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肿瘤的靶向治疗
传统的抗肿瘤化学药物治疗、即“化疗”,药物杀伤肿瘤细胞的机理是:损伤其DNA(脱氧核糖核酸),使其伤失分裂增殖的能力,或干扰肿瘤细胞的核酸代谢,影响其分裂增殖。但这些药物对人体内正常细胞的分裂增殖,同样也有损伤、干扰的作用。只不过因为肿瘤细胞分裂增殖快而数量多,故受到的打击更明显些罢了。其实人体内增殖速度较快的细胞亦皆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如白细胞计数下降、造血功能抑制、脱发等等。因此,化疗药物所用剂量不能过大,剂量过大病人无法耐受,而剂量不足又不足以杀伤肿瘤细胞,这事一直让人十分纠结。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些药物的作用并非是专一针对肿瘤细胞的,而之所以不能专一针对肿瘤细胞,乃是因为以往人们并不掌握肿瘤细胞的增殖、代谢与正常细胞增殖、代谢之间的根本差别。
近年随着人类基因组学研究的开展,生物学研究已从细胞水平进入到分子水平。分子生物学的研究注意到肿瘤细胞与正常细胞在分子水平上有许多不同,并据以开发了若干“分子靶向药物”。所谓“靶向”是指以肿瘤细胞中某些过度活跃的关键性分子、或这些分子参与代谢的环节,为阻断(打击)的目标,而不涉及其余,因此提高了抗肿瘤的疗效和减轻了毒副作用。目前已进入临床应用的靶向药物,大多着眼于抑制肿瘤蛋白合成中的酪氨酸激酶、抑制促成肿瘤新生血管的血管生成因子等以抑制肿瘤的生长、促成肿瘤细胞凋亡。
由于此类药物的临床应用尚少经验,故目前暂用于已不适合手术或术后复发的晚期病例。从临床应用的结果来看,延长病人生存期的效果是肯定的。近来已经有了一些使用“分子靶向药物”与手术、介入治疗与传统化疗联合应用于早、中期病人的尝试,相信是有意义的。
从对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胃肠道间质瘤、某些类型的肺癌等的疗效来看,“靶向治疗”的前景是十分乐观的。
34.生物治疗:理论与实践
生物治疗旧称免疫治疗,是利用具有抗癌活性的细胞或细胞所产生的抗癌因子,以及具有提高病人抗癌免疫力的疫苗等治疗的总称。此类治疗与放疗、化疗不同,立足于提高病人的抗癌免疫力而达抗癌治疗之目的,一般毒副反应较小,故常用于手术治疗、放化疗之后,用以恢复和提高病人的免疫功能而巩固疗效,或作为癌症综合治疗的一部分而发挥其作用。从其作用的原理上说,癌症之形成是因病人免疫功能低下所致,若能完全恢复病人之免疫功能,配合其他治疗应能有望根除癌症。
常用于治疗肿瘤的细胞因子有干扰素、白介素、胸腺肽、肿瘤坏死因子等,常用的免疫细胞有纳克细胞、替尔细胞等。前者是分离出病人体内的部分淋巴细胞在体外与白介素等共同孵育,提高其抗癌能力,再回输病人体内的治疗方法。后者则是将浸润于病人被切除的肿瘤组织中的淋巴细胞分离出来,在体外孵育后再回输给病人的治疗方法。这些方法皆已在临床应用,并有一定的疗效。
抗肿瘤的瘤苗则是希望将病人切下之肿瘤组织、经灭活处理后仍保留其抗原性,将其注入人体以激起病人抗肿瘤的免疫力的方法。许多年来研究不断,但目前仍未能有肯定的结果,有人指出:疫苗用于肿瘤的预防或有前景,用于治疗,尤其单独用于肿瘤病人的治疗,恐怕前景有限,因为据认为即使将人体的免疫细胞悉数动员,也至多能消除10的13次方的瘤细胞,而1立方厘米大小的肿瘤,所含瘤细胞数即可达10的14次方。当然,将其组合于综合治疗之中,应该是有意义的。
肿瘤的生物治疗目前尚难望单一应用而有惊人的疗效,一般用于手术或放化疗之后,目的在于希望能起减少复发的作用。
35.各种抗癌疗法不断推陈出新
陈了传统的手术治疗、放疗、化疗、生物治疗外,近年亦发展了许多新的抗癌疗法,其中疗效确实的有两大类:
