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的那双眼眸微睁,带着玩味的笑意。稚嫩的脸上隐没与黑暗之中,只看得清轮廓。他从来都觉得外头的一切都好笑之极,早就已经看透了所谓的大仁大义,在他看来不过是假仁假义而已啊。
微微斜了斜头,穿过面前印着符咒的铁栅栏,外头依旧是漆黑一片,看不见半分光芒。不知道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多久,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只知道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似乎在一点点苏醒,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吧。
真想快点出去啊,真想快点看到那些人诧异的神色啊!
一定、很好玩吧!
眼眸印出面前冰冷的铁栏杆,他伸手触摸,却被烫的手掌心都发了红。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他扯扯嘴角,复而又闭上了眼。
孙小莲被黑白无常带去投了胎,落生与一户好人家。那病秧子穷书生自那一晚之后竟然慢慢恢复了身体,就连眼睛也是能看见了。
璃瞳一直叫他病秧子书生,是因为她对他的印象就是那样,落魄书生,满身是病。
“小莲···不要··离开我。”他双目无神地望着帐子顶,任凭泪水划过了眼角,打湿了一小片枕头。
“公子的病情十分古怪,老夫还以为···没想到今天就恢复得那么快了!实在是个奇迹啊奇迹!也是上苍怜悯,总之这是个医学界的奇迹!”一把胡子的大夫收回把脉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胡子,明明他那晚来看的时候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却没有想到今日却看到了一个没有任何病痛缠身的公子,他行了一辈子医都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他也解释不来这种情况,只好托于上苍怜悯了。
那晚的冥帝带着璃瞳出去的时候,只是抬了抬手,便让他恢复如初。至此,这件事也就告了个段落。
回到地狱的路上,璃瞳一直看着抱着自己的冥帝,眼底是一片冷意,却是少了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墨发时不时地轻轻拂过她的小脸,痒痒的。从她那个角度看过去,他的睫毛微长,目光所及之处都带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令璃瞳移不开眼神。
“婆婆你说,那个臭冥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血红色的花海之中躺着一抹小小的身影,嘴里衔着一致花,问道。
“怎么,丫头忽然对他感兴趣来了?”孟婆煮着一大锅汤汁,那汤汁之上不断地冒着热气,看上去有些氤氲不清。
“谁对他感兴趣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璃瞳朝着孟婆翻翻白眼,将嘴里的彼岸花取下来拿在手中不停把玩,那鲜艳如血的花瓣细细长长,向着四周伸展开去,末端还微微打着卷儿,除去这花背后的意义,还是很讨人喜欢的,至少璃瞳是这么觉得的。
孟婆将锅盖盖上,然后用围裙擦擦手,复又拭去额头细密的汗珠,她已经忙了一个上午了,这些汤汁也熬得差不多了,估计晚上就可以用了。
“冥帝喜欢喝酒也喜欢酿酒,但酿的十分少,不知为什么总有那么几个仙家爱喝酒爱酿酒。他平时看上去可是个十分严肃的人,你也知道他不经常露出笑脸的吧?”孟婆在她身边寻了一处坐下,一笑,额头上的皱纹就舒展了开来,一直舒展到眼角,几分浑浊的眼里有着几分柔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