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希同冷哼一声,皱眉道:“合得来吗?我怎么不觉得?看他一天到晚眉头紧锁的样子,我这些天都没见他笑过。”此话一出,四婢倒是笑了。
白矾笑道:“别说姑娘才来了不到半月,就是我们这些打小跟在主子身边的人都没见他笑过呢!”
啊?钟希同下巴险些掉到地上,心里有千万个不相信。
白英又道:“此话不假。不过,自从姑娘来了之后,主子心情好了许多,几乎没发过脾气了。全庄上上下下都感激姑娘呢!”
“不不不,”不知为何,钟希同习惯性的否认,虽然她没有忘记他曾用很温柔的神色看着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是他自己变好了呗!你们这些人尽心尽力的伺候他,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反正我也不打算白吃白喝了,庄里有什么空缺没有?这些打扫屋子之类的事容易的很,我不会做的比那些丫头差。白英你是不是管这个?让我去做吧!”
“啊?”白英为难了,或许冷易寒不确定,或许钟希同没有发现。但是作为局外人,庄里人人明白:安苑里住着的那一个姑娘,是与众不同的。
要她去打扫屋子?还是自己先摘了脑袋比较好。赶紧回道:“庄子里的丫鬟正好够用。多一个便要裁一个了。无缘无故的撵了人家,总是不好说。”钟希同想想也是,哪有抢别人饭碗的道理?连连点头。
白英又道:“何况,做丫鬟也不是简单的打扫就行了。譬如我们吧,在庄里算是有年头的,也能在主子身边伺候,算是无上荣宠了。可每天也要辰时点卯,伺候主子一日三餐。做香囊扇袋,和主子四季的贴身衣物。这安苑下等仆人又进不得,里里外外,全是我们四个。况且都是主子的事,稍有差池,吴管家也是要骂的。”
白苏插嘴道:“吴管家虽说严厉了些,可也不无中生有乱发脾气。都是就事论事,上上下下都服的很。”
钟希同瘫在椅子上听她们说完,抱怨道:“这么苦啊?每天都点卯?岂不是没有懒觉可以睡也没有休息!而且做那么多事,那么辛苦,还有被骂的危险,天理何在啊!”
白矾低着头想了会,嘻笑道:“倒是有个差事,不用点卯,不用做事,吴管家也不敢骂。就是不知道姑娘肯不肯?”
钟希同一听立刻坐了起来,兴奋道:“什么差事?快说快说!”
白矾绕了绕手指,低头道:“说了姑娘定会骂我,我可不说。”
钟希同果真急了,威胁道:“哪有你这样说话说一半的?故意气我。你要是不说我就告诉你们主子去,说你喜欢他的手下,立刻把你嫁出去。”
三婢跟着笑,白矾气的直跺脚,道:“哪有的事,姑娘胡说。”钟希同可得意了,“你不说完你的话我只好胡说喽!快说快说,那到底是什么缺,我好补上。”
白矾咬了咬嘴唇,脱口道:“庄主夫人!”
大家一愣,然后满屋子都是笑声。回想自己刚说‘补上’的话,钟希同急的脸色发红,刚想编排白矾几句,却发现她脸色发白,屋子里也没人在笑了,四人无声的跪了下去。
钟希同觉得脖颈后面有一道炙热的视线,一回头,便不自觉的站起身来痴痴的看过去。门口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双如炬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