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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凋碧树——逝世20周年说丁玲(3)

对每个有志文学的人来说,写作这件事,都关系着荣誉;但相同的心理,对于丁玲意义更大,分量更重。丁玲对自己写作才华的期许,以及经由写作她可对任何人战而胜之——不分男女——这样一种自信和强烈愿望,是其生命意识的支柱;当然,最终也是她现实中悲剧性遭遇的深刻注脚。这荣誉心,包含了文学之爱,进而也包含了由文学之爱赋予丁玲这样的女人的性别意识——不屈、不让须眉,甚至可以因着写作的才华与成就,比许多男人站得更高,挺立得更骄傲!换作别的事情和方面,在她看来,都不可能有这种感受。她必须凭藉写作证明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她一生都循着这一强烈意识生存、行事,1942年下半年起,更是在它激励之下坚忍顽强地寻求蜕变和自我更新,不被挫折击倒。表面上看起来,延安的后三年她在文学上似乎变得平庸,一事无成。实际上,她从未放弃,没有一天不在痛苦地然而更是充满激情地努力着,积蓄力量,从而在将来某一天迎来新自我的破茧而出。离开延安一年多,在河北农村,这时刻终于到来。中国最好的、第一流女作家的丁玲回来了,并且以全新的艺术面目。无法想象,一个作家五年没有像样的创作,只写过一些类似“先进人物事迹材料”的东西,甚至连短篇小说都不曾碰过,却一下子拿出来一部长篇小说,而且质地如此优良。

我在《解读延安》中,对《讲话》前延安小说的艺术状况加以研究后,用四个字形容丁玲:鹤立鸡群。《讲话》后,她失去了这样的地位,为应运而生的赵树理、柳青、孙犁、马烽们所取代。但随着1948年《太阳照在桑乾河上》脱稿,她再次回到先前的制高点。在延安作家中,这是绝无仅有的。

1952年3月,《太阳照在桑乾河上》获得斯大林奖金。这奖项,的确不属于纯粹文学意义上的奖项,其“社会主义阵营”国家之间“文化攻关”的性质,是毋庸讳言的。不过,丁玲获奖——或者说斯大林奖授予《太阳照在桑乾河上》、授予丁玲,仍足以表示一定范围内国际舆论对于中国红色文学成就的评价。《“三八节”有感》,以及丁玲作为主编编发的1942年3月《解放日报》文艺专栏一系列“问题文章”,虽未带来过于严重的后果,但在那以后她肯定不再属于延安文学的正面的表率性人物;乃至《太阳照在桑乾河上》当初在国内出版的过程中,还因作者的关系,经历了一些周折。丁玲究竟是怎样成为斯大林文学奖获得者,并且把《太阳照在桑乾河上》与历来目为延安文艺最高经典的歌剧《白毛女》并为二等奖(周扬所赞赏的周立波《暴风骤雨》只获得三等奖),这过程我未遑考证(有说法称,在申报阶段,就丁玲与赵树理的人选问题,形成过“摩擦”),总之实际效果非常显著:几年来在创作重要性上地位确实有所下滑的丁玲,因为这一重大的褒奖,重新建立起极高声誉。

1955年夏天开始批判丁玲时,有个著名的指控:“一本书主义”。《始末》用了不少笔墨,来澄清丁玲究竟是否讲过这句话。对彼时意识形态缺乏了解的后世读者,会无从明白这何以成为一种指控,明白了之后,也不能理解它为何会被看得这样重。那是一个古怪的没有宗教却彻底清教徒化的年代,任何的个人的内心愿望,都被视为邪恶的私心杂念而严厉禁止。于是,丁玲说过或者没有说过这句话,才成为一个原则问题。这是《始末》反复引证多位当事人的话,大费周章澄清丁玲从未提倡“一本书主义”的原因。

但是,“一本书主义”究竟什么意思呢?用普通的语言解释,它无非是说,以写作为业的人,应该尽力写出好的、成功的作品;要靠作品说话;与其连篇累牍写一堆没有质量的作品,不如一辈子只写了一本能够在历史上站得住、流传下去的书。再用文学术语转述一下,“一本书主义”无非就是文学的“经典”意识,主张作家创作要为写出“经典作品”而奋斗。

这错在哪里?这难道不是应该和必须的么?

