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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伊川先生语五(3)

先生初受命,便在假,欲迤逦寻医,既而供职。门人尹焞深难之,谓供职非是。先生曰:「新君即位,首蒙大恩,自二千里放回,亦无道理不受。某在先朝,则知某者也。当时执政大臣皆相知,故不当如此受。今则皆无相知,朝廷之意只是怜其贫,不使饥饿于我土地。某须领他朝廷厚意,与受一月料钱,然官则某必做不得。既已受他诰,却不供职,是与不受同。且略与供职数日,承顺他朝廷善意了,然后惟吾所欲。」

先生因言:「今日供职,只第一件便做他底不得。吏人押申转运司状,某不曾签。国子监自系台省,台省系朝廷官。外司有事,合行申状,岂有台省倒申外司之理?只为从前人只计较利害,不计较事体,直得恁地。须看圣人欲正名处,见得道名不正时,便至礼乐不兴,自然住不得。夫礼乐,岂玉帛之交错,锺鼓之铿锵哉?今日第一件便如此。人不知,一似好做作只这些子。某便做他官不得,若久做他底时,须一一与理会。」

谢某曾问:「涪州之行,知其由来,乃族子与故人耳。」族子谓程公孙,故人谓邢恕。先生答云:「族子至愚,不足责。故人至一作情。厚,不敢疑。孟子既知一作系之。天,安用尤臧氏?」因问:「邢七虽为恶,然必不到更倾先生也。」先生曰:「然。邢七亦有书到某云:『屡于权宰处言之。』不知身为言官,却说此话。未知倾与不倾,只合救与不救,便在其间。」又问:「邢七久从先生,想都无知识,后来极狼狈。」先生曰:「谓之全无知则不可,只是义理不能胜利欲之心,便至如此也。」

先生云:「某自十七八读论语,当时已晓文义,读之愈久,但觉意味深长。论语,有读了后全无事者,有读了后其中得一两句喜者,有读了后知好之者,有读了后不知手之舞之足之稻之者。」

今人不会读书。如「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须是未读诗时,授以政不达,使四方不能专对;既读诗后,便达于政,能专对四方,始是读诗。「人而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须是未读周南、召南,一似面墙;到读了后,便不面墙,方是有验。大抵读书,只此便是法。如读论语,旧时未读是这个人,及读了后又只是这个人,便是不曾读也。

大率上一爻皆是师保之任,足以当此爻〔一〕也。

若要不学佛,须是见得他小,;便自然不学。

文中子本是一隐君子,世人往往得其议论,附会成书。其闲极有格言,荀、杨道不到处。又有一件事,半截好,半截不好。如魏征问:「圣人有忧乎?」曰:「天下皆忧,吾独得不忧?」问疑,曰:「天下皆疑, 吾独得不疑?」征退,谓董常曰:「乐天知命吾何忧?穷理尽性吾何疑?」此言极好。下半截却云:「征所问者迹也,吾告汝者心也,心迹之判久矣。」便乱道。

文中子言:「封禅之费,非古也,其秦、汉之侈心乎!」此言极好。古者封禅,非谓夸治平,乃依本分祭天地,后世便把来做一件矜夸底事。如周颂告成功,乃是陈先王功德,非谓夸自己功德。

文中子续经甚谬,恐无此。如续书始于汉,自汉已来制诏,又何足记?续诗之备六代,如晋、宋、后魏、北齐、后周、隋之诗,又何足釆?韩退之言「孟子醇乎醇」,此言极好,非见得孟子意,亦道不到。其言「荀、杨大醇小疵」,则非也。荀子极偏驳,只一句「性恶」,大本已失。杨子虽少过,然已自不识性,更说甚道?

韩退之言「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此言却好。只云「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便乱说。只如原道一篇极好。退之每有一两处,直是搏得亲切,直似知道,然却只是博也。

问:「文中子谓『诸葛亮无死,礼乐其有兴乎!』诸葛亮可以当此否?」先生曰:「礼乐则未敢望他,只是诸葛亮已近王佐。」又问:「如取刘璋事,如何?」先生曰:「只有这一事大不是,便是计较利害。当时只为不得此,则无以为资。然岂有人特地出迎他,却于坐上执之?大段害事,只是个为利。君子则不然,只一个义不可便休,岂可苟为?」又问:「如汤兼弱攻昧,如何?」先生曰:「弱者兼之,非谓并兼取他,只为助他,与之相兼也。昧者乃攻,乱者乃取,亡者乃侮。」

