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立刻全是白色的粉末,迎面朝凤希晏扑来。
蒙汗散!
凤希晏一惊,无暇顾及左右,慌忙伸手捂住了口鼻。
趁机,花容鞭索一甩,将凤希晏的脚踝勾住,索头在他的脚踝上迅速缠了一个结。而后花容手部用力向后一勒,将凤希晏重重拖到在了地上!
不等地上的凤希晏反应,她又猛然有一甩鞭索,将凤希晏的身子甩到了半空,紧接着她使力一顿,想将凤希晏摔下来。
半空中,男子眉色一拧,迅速翻身将抓住缠在脚踝上的鞭索,翻身落地的时候,用力一扯!
没料到凤希晏会有这一招,花容不防被他的力量反噬,鞭索差点脱手,身子腾起直直撞向凤希晏。
见状,凤希晏嘴角扯过一丝笑容,不等花容近身。自袖口弹出的一颗金弹丸已然夹在手里,冲着花容的流泉穴用力一弹!
“咚!”
应声倒地!
半空中,花容只觉腰间一痛,全身迅速麻木无力,凤希晏将鞭索一扯,她又重重摔回了地面。面纱下的眼眸迅速闪过一丝慌乱,她恨恨瞪了一眼兀自得意的男子,眼皮渐渐耷拉了下来,昏死在了冰冷的地上。
对面,凤希晏将脚踝上的鞭索解下扔到了一边,不急于叫人进来。他细细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想起刚才的交手,心下不禁一阵唏嘘。
如此强劲的对手,也不知是哪国的探子?!
房内,照明灯里的蜡烛渐渐短小,烛火渐渐微弱。烛火朦胧间,地上的人娇弱宁谧,大大的兵服套在纤细的腰身上,恍惚间有种女子般玲珑的姿态。
女的?!
不觉为自己的想法一惊,凤希晏戏谑一笑,暗骂了一声下流。抬步走到花容身前蹲下了身子,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而后一把撕下了她掩面的面纱。
“咦?”
面纱掉落后呈现的景象,叫经历丰富的少将忍不住瞪圆了眼,张大了嘴!
戌时,东城湖畔。
位于城东的东城湖畔是唯一一条入京的水路,烟花三月,堤上此时更是桃柳夹岸,湖内水波潋滟,澄清空明。间或莲花朵朵、荷叶田田。偶尔有风吹过,湖上凉风习习,风月无边。
戌时一过,天色渐渐黑了下去,游玩的行人和湖上的游艇画船渐渐不见。诺大的湖面上,唯见中央停泊着三只黑色的渔船。
船内,柳阳和金帮的兄弟各个船夫打扮,戴着大大的斗笠帽,将整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他们静默地坐在甲板上,时不时抬头望望远方的湖面。眼看到了戌时,天色已黑,可是皇家的贡船还没有到!
柳阳焦急站起身在甲板上来回徘徊着,和花容定好的行动时间已过,本身就是麻烦事一件,押送香草的贡船还没来,难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转身看了看身后知情的众人,他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金老大手下向来重情重义,绝不会干这种事情!
焦急的等待中,贡船还没有到。却等来了另外的一艘大船,硕大无朋的船身,在湖面上显得有丝诡异。那艘船渐渐向湖中央划来,离柳阳的船不足几米。
“咦?”等到那只船渐渐靠近后,柳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艘船的甲板上赫然站着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阎家的总管张振威!四目相对间,张振威扭头,继续前行。好在平时做生意的时候,柳阳一直易容,张振威没认出他来。
“柳大哥,是阎家的人啊!”身后的人也看到了船上的张振威,手里的拳头跃跃欲试。
“不要生事。”面上一脸无所谓,心下却是一阵烦乱。转身回到船舱,柳阳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闭眼轻揉太阳穴。他可不会单纯到认为阎家是来黑灯瞎火逛湖的!刚才见阎家的船表面上空旷,没有多少人在船上。可是船身却被狠狠压进了湖里,吃水很深!
“遭了!”猛然起身,柳阳慌忙跑到船舱外。湖面上,阎家的船渐行渐远,朝入城的方向驶去。
“快!赶紧开船,向城外划!”来不及多说,柳阳冲船工喊了一声,面色凝重,指不定贡船没来的原因是因为阎家先下手了!