作为文学史“公案”,丁玲有没有公开主张过“一本书主义”,是需要原原本本搞清楚的问题。不过,以我个人对她个性、内心世界、文学追求的理解,我不认为她内心不存在“一本书主义”。她是一位有强烈的“一本书”意识的作家,是那个时代为数不多的还能坚持这种意识的作家之一。在这种意识里面,有她的理想、抱负以及对文学的刻骨铭心的爱;当然,也有骄傲和自得——对于许多无力或不能做到“一本书”的文坛人士而言,是刺激,也是羞辱。

“一本书”的意识,在丁玲心中不单存在,甚至达到这样的高度:写出一本好书、拥有高质量的创作成绩,比在文坛身居高位、掌握大权,更光荣,也更有说服力。至少有两件事,把这样恼人的暗示传递给了旁人。一个,即文讲所、苏联文学馆悬挂照片的事件;另一件,是到1953年为止,她主动地一一卸掉中宣部文艺处处长(相当于现今中宣部文艺局局长)、文协党组书记(相当于现今中国作协党组书记)、《人民文学》主编、文讲所所长等职,专心从事创作。在完成这些步骤之前,丁玲毫不掩饰地在多种场合表达“我是专搞创作的”“我还是写文章好”这一类意思。1953年9月23日,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二次代表大会上,丁玲在《到群众中去落户》的大会发言结尾部分说:“我更悄悄地告诉你们,我还有一点雄心,我还想写出一本好书,请你们也给以鞭策。”隐然有辞职宣言的意味。在座衮衮诸公,声声入耳。他们记住了“一本好书”的表白,想必也在心中暗想如何像丁玲所请求的那样给她以“鞭策”。

将丁玲1936年抵达保安以来的文学生涯约略撮述如上,可以看到有关“走入革命队伍”的女性作家的处境的典型案例。“走入革命队伍”,包含政治意愿和一定的政治诉求,基于长期以来社会史所施加于性别的内在影响,就像古老的“学而优则仕”模式所铸定的那样,这种含意搁在男性作家身上,可以顺利实现转化和统一。然而在女性作家身上却不能不形成自我矛盾。因为文学写作对于女性来说,具有单独的意义,被用来完成其社会和心理角色的解放;基于此,女性作家一般会相当执着地把文学本身的成功当作毕生的追求,政治成功(做官)或者其他实际社会成功固然也被她们视为一种自我肯定,可是,一般而言,这种肯定不足以取消或补偿女性作家在文学上所单独想要拥有、保持的成功。这是男性作家很容易消除的心理,“文而优则仕”的男性作家大多可以比较干净地忘掉创作、专心致志地享受政治成功带给自己的满足感,女性作家却大约很难实现这种心理转化。女性意识的特殊历史内涵,使她们必须更为直接地在“个人”“自我”层面上找到立足点,比之于权力、官位等符号化的社会评价,这对她们来说是更为真实真切的。丁玲对于“写作”感觉骄傲,而对于身居高位相对来说不甚感觉骄傲,原因在此。

这样内心的冲突,是由丁玲的特殊处境带来的。设若她的经历也同冰心一样,或张爱玲一样,虽然生命也许不那么风云际会,却可以比较纯粹地以女性作家和身份与感受终此一世。张爱玲晚年孤寂地卒于北美寓所,但我感觉她的内心是平和的,也是满足的。1937年,丁玲在西安遇见萧红,曾经劝说她也来延安,后者并未听从,不久在香港死于困苦中;不过,仅就作为“女作家”而论,留在历史上的萧红,仍是完整的。

“四杰”之中,丁玲乃唯一特例。1936年以后,她同时为着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文学理想介入人生与社会,也为此承受着更多的影响。两者皆合她本心,非由外力硬行塞予,这情形对于20世纪中国一部分要求进步的爱国知识女性,颇具代表性。丁玲尽了最大努力,去践行这两个理想,包括某种境地下使两个理想的某一方略做牺牲或调整,来维持它们之间的平衡。《讲话》后,她为了政治上不掉队,痛苦舍弃业被证明为得心应手和风格独具的语感,在艺术上洗心革面,历时五年,以《太阳照在桑乾河上》终得正果。50年代初,当她觉得自身政治进步和艺术转型已经告一段落时,女性作家难以泯除的文学情结又占据上峰,此时她欲弃官为文,尽可能多地在身后留下可以炳彪青史的作品,来告慰自己的文学理想。斯大林文学奖,客观上强化了她的这种抱负,使之变得更加急切起来。

然而,那样的时代,并不具备确切理解一位女性作家的内心世界的意识。丁玲的愿望,被当成“骄傲”(不可否认,也确实有“骄傲”的意味,但当时未必能从女性作家的特定角度来看待这种“骄傲”)、自大,甚至于炫耀和对旁人的蔑视。

