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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物产

物产

谷货蔬果草木禽兽鳞介虫

天地之风气日开,王者之长育无外。故知玉帛万国,尚在中原;会稽群神,未尽分野。向使统而有之,则禹贡之包匦篚筐,当不仅在蠙鱼、丝枲之属矣。国家中外一统,百货来同;奇琛异宝,何所不有!琉球孤悬绝岛,素称硗瘠;初免其马贡,继纾其岁献。固列祖之所包荒、圣上之所矜惜,何有于昆刀火浣,而烦职方之罗列耶!然而地不爱宝、人不爱情,不惟其物惟其情,芹曝之喻所由来矣。又况其猥琐荒怪而不在常贡之数者,正复不少;恒人怪所未见,圣人亦有不知。飞车砮矢,爰有自来;豹鼠鳀鱼,均无可弃。志物产。

谷之属:稻(中山地广人稀,山多田少;十月布秧,五、六月熟。地气常暖,本宜两种;因八月后多大风拔苗,故止一熟。姑米山、八重山,产米最多。米惟国王及诸贵族官家得食,小民皆食番薯)、赤杭米、黄小米(俱出姑达佳岛)。黍、粱、麻、芝麻、菽(俗曰豆;有绿、赤、白、黑、蚕豆、小、大、刀、扁诸种。大豆即黄豆)、麦(有三种)。异产,有番薯(在处有之。有数种。茎叶蔓生,瘠地皆可种。生、熟皆可食,土人以为粮)。

货之属:丝(土人不知养蚕;姑米山多植桑养蚕。丝粗黑,不如中国)、棉(「夏录」云:『土不宜棉』;今间有之。姑米、叶壁、八重、太平诸岛出,价极贵)、绸(有土绸,以中国丝织成;有茧绸,出姑米山)、布(有棉布,以土棉织成;有丝布,以丝经、麻纬成,一名罗布;有蕉布,缕芭蕉皮内丝织成;有麻布,治麻织成:皆花纹相间、綦组斓斒,亦有用五色染成者,皆以自服。若馈遗、交易,概用本色)、草席(治萴草编成,有极细密者;人家坐卧及铺地「脚踏棉」,皆用之。出姑米、太平、八重诸山)、茶(「夏录」云:『土不宜茶』;今亦间有之。自闽中来者多)、盐(晒海卤成者,色极白。宜野湾、今归仁,有盐场)、酒(烧酒,国中自酿,味甚烈;致远及供应,多以水渗入。红酒,太平山出者,名太平酒;八重山出者,名密林酒。醇酒,出土噶喇。米肌,嚼米汁而成,如奶酪而甘淡;阅日则酸。国王朔、望馈天使,有此。或曰:以此埋土中,经年取作烧酒,味醇无比。中国人闻其从女子口中嚼成,多不敢饮;琉人竞取,以为绝佳)、纸(有数种,皆谷树皮为之;俗呼棉纸、清纸,护寿纸尤佳。大护寿,宽可四尺、直可二尺许;中护寿,宽可二尺、直可尺五;小护寿,视中者宽、直略减一、二寸,而纸料亦远不及。有花纸,俗呼围屏纸,出土噶喇;有绿纹相间者尤佳。然方幅皆仅如中护寿,不宜书,裱窗壁间亦殊可爱。有高丽纸,云自高丽来,七幅可作一帐,极耐久。徐葆光「球纸」诗:『流水茧纸扶桑蚕,十华捣就藏龙龛;一缣、一纸购不得,岛客求书致满函。冷金入手白于练,侧理海涛凝一片;昆刀裁截径尺方,迭雪千层无幂面。我毫弱似痴冻蝇,寒光耀腕愁凌冰;卷迭空箱加什袭,携归到剡夸溪藤。十载京师了书债,廨墙寺壁都遭疥;高丽茧纸称最精,年年贡自朝鲜界。方幅虽宽质此同,两邦职贡皆海东;邛竹蒟酱一水通,望洋浩浩歌皇风』)、笔(「徐录」云:『用鹿毛为之;短管,仅长四寸余』。今所用,多福州来者)、油(有鱼油,熬鱼脂为之;灯油,榨油树子为之。桐油绝少,呀喇菩子榨成尤佳,亦可作蜡;然不易得)、蜡(出姑米山)、烛(如中国桕油为者,色如蜡而微黑;镕滴衣纸上,俟凝剔去之,绝无油迹)、椶(有红、黑二种,出大岛)、糖(碾小蔗汁熬成。亦有冰糖、白霜。闻天使馆闲时,国人设厂,造糖其中)、烟(土音「淡巴菰」)、扇(有团扇,或青、或白,洒金作画。有泥金五华者,名玉团扇;惟王宫中有之。有折扇,名棹子扇,单面不复;今亦有双面。又一种名倭扇,外两骨,中拗向外;惟僧人得用——土音曰「倭几」。又有蕉扇,圆为日扇,男子用之;妇人用者,缺其旁如缺月状,名月扇)、金(「星槎胜览」云:『地有砂金;曰神物也,人不得擅取』。「夏录」云:『未验有无』)、银(多自日本来,作长条或弹子大;闽人谓之球饼。旧饼一两,抵中国八钱;新饼一两,抵中国七钱)、珠(螺蚌中间有之,圆而无色。「夏录」云:『地薄小而大,宝不成也』)、苏铁(出大岛)、刀(有腰刀;长杆者,为衮刀。徐葆光「球刀歌」:『我本书生弄弱毫,恭承天命驾海涛;介事勉将授玉册,礼成宴列嘉宾敖。主人贻我双佩刀,黝鱼皮室象鼻绦。蛟身拔鞘乍尺许,晶英射目寒生毛。灯前转侧铦光幻,折铁圆纹细相间。采得扶桑十日华,更着鬼工千日炼。薄相何缘应此祥,腰间玉櫑愁难绾。我闻日本铁最精,刃逾一尺神威成;挟之出境厉禁死,此邦何以供吹笙!中外一家通玉帛,三十余世皆销兵;旄头寸铁不加饰,枪槊木具存其名。铸就名刀赠华客,归与上国为干城;方今西寇正跋扈,嘉峪顿刃劳经营。与宴诸君尽材武,决拾命中力如虎;得此输君意气雄,早为庙画收边功』)、漆器(多自日本来)、石(砚材,嫩而发,似将乐石。砺石,出叶壁山。石芝,沿海沙矶上多有之。有根、有叶,大如盆、小如盎;阴森碧水中,参差迭出,潮落拾之。海松、海柏,有红、白二种。大者可三、四尺,根蟠海底,取之易脆裂;色久辄变,难以致远)、珊瑚、松纹(「旧录」云:『俱出八重山,国中未尝有』)、硫磺(出鸟岛,世以充贡。亦出土噶喇)。

