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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工政七船政(1)

修船政

彭玉麟

自閩扈設立船廠以來華人漸通西法以機器造機器成效彰彰而議者謂機器可廢船廠可停彼非不知輪船之利也誠以華廠造船之價半倍於華廠購船之價同一利也與其多糜帑金不如節省繁費意非不佳惜狃於近見而未總全局以籌之也洋人之所以悍然與我為難者非不知我民心之甚固也非不知我兵力之尚彊也而敢於得寸思尺要求無已者恃有兵船謂彼能來而我不能往耳今欲防洋而仍購洋人之船且倩洋人以為船之主是發之者洋人收之者洋洋人中國雖有船謂無船可也即謂此船仍謂洋人之船亦可也則何如自造之為得也方今要務全在戰守兵船為急商船為輔其事須並行而不悖往年中國特設招商輪船奪洋人之所恃收中國之利權殺費苦心洵為良策然自議定華商[賈] (買)僱輪船章程而後除招商局外無一人入廠購船更無一人入廠租船者何也良以船價太昂成本重大恐有折閱兼之風濤可畏是以裹足不前今欲暢通商務使之日新而月盛不如於圖利之中更加鼓舞之權凡有富商招集股分造一船出洋者船價與洋廠等而又照軍功例酌賞職銜駕駛三年獲利甚厚者優更賞之名利兼收誰不踴躍而從事囗華商出洋販運與洋人歲時相接則聲氣可通利弊情形見聞真切遇有交涉事件亦可調停折服利於商未必非利於國也至外洋各埠華民有願得兵船保護者當自籌養費報明領事請公使轉咨船局派船游弋或一年或半年更調他船藉資歷練其一埠不能養一船者則合數埠共養之如是則船局不必更籌養船之費兵船並無坐耗國帑之名海道之沙線可以熟中外之聲氣可以聯商民資其捍衛公使可壯聲援誠一舉而數善備焉者也若夫兵船之制其名不一利於水戰者曰鐵衡船利於攻堅者曰鐵甲船利於肆擊者曰轉輪船利於環攻者曰蛟子船而總以鐵甲船為最精近日美國更造碰船其前鋒利如椎遇鐵甲船直前撞之轟然破裂其價亦甚廉計鐵甲船一號費在百萬餘金碰船一號約二十餘萬金省一鐵甲船可造碰船五六號將來出洋征勦必須鐵甲十數號以備戰攻目前用費不充不如先造碰船分駐海口防禦可期得力然後續造鐵甲船即以成全盛之規正所謂由漸而入者也但海口甚多節節設防恐防船不能如是之眾是宜將近海各省分為四鎮擇地立營各設水師多築囗台既防之於洋面復防之於海口務使聲氣相通指臂相連方為萬全之策查津沽為京都咽喉而奉天之牛莊山東之囗台皆為要害若僅設防於津門而東奉二口全無牽制之兵防猶未固也若以直東奉為一鎮以鐵甲船或碰船數號以蛟子船轉輪船十餘號立營於旅順口並威海衛之中添築囗台相為表裏又設分防於大連灣據奉直之要隘則北可以聯津郡東可接牛莊而北洋之防以固江浙僅設內防長江只有囗臺守則有餘戰則不足既不能戰又何以為守若以江浙長江為一鎮如北洋例立營於長江口外既可以固我天塹復可以照應寍波舟山一帶而中洋之防以固臺灣為七省門戶地頗豐饒窺伺者多宜立營於澎湖以為閩省重蔽是福建臺灣宜為一鎮者粵省華洋雜處洋船蟻集較之他省尤為緊要宜自為一鎮一體立營以防之而分防於瓊州北海等處則南洋之防以固至東西各洋亦宜每洋派一鐵兵甲船巡遊各埠名衛商務實諳敵情庶處處收海防之實效不徒博海防之虛名也已雖然船政宜修矣而造船駛船尤不可不得其人也華匠雖有巧思而堂粵初窺聞見未廣總不如洋人之精是宜選上等華匠及出洋學徒之聰囗者親赴外洋各廠參互攷訂務得其實他日藝成返國果能神明變化可廣其傳酌賞官職使之綜理廠務則工匠之賢否經費之多寡瞭如指掌不至受欺於匠人則造船得人矣船主柁工大副二副等色人目中國每每闕乏即有可為大副二副者類皆幼童出洋之學徒性根未定嗜好易染於量星探石測風防等件尚未講求事關緊急恐未可靠查泰西船政本有專門之學其法須先通數國言語文字並嫻天算地輿諸術然後官為攷校如能測度數諸風潮以及各國海口礁石之有無水勢之淺深測驗表度措置機器一一合法方能充副柁工閱歷三年不致誤事方升為正柁工如果心靈手敏可操一船之權然後升為船主鄭重周詳有如此者中國欲收船政之益宜仿其法選十餘歲之世襲聰慧子弟成童則習不能染世職則人不能輕或聘教習或出洋學習務使精益求精益有把握則中國多一船即有一船之利雖糜費於目前必程功於異日自彊之機自固之術胥於此矣前兩江督臣沈葆楨嘗以未辦鐵甲船為憾事其遺摺有云天下之獘在於因循目下若節省浮費專注鐵甲船未始不可集事若復徘徊瞻顧執咎無人事機呼吸遲則噬臍老成之慮深且遠矣