张良亦是个儒者,进退闲极有道理。人道汉高袓能用张良,却不知是张良能用高袓。良计谋不妄发,发必中。如后来立太子事,皆是能使高袓必从,使之左便左,使之右便右,岂不是良用高袓乎?良本不事高袓,常言为韩王送沛公。观良心,只是为天下,,且与成就却事。后来与赤松子游,只是个不肯事高袓如此。

五德之运,却有这道理。凡事皆有此五般,自小至大,不可胜数。一日言之,便自有一日阴阳;一时言之,便自有一时阴阳;一岁言之,便自有一岁阴阳,一纪言之,便有一纪阴阳;气运不息,如王者一代,又是一个大阴阳也。唐是土德,便少河患;本朝火德,多水一作火。灾。盖亦有此理,只是须于这上有道理。如关朗卜百年事最好,其闲须言如此处之则吉,不如此处之则凶,每事如此,盖虽是天命,可以人夺也。如仙家养形,以夺既衰之年;圣人有道,以延已衰之命,只为有这道理。或云:「寻常观人出辞气,便可知人。」先生曰:「亦安可尽?昔横渠尝以此观人,未尝不中,然某不与他如此。后来其弟戬亦学他如此,观人皆不中,此安可学?」

观素问文字气象,只是战国时人作。谓之三坟书,则非也,道理却总是。想当时亦须有来历,其闲只是气运使不得。错不错未说,就使其法不错,亦用不得。除是尧、舜时,十日一风,五日一雨,始用得。且如说潦旱,今年气运当潦,然有河北潦,江南旱时,此且做各有方气不同,又却有一州一县之中潦旱不同者,怎生定得?学佛者多要忘是非,是非安可忘得?自有许多道理,何事忘为?夫事外无心,心外无事。世人只被为物所役,便觉苦事多。若物各付物,便役物也。世人只为一齐在那昏惑迷暗海中,拘滞执泥坑里,便事事转动不得,没着身处。庄子齐物。夫物本齐,安俟汝齐?凡物如此多般,若要齐时,别去甚处下脚手?不过得推一个理一也。物未尝不齐,只是你自家不齐,不干物不齐也。

先生在经筵,闻禁中下后苑作坊取金水桶贰只,因见潞公问之。潞公言:「无。彦博曾入禁中,见只是朱红,无金为者。」某遂令取文字示潞公,潞公始惊怪。某当时便令问,欲理会,却闻得长乐宫遂已。当时恐是皇帝阁中,某须理会。先生旧在讲筵,说论语「南容三复白圭」处,内臣贴却容字,因问之。内臣云:「是上旧名。」先生讲罢,因说:「适来臣讲书,见内臣贴却容字,夫人主处天下之尊,居亿兆之上,只嫌怕人尊奉过当,便生骄心,皆是左右近习之人养成之也。尝观仁宗时,宫嫔谓正月为初月,蒸饼为炊饼,皆此类。请自后,只讳正名,不讳嫌名及旧名。」纔说了,次日孙莘老讲论语,读子畏于匡为正。先生云:「且着个地名也得。子畏于正,是甚义理?」又讲「君祭先饭」处,因说:「古人饮食必祭,食谷必思始耕者,食菜必思始圃者,先王无德不报如此。夫为人臣者,居其位,食其禄,必思何所得爵禄来处,乃得于君也。必思所报其君,凡勤勤尽忠者,为报君也。如人主所以有崇高之者位者,盖得之于天,与天下之人共戴也,必思所以报民。古之人君视民如伤,若保赤子,皆是报民也。」每讲一处,有以开导人主之心处便说。始初内臣宫嫔门皆携笔在后抄录,后来见说佞人之类,皆恶之。吕微仲使人言:「今后且刻可伤触人。」范尧夫云:「但不道着名字,尽说不妨。」又讲君祭以下,莆田本添。

或问:「横渠言圣人无知,因问有知。」先生曰:「纔说无知,便不堪是圣人。当人不问时,只与木石同也?」先生云:「吕与叔守,横渠学甚固,每横渠无说处皆相从,纔有说了,便不肯回。」

苏洵录横渠语云:「和叔言香声。横渠云:『香与声犹是有形,随风往来,可以断续,犹为粗耳。不如清水。今以清冷水置之银器中,隔外便见水珠,曾何漏隙之可通?此至清之神也。』先生云:『此亦见不尽,却不说此是水之清,银之清,若云是水,因甚置囗囗中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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