物理治疗:随着医学影像学的发展,人体内的肿瘤大多能被准确定位。几个病灶、多少大小、深浅如何、附近有无重要血管神经都可了如指掌。所以近年针对癌结节局部的物理治疗,如冷冻治疗、热疗、微波治疗、激光治疗、射频治疗、超声聚焦治疗等纷纷推出,对于摧毁体积不为过大的肿瘤疗效确切。事实上要杀灭一些肿瘤细胞并不难,甚至曾有人报道:将正在沸腾的开水注入肝癌结节中,亦能杀灭一些肝癌细胞。当然,癌症是全身性疾病,这些治疗难以彻底根治肿瘤。但也不排除某些体积较小、并未扩散的早期肿瘤经此类治疗后竟获治愈的可能性。如对直径小于2厘米的孤立的肝癌结节,采用射频治疗,已认为其效果、包括远期的疗效不亚于手术切除,部分病人亦可能因而获得根治。局部治疗至少有尽可能地消灭肿瘤,减轻症状、改变机体与肿瘤的比势,或有可能帮助恢复和提高机体抗癌能力。如能将这些方法组合在对癌症的综合治疗之中应是很有价值的。
栓塞治疗:肿瘤细胞的生长、增殖亦全赖人体的血液提供营养物质,而且由于肿瘤组织增长迅速,对血液供应的需求更高于一般组织,故阻塞其供血之血管,犹如在战争中切断敌方之粮草即能制胜一样,亦能抑制其增长,甚至使肿瘤萎缩。如今在X 线显示下,通过导管将栓塞物送入肿瘤供血的动脉血管中,即可达此目的。此种技术在放射学中称“介入放射学”,故此种疗法亦俗称“介入治疗”。在肝癌的治疗中应用最多、疗效确实。
36.对肿瘤病人的支持治疗
肿瘤长在人体内,它必定会危害人体,因此治疗肿瘤病人时应着眼于尽量消灭肿瘤。但消灭肿瘤的目的在于保护人体的健康,故在治疗肿瘤的同时还必须关注人体的承受能力。由于肿瘤的治疗多非一蹴而就,因此对肿瘤病人的支持治疗亦极应重视。对早中期肿瘤病人而言,支持治疗是否得法常是其他抗癌治疗成败的重要因素;对中晚期病人而言,支持治疗更是延长生命、减轻痛苦的关键。
肿瘤病人常需的支持治疗包括:首先,精神或心理上的支持。几乎所有的肿瘤病人在得知自己患肿瘤后,都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定的心理障碍。问题的严重程度,依病人的性格、文化、年龄、病情及对来自社会的医疗的经验而定。大多数病人常表现为懊丧、无助、消极,严重的则为抑郁。医生应取得其家人的配合,向病人解释病情,指出尚有治疗、甚至治愈之希望,即使已属晚期亦可向病人解释治疗可以缓解症状,让病人相信大家都在帮助他,以消除其无助之感,而积极配合治疗。对有抑郁表现的病人,可酌用抗抑郁药。
其次,肿瘤是一类消耗性疾病,不只是因为肿瘤的过度生长消耗了人体大量的营养物质,肿瘤细胞多能产生毒素使人食欲不振,或影响人体正常的消化吸收功能,一些消化道肿瘤甚至可阻塞消化道、胆道,使人无法进食,或由于胆汁匮乏而无法消化吸收。肿瘤病人的抑郁情绪也影响饮食,甚至形成厌食,以致病人体力急骤衰弱。故需重视对病人的营养支持,肿瘤病人宜进有足够糖分与蛋白质的食物,注意食物的色、香、味,并经常变换品种,以激起食欲。对无法进食或无法消化吸收的病人可经静脉输注一定的营养物质。
再次,肿瘤引起的疼痛应尽量予以消除,肿瘤病人可适用阶梯止痛法,即先用一般的止痛药,若无效,可用麻醉止痛剂,当然这需医师主导。
其他还有如发热、出血等亦皆需给予治疗,以尽量消除之,即使肿瘤已经无法治疗,但这些症状仍应尽量消除,以使病人能有稍好的生活质量。
在晚期肿瘤病人的支持治疗中,中药治疗有时可有一定的效果,如病人乐于采用亦佳。
37.“疏缓治疗”已经逐步被接受
肿瘤是一类严重的疾病,尽管如今科技进步,治疗效果显著提高,但终究会有部分病人因发现太晚,确诊时已无法作针对性治疗,或治后复发,终于不治,使病人面临生命的终结。其实,“终于不治而面临生命终结”的问题,并非仅见于肿瘤病人,许多疾病的终末期,皆同样存在这一问题,甚至可以说这个问题是生命现象的必然。但肿瘤病人一方面有一个相对稍长的终末期,而在终末期中又多有许多症状。另一方面多年来人们对肿瘤晚期的病痛,形成一种过度的忧虑和恐惧,以致对晚期肿瘤的治疗成为了一个特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