請整頓船政摺

陳璧

奏為船政整頓伊始敬陳管見以備 采擇恭摺仰祈 聖鑒事竊臣前奏請另簡專員規復船政仰蒙 聖明洞鑒近日敬聞 命福州將軍裕祿兼充船政大臣 朝廷知人善任以榷稅之官兼將作之選工程囗項並責諸裕祿觀成可指日待矣然臣有不能已於言者泰西以水師為命源水師以船政為根本外國幅員不及中國二三行省製造之廠林立養廠養船之費君臣上下並力任之中國沿海萬餘里所占海面最廣左宗棠沈葆楨議創福建船政實海防第一要著自由德國購鎮遠定遠數船歸後侵蝕虛冒無有發其覆者且照例有異常勞績保案將校無搴旗斬將之功坐致專閫委員無經商服賈之勞立成巨富蠅營狗苟傾軋成風勢不詆設船政使師船盡出於購買不止也豈知船政所製之寰泰鏡清開濟較南洋之南琛南瑞為優已見諸劉坤一之奏船政新製之平遠鋼甲較北洋定購之致靖經來式不甚遠費且大減大東溝之役並駕齊驅屢受巨彈船身並未損製謂自製之船不足以任戰豈平情之論哉今 朝廷以船政委裕祿若以裕祿為 國勳休舊戚相關必能任怨任勞力顧大局然使以籌囗專責將軍而戶部總理衙門便可不問則海關一出一入各有指撥即使按月五萬舊案掃解於製造鐵甲一年一船之用猶恐不敷囗其力顧京餉及新派洋囗考成解數斷不能足則船政屬之將軍與屬之總督何以異乎沈葆楨在船政前後十年廉以持己嚴以率屬取廠中一草一木者立案軍法令行禁止其取材多用士人成效必獲信賞人無異念咸有競心臣居同里閈寔親見之亦中外所備聞而無異詞者也蓋以船政關係甚大非他省機器等局可比不以軍法從事則整齊畫一之規模不立不多用士人則官場習氣刪除不盡老成規畫用意至為深遠自英將琅威理回國北洋海軍之操演虛自出洋局之監督撒船政學生之肄業廢工用濩落消息阻絕解囗日蹙成船日稀良可惜也夫上海製造局以道員管理每年造砲數尊江海關二成洋稅按月劃濟歲約百萬船政以專派大員責成製造師船解囗又不及十之二三無米為炊在事雖銳意翻新其可得耶應請飭 戶部及總理衙門於三五[年]之間每年籌的囗二百萬兩交船政大臣為製船開礦之用並由總理衙門照會德國外部由該國國家代中國精選洋總監工一員洋匠數員礦師兩三員立定合同來華交裕祿委用限定每年成船若干得礦若干即以此為船政大臣之考成數年之後成[船] (數)可敷海軍之用礦產可濟船工之窮縱使一時無可籌劃多借洋囗一氣呵成未為失算裕祿任安徽巡撫湖廣總督甚有政聲將軍衙門旗務極簡且有副都統同城足以助理所管海關各口多在沿海一帶船政離省水程五十里往返不便前此督臣兼管每月囗工僅一二次駐工之員奔走稟承尤多曠職則此次裕祿之兼辦船政非移駐署中親督率不可甲申之役穆圖善出駐長門敵船恐塞出路不敢登陸以迫船廠是其明證閩省海口重山囗嶂波流紆折若兩岸炮台得力水陸控制得地敵船斷難飛越[船] (敵)廠既屬深藏新成之羅星塔船塢尤占形便一切新式鐵甲出入俱屬相宜儘可自製是為船政計將軍應專駐船政為控制海防稽稅務計將軍亦應移駐船政也抑臣更有請者船政員紳薪水本不甚優雖屬在官無異寒士而海關處脂膏之地在事員役積習相沿由來已久雖將軍正己率屬一時亦驟難轉移應請 飭下該大臣查照舊案遴選官紳士人以分執其事勿得參用海關員役致壞風氣所有督催工程囗收料物支撥囗項稽查工課皆按開廠初年成法而加密焉在事官紳人等濫竽者革逐舞弊者治罪弁役盜竊官物者立時以軍法從事俾人心知儆耳目一新將軍任滿之日應如何 特加委任使奏全功則 朝廷自有權衡非微臣所敢妄擬總之以船政責成裕祿者為 朝廷破格用人之異數不得視為將軍照例應得之兼差籌船政囗項為中外臣工之公職非裕祿一人之私責則船政幸甚大局幸甚臣為海防根本起見理合具摺瀝陳伏乞 聖鑒訓示施行 謹 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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