臣按「隋书」谓『酿米面为酒,味甚薄』;或亦其加水者欤!

蔬之属:菜(有白菜、芥菜、菠菜、萝卜、香苦、丝瓜、茄子、瓠子、芋、葱、蒜、韭、姜、薤、芹、荠、蕨、茴、萲、荽、茼蒿、香菰、紫菜、木耳)、防风(根如小萝卜,可腌食)、囗〈艹〈立瓜〉〉(俗呼冬瓜。酱腌之,味佳)、石花菜(生海滩上,如苔。煮之去渣,其汁凝成块,亦可蜜食)。异产,有红菜(细如乱发,类石花菜而少扁)、鸡脚菜、麒麟菜(俱生海滩上,颇相似。有黄、白二种。一名鹿角菜)、海带菜(一名昆布。生海中,可治瘿疾。出姑达佳岛)、松露(土音「蓄萝」。九、十月中,生大松树下土中。实圆、白色,类菌。产具志头者,尤良。灰色者,生牛粪中,不可食)、辣荞(树生,有数种。开花白色,结子有大如指而赤者、有略小微黄者:俱长寸余。有小如蚕豆而圆赤者)、女蒡、瓮菜(生水田中)、茯苓菜。

果之属:藕、蔗(色红、节短,一年皆有。小者,用以造糖)、西瓜、木瓜、橘(五、六月,色青绿,便采食,味酢;至冬,红乃甘。有数种)、香橙、金柑、佛手柑、杏、梅(小如龙眼)、荔枝、龙眼(二种。皆自闽来,不甚繁植)、葡萄、桃、栗、柿、核桃、樱桃、杨梅(别有一种极小,土人腌以充馔。或云:即覆盆子)、枇杷(小而微长。元旦食新,为百果之首)。异产,有蕉实(芭蕉花开,一穗数尺,色红;每花一瓣,中有心五、六条,瓣落,则结实如手指楂开。熟时色绿,以草糠覆之则黄;如薯而甘,名甘露)、槠子(实如橡栗而小。出大岛。一名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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