这层原因,以及历史积怨和政治风云的播弄等极为复杂的背景,在1955—1957年间汇聚起来;丁玲,这当时中国文坛——不仅仅限于女性作家的范围——最为辉煌的人物,终于为人所不容,大祸临头,从政治上和文学上同时倒地。自那时起,中国20世纪女性文学“四杰”之一的丁玲,其文学生命就已经结束,是时,她还不满51岁(丁生日为10月12日,而对她的批判在1955年夏天展开)!“文革”后,她的政治生命得以恢复,人们重新看到了中共党员的丁玲,但作为“作家”的丁玲却再也不可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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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细致地研读50年代文坛发生的那些大事,必然震惊和慨叹于它们的错综复杂。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

“文革”后,昔日文坛两大巨头和两大对头——周扬、丁玲——重新露面并将他们的恩怨与“新时期文学”的潮起潮落结合在一起继续加以演绎时,人们视线都被这两个人之间的个人矛盾吸引过去,并且以此来解读二十多年前的那桩公案。至少我自己回想80年代头五年那些关于“周丁斗法”的道听途说,基本都着眼于他们的个人成见。印象尤深的是,复出后的周扬彻底改头换面,以思想解放姿态高举人道主义大旗,在文学界甚得人心;而此时的丁玲仍旧站在周的对立面——而80年代典型的逻辑是,如非“改革派”就一定是“保守派”——因此大多数人不喜欢丁玲,甚而认为她这是继续纠缠旧日个人恩怨,有一种“大节”上的不正确。

事情哪里这么简单!

周丁之间,个人恩怨肯定是存在的。1985年,丁玲在一次谈话这样说:

五四年虽然批评了《文艺报》,把我也捎带了两句,但那个时候还认为有些事没我不行,所以到苏联去开作家代表大会,还是要我去了。去了三个人:周扬、我、老舍。一到苏联,苏联人只知道丁玲,不大知道周扬,而且他们不大喜欢理论家。爱伦堡五二年就问过我,周扬是什么人?我说他是我们文艺的领导,搞点理论批评。他说这种人是寄生在作家身上的。老舍的作品那里还没有翻译到苏联去,知道他的人不多。我那时刚好得了斯大林奖金,斯大林奖金在苏联是很了不起的,那时候重视得很,买彩电要排队,斯大林奖金获得者不排队,买汽车呀什么的都可以优先。

从这段话,已可见周丁关系的第一个层面:文人相轻。恐怕,主要是丁玲“轻”别人。“他是我们文艺的领导”、“搞点理论批评”,这么两句话,都带着揶揄,都带着“业务人员”对“行政人员”、作家对批评家的优越感。此等心理既然存在,则日常交往之中不可能尽得掩饰而无所流露,何况丁玲素来的性格就是不知乃至不屑于掩饰,尤其在50年代初她正好春风得意的时候。

1955年的总爆发之前,矛盾并不以剑拔弩张的形式出现,毕竟还要打交道,还要共事。比较接近于表面化的一次,大约是《太阳照在桑乾河上》完稿后的出版安排问题。小说写成,丁玲交给周扬请他提意见,也是期待他做出同意出版的答复。周扬看后,认为女主人公、地主的女儿黑妮“写得不好”。丁玲于是对这个人物做出一些调整,把她的身份从地主女儿改为侄女,并且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但是不久,她渐渐听到一些议论。比如彭真有次作报告时,批评“有的作家有地富思想,把地主的女儿写得很漂亮,却把穷人家里写得很脏”;萧三也告诉丁玲,蔡树藩很惊奇地问,丁玲为什么会写“一本同情地主富家的书”,并说“是周扬在土地会议主席团院子里说的”。丁玲很不满,但仍旧把修改后的稿子再次交其审阅。周扬看后竟不置可否,只是在信中说:“你的长篇稿,托巍峙同志带回给你。”隔了大约十余天,丁玲在西柏坡见到周扬,指望能听到有关小说的明确意见,然而周王顾左右而言它,对小说只字未提。小说最后的出版,是丁玲以即将去布达佩斯出席世界民主妇女代表大会(1948年底),别人一旦问起自己有何作品不好回答为由(她确实多年未曾出版作品),通过胡乔木,并请示了毛泽东,才在东北加紧印制出来。似乎存在这种可能:若非特殊处理,《太阳照在桑乾河上》也许还不能出版,这足以使丁玲对于周扬衔之甚深。尤其书出版以后,不仅没有出什么问题,还获得了斯大林奖金,这对周扬无疑是有力的回击,也更助长了丁玲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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