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忙碌中的判官见到进来的两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前来迎接。
“见过冥帝。”判官一本正经地想要行礼,被冥荒一抬手阻止了,示意不用太过在意这些礼节性的东西。
冥荒不紧不慢地走着,细雨落在院子里,打湿了这里的一切。那些刚刚熬好的汤药被搬进了屋檐底下,还有一些晾晒着的药草被盖上了防雨布。
“你这雨几百年都没有下过,今天倒下起雨来了?”判官也不在意刚刚走出屋檐下一趟,衣服有没有被打湿过,显得很随意。
“那下次我要下雨还通知你一声?”冥荒懒懒地看了判官一眼,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三人站在屋檐下,不去管宫娥的来来去去,黑无常收了伞,站在那里,端端正正。判官觉得冥帝这无缘无故地下场雨,可把他的计划都给打断了,不断地指挥他们搬东西不说,还要时刻看着东西坏没坏,还要看着有没有鬼差来取孟婆汤,现在可能叫判官汁会比较好一点······
“我是在想白君他到底有没有把丫头照顾好。”冥帝低声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无比认真,心中怀有思慕的人连说的话都这么酸溜溜的吗?
黑无常和判官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一丝坏笑。
原来冥荒这货是想人家了啊,嘴上不直接,还绕着弯子问。
“我觉得吧,你可以直接上天界去看看,问问白君有没有照顾好丫头。”黑无常很难得得正经地回答了一次,结果招来冥荒的白眼和判官的嘲笑。
“干嘛哦,我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黑无常咽了口口水,“我这是在为我们亲爱的冥帝大人出谋划策。”
判官捂着嘴笑,路过的几个宫娥都低下头去不敢看他们,只隐约看见她们的嘴角弯弯,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我觉得老黑这次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毕竟你要是真的想丫头,就应该去接她回来。”判官的收敛了笑意,顺着黑无常的话茬说了下去。
“是吧是吧,你刚才还笑我。”黑无常戳了戳判官的肩膀,趁着他反击之前又转向了冥荒,“冥帝大人,您觉得呢?”
困惑的时候有那么一两个人为自己出谋划策,先不说主意馊不馊吧,反正他心里也感觉他们说的对。
屋檐上的雨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串一串地掉落下来,包括着空气里的尘埃,在地上摔了开去。因为下雨,很多事情都暂时没有办法做,所以宫娥们大都去休息了,只留下几个人伺候着就行了。
“你不担心老白?”冥荒笑了一声,转身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
屋檐底下放着一桌两椅,桌面上还放着一只精致小巧的紫砂壶和一个茶杯。茶水已经冷了,茶叶也静静地沉在杯子底下,整杯茶没有了余温。
一说到白无常,黑无常就有些手足无措。脸上的笑意也没有那么轻松了,整个人看起来怏怏的。
“当然担心啊,我不在的时候他都干了什么啊。”黑无常也不管那么多,一下占了冥荒边上的另一个位子,“冥帝大人,能免了老白的罚吗?”
冥荒白皙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他受罚的时间也快到了,你就再等几天吧,左右也是他自己寻的事情。你回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他了吧。”
黑无常见没有希望说服冥帝,闷闷地点点头。
“行了,你也别这幅鬼样子。白无常不争气,你就应该去说说他,而不是和我斗气。”冥荒看着黑无常的样子就有点想笑,但是他其实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白无常自己折磨自己,陷在泥潭之中不出来,能救白无常的,也就只有白无常自己而已。
旁人尽心尽力了,也就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看他自己。
这样的道理黑无常知道,他只是有些不愿意承认白无常的心思,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好兄弟会对一个坏女人有想要在一起的念头。
早干嘛去了呢?就这样瞒着大家谁都不说。
心里忽然很不舒服,有点替他们懊恼,对墨舞的恨意也蹭蹭蹭往上蹿。
这个女人带坏了白无常了。
黑无常这样想着,他的表情被冥荒看在眼里,冥荒不点明,或许这对于这几个人来说都是成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