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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陶俊

江南吉州刺史张曜卿有傔力曰(《广记》作“者”)陶俊,性谨直。尝从军征江西,为飞石所中,因有腰足之疾,恒扶杖而行。张命守舟于广陵之江口,因至白沙市中(《广记》无“中”字),避雨于酒肆。同立者甚众,有二书生过于前,独顾俊相与言曰:“此人好心,宜为疗其疾。”即呼俊,与药二丸曰:“服此即愈。”乃去,后归舟吞之。良久,觉腹中痛楚甚,顷之痛止,疾亦都(《广记》作“多”)瘥。操篙理缆,尤觉轻捷(《广记》作“健”),白沙去城八十里,一日复还(《广记》复还“作往复”),不以为劳。后访二书生,竟不复见。(《广记》卷二百二十)

延陵村人妻

延陵灵宝观道人谢及(《广记》作“又”,下同)损,近县村人。有丧妇者,请及损为斋。妇死已半月矣,忽闻摧(《广记》作“推”)棺而呼,众皆惊走,其夫开棺视之,乃起坐。顷之,能言,云:“为舅姑所召去,云‘我此无人,使之执爨。’其居处甚闲洁,但苦无水,一日见沟中水甚清,因取以酿(《广记》作“漉”)馈,姑见之大怒曰:‘我不知尔不洁如是,用尔何为?’”乃(《广记》作“因”)逐之使回,走出门遂苏。今尚无恙。(《广记》卷三百八十六)

赵某妻

丁亥岁(案:丁亥当唐天成二年),浙西有典客吏赵某,妻死未及旬将葬(三字《广记》作“大殓”二字),忽大叫而活,云:“为一(《广记》无“一”字)吏所录,至鹤林门,内有府署,侍卫严整,官吏谘(《广记》有“事”字)及领囚集(《广记》作“禁”)者甚众。吏持已入(毛本“已入”作“几人”),至庭下,堂上一绿衣、一白衣偶坐,绿衣谓吏曰:‘汝误,非此人也,急遣之。’白衣曰:‘已迫至此,何用遣之?’(《广记》作“禁”)绿衣不从,相质食顷,绿衣怒叱吏遣之。吏持(毛本作“时”)己疾趋,出路经一桥,数十人(“数十人”毛本作“数日”)方修桥,其(《广记》作“无”)板有钉,吏持之走过,钉伤足。因痛失声,遂活。”视足果伤。俄而邻妇遂(《广记》作暴)卒,不复苏矣。(《广记》卷三百八十六)

建业妇人

近岁建业有妇人,背生一瘤,大如数斗,囊中有物,如茧粟甚众,行即有声。恒乞于市,自言村妇也,尝与娣(毛本作“姊”)姒辈分养蚕,已独频年损耗,因窃(毛本“因窃”作“窃以”)其姒囊茧焚之,顷之背患此疮,渐成此瘤。以衣覆之,即气闭闷,常露之乃可,而重如负囊矣(《广记》卷一百三十三引作《搜神记》。按:今人李剑国考证,此条当为《稽神录》佚文,《广记》误)。

广陵男子

广陵有男子行乞于市,每见马矢,即取食。自云:“常为人饲马,慵不能夜起,其主恒自检视,见槽中无草,督责之,乃取乌梅饼以饲马,马齿酸楚,不能食,竟致死。”已(毛本作“亡”)后因患病,见马矢辄流涎欲食,食之与乌梅味正同,了无秽气。(《广记》卷一百三十三)

施汴

庐州营田吏施汴,尝恃势夺民田数十顷,其主遂为其耕夫,不能自理。数年汴卒,其田主家生一牛,腹下有白毛,方数寸,既长稍斑驳,不逾年成施汴字,点画无缺。道士邵修默亲见之。(《广记》卷一百三十四)

