时不论理,论理不知时。’恍于言下大彻,得无诤三昧,入随顺世间法门。觉则俨然。姑记之,以俟明眼证焉。”

示众乃拈拄杖云:“是则触,非则背,直截示人人不会。万象森罗一口吞,须弥倒卓虚空碎。”横按拄杖云:“非不背,是不触,拈来颠倒从君数。辞穷识尽髑髅干,五五依然二十五。”卓拄杖云:“触即背,背即触,烁迦罗眼莫能睹。无言童子口喃喃,斑斓大虫不是虎。”靠拄杖云:“拈却触,去却背,明眼人前何足贵。正体堂堂绝覆藏,见闻知觉真三昧。”复喝一喝。

示众云:“如来涅槃心,祖师正法眼。一一露当阳,明明无隐讳。只要诸人略回光相,自着眼看,可以克证无生,顿超方便。不见水潦和尚参马祖问:‘佛法的的大意?’被祖拦胸踏倒,忽然大悟,起来呵呵大笑云:‘百千法门,无量妙义,只向一毫头上识得根源去。’诸兄弟,若恁么岂不快哉?虽然如是,犹涉程途在。不涉程途一句又作么生道?当台宝鉴明如日,一亘晴空绝是非。”

示众云:“释迦老子道:‘一切众生具有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着而不证得。’诸仁者,还知妄想执着么?不但世间人我是非、尘劳烦恼是妄想执着,直饶念佛持咒、诵经礼忏也是妄想执着,持戒修身、约教观心也是妄想执着,六度万行、迷悟因果也是妄想执着,安禅息虑、打七打五也是妄想执着,乃至纲宗玄要、宾主料拣、正偏回互、事理藏锋,以要言之,总是妄想执着。且作么生是智慧德相?还委悉么?要知智慧德相,慎勿他求,但了妄想执着,便是智慧德相。秪如妄想执着又作么生了?”乃拈拄杖云:“是柱不见柱,非柱不见柱。”卓一卓云:“是非已去了,是非里荐取。”

示众举永明大士云:“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现世为人师,当来成佛祖。有禅无净土,十人九错路。阴境忽现前,瞥尔随他去。无禅有净土,万修万人去。但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无禅无净土,铁床并铜柱。百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师云:“永明老人恁么激扬,大似拗曲作直,傍若无人。山僧则不然,有禅有净土,常见坚且固。有禅无净土,犹落在顶堕。无禅有净土,恋筏何能渡。无禅无净土,正体堂堂露。”卓拄杖云:“一踏鸿门两扇开,还须更进竿头步。”喝一喝。

受龙山监院介衡请示众:“自惭德薄福缘悭,土面灰头不记年。忽地使符天外至,无端推出在人前。所以道,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山僧晦迹城隍,杜门守拙,适承安吉州当道众护法台翰下颁,以东禅古刹见招,既而辞让,不及理应,曲顾时宜,只得将从上乃祖乃父用不尽的八字打开,布施现前大众,不惟知源达本,只要正眼流通。”蓦竖拂子召众云:“还委悉么?若向者里见得彻去,又何必福城东际始见文殊、楼阁门开方参慈氏?直下如天普盖,似地普擎,如日普照,如风普吹,头头物物阐扬,刹刹尘尘示现。”拈拄杖云:“看看,拄杖子化龙去也。际会风云当此日,为霖为雨润乾坤。”卓拄杖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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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家世代忠心,懂兽语,控万物,善恶两面人格但从不害人,却被各门派认为妖物,三百人口惨招灭门…… 云家大小姐,沦落为山头妖女,飞禽走兽任她操控,两面人格让她两难,她为了复仇屠了各派,他为了各派亲手毁了她。 “回不去了吗?”他问 “回不去!回不去了!今日已不同往日!” 眉心间一颗朱砂痣印入心帘,缘分开端成了一生羁绊,身世凄苦的她爱上本无心的他,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世人皆道,我残暴无情,可是你!比起我更见残暴百倍千倍!可我依然爱你……执一把青伞,为你许下一世长安。”她为他不知进了多少次阎王殿,可最终还是曲终人散。 凌千绝我何时能解开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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