三只船加紧划行朝城外划去,船身四周水花四溅,船尾在湖面上留下一道道水波。
行了有一里多水路的时候,他们猛然见到前方的贡船。
诺大的皇家贡船完好无损的行驶着,船上站满了押送的士兵。远远的,甚至能闻到船里面飘出来的香草味道。
“还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柳阳转身冲金帮的兄弟们使了个眼色。
三只小船加速向贡船驶去,在离贡船只有几米距离的时候,柳阳倏然闪身而上,落到了贡船里。
“什么人!”猛然见从天而降的男子,船内的士兵冲着他大喝起来,全部向他围了过来。
“哼!”扯嘴一笑,柳阳冷眼望着周围的士兵,横扫千军如卷席,将他们一个个全部撂倒。然后飞身闪到甲板上,将船上的绳子扔到了下面的船里,以便金帮的兄弟顺着绳子爬上来。
很快,船里全是喧闹的人声,以及刀剑交击声。整艘贡船开始剧烈晃动。甲板上传来无数重物落地的声音,一波金帮兄弟已然将船舱里装香草的箱子抬到了甲板上。靠着别的帮众的掩护,将箱子扔到了下面候着的船上。
“撤!”见状,柳阳掏出藏在褡裢的手雷,待众人全部撤退后,拉动了引子,朝人少的地方掷去!
“轰!”
很快,一声爆炸声响起,整艘船开始剧烈震动,手雷把贡船炸出一个洞,汹涌的河水迅速涌入了船舱,渐渐向甲板溢来。船帆上,更是燃起了火焰,倒灌的湖水使船身开始不平衡起来,船上的人被颠得七晕八素。
“着火啦!”
“进水啦!”
不过是批香草,没派什么好身手的士兵。很快,船上的士兵便乱作一团,像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的跳下水去逃命。
“开船!”迅速跳到船上,金帮的众人一波挥剑防止水下的士兵靠近,一波迅速开船划桨。
柳阳满意地看着船舱里的香草箱子,不愁交不了货了!
伸手将箱子上的封条撕掉,将箱子慢慢打开。
“……”
扑面而来的香草味道,叫柳阳心神一震,但是等箱盖完全揭开后,箱子里的东西却叫他心上一震!
东宫。
戊时的时候,外面挂起了大风,但是太子寝宫里却温暖如春,如意水纹窗半开著,窗外怒放的火焰鸢尾,将之染成了一片如烟般的红。
内室里,凤烨庭束发长袍,双眼微闭,以手支头,斜倚在雕花的紫檀木榻上。
不远处的地上,赫然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那人紧紧地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鞭子抽的破烂不堪,一身的血肉模糊。粘稠的血液不时地从他的伤口渗出来,很快将他周围的地面染红。
一旁,莲心一袭薄纱明衣,纤腰盈盈不足一握,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只眼尾轻轻一扫,便明艳不可方物。此刻,她手持皮鞭,有些焦躁的看了看凤烨庭,额上汗水密集。都这么半天了,地上的人还是宁死不屈,嘴巴紧得狠!
不禁冷笑了一声,凤烨庭斜眼看了看地上的人,随即又厌恶的撇过头去,闭眼浅眠。三弟好心机啊,把这么个优秀的眼线派到自己身边,真是一片良苦用心。
“咳……咳……”地上的人忍着剧痛抬头望了望榻上的凤烨庭,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艰难张口道:“你……还是赶紧杀了我吧!”
“杀了你?”睁眼冷笑,凤烨庭起身下塌,躬身蹲在了那人的面前。纤长的手指轻捧起他的脸,转而慢慢滑到他的颈部,停在了他的咽喉上。“有时候,死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哼!”地上的人恨恨的瞪了一眼凤烨庭,剧烈的喘息起来。要不是现在全身无力,他立刻咬舌自尽!三皇子待他恩重如山,就是死,他也要守住秘密!
“你不肯说也无妨,我替你说。”慢慢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凤烨庭邪气一笑,幽然道:“指使你的人是老三吧?”
闻言,地上的人一惊,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细微的变化全然尽收眼底,凤烨庭无声浅笑,手上用力,只听“咯吱”脖颈骨断裂的声音,地上的人,头一歪,顷刻断了气。
“拖出去埋了。”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凤烨庭起身回榻,抬手间,看见了衣袖上被染上的血迹,他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冲莲心紧接道:“我要沐浴。”
莲心点了点头会意,然后转身出门将守在门外的人叫进来,将地上的尸体血迹清理,而后叫宫人们为凤烨庭准备洗澡水。
很快,宫人们将洗澡水备好。诺大的浴池里,洒满了香体用的香草,整间屋子充溢着温暖的蒸汽。
赤脚走进浴房,凤烨庭将身上的袍子褪去,露出了精壮的身躯,肌肤白皙似女子。伸脚探了探水里的温度,他缓缓将进了水,靠着水边,将身子沉了下去。舒适的水温,使得他满意的轻舒了口气,闭眼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