朱庆源

婺源尉朱庆源,罢任方还家,在豫章之丰城,庭中地甚爽垲,忽生莲一枝。其家骇惧,多方以禳之,莲生不已,乃筑堤堰(《广记》作“汲”)水以沼(《广记》作“回”)之,遂成大池,芡荷甚茂。其年庆源(《广记》有“选”字)授南奉令,后三岁入为大理评事。(《广记》卷一百三十八)

僧十朋

刘建封寇豫章,僧十朋与其徒奔分宁,宿澄心僧院。初夜见窗外有光,视之见团火高广数尺,中有金车子,与火俱行,呕轧有声。十朋始惧,其主人云:“见之数年矣。每夜必出于西(《广记》作“东”)堂西北隅地中,绕堂(《广记》作“屋”)数周,复没于此。以其不为祸福,故无掘视之者。”(《广记》卷三百六十六)

宜春人

天祐初,有人游宜春之(《广记》作“止”)空宅中。兵革之后,井邑芜没,堂西屋(《广记》作“至”)梁上有小窗,外隙荒数十亩。日暮窗外,有一物正方,自下而上,顷之全蔽其窗。其人引弓射之,应弦而落。时已夕,不能仰(《广记》作“即”)视,明旦寻之,西百余步,有方杉木板,带一矢,即昨所射也。(《广记》卷三百六十六)

朱从本

李遇为宣武节度使,军政委大将朱从本。其(《广记》作“本”)家究中畜猴,圉人夜起秣马,见一物如驴,黑而毛,手足皆如人,据地而食此猴,见人乃弃(《广记》作“去”)猴,已食其半。明年遇族诛。宣城故老云:“郡中常有此怪,每军城有变,此物辄出,出则满城皆臭。田頵将败,出于街中,巡夜者见之不敢逼,旬月祸及。”(《广记》卷三百三十六)

周本

信州刺史周本,入觐扬都,舍于邸第,遇私讳日,独宿外斋,张灯而寐。未熟,闻室中有声划然,视之见火炉冉冉而上,直抵(《广记》作“博”)于屋,良久乃下,飞灰勃然。明日满室浮埃覆物,亦无他怪。(《广记》卷三百六十六)

薛老峰

福州城中有乌石山,山(《广记》“山”在“峰”字下)有大峰,凿三字曰薛老峰。癸卯岁,一夕间(《广记》“间”在“雨”字下)大风雨,山上如数千人喧噪之声。及旦,则薛老峰倒立,峰字返向上,城中石碑皆自转侧,其年闽亡。(《广记》卷三百三十六)

王慎辞

江南通事舍人王慎辞,有别墅在广陵城西,慎辞尝与亲友宴(《广记》无“宴”字)游于其上。一日忽自爱其冈(《广记》作“岗”)阜之势,叹曰:“我死必葬于此。”是夜村中闻犬吠,或起视之,见慎辞独骑徘徊于此,逼而视(《广记》无“而视”二字)之,遂不见。自是夜夜恒至,月余慎辞卒,竟葬其地。(《广记》卷一百四十五)

姚氏

东州静海军姚氏,率其徒捕海鱼以充岁贡。时已将晚,而得鱼殊少,方忧之,忽网中获(毛本“获”在“网”字上)一人,黑色,举身长毛,拱手而立,问之不应。海师曰:“此所谓海人,见必有灾,请杀之以塞其咎。”姚曰:“此神物也,杀之不祥。”乃释而祝之曰:“尔能为我致群鱼以免阙职之罪,信为神矣。”毛人却行水上,数十步而没。明日,鱼乃大获,倍于常岁矣。(《广记》卷四百七十一)

彭顒

宣州盐铁院官彭顒,常病数月,恍惚不乐,每出外厅,辄见俳优乐工数十人,长皆(《广记》作“皆长”)数寸,合(毛本作“金”)奏百戏,并作朱紫炫目。顒视之移(《广记》作“或”)时,欣笑或愤懑,然无如之何,他人不见也。顒后病愈,亦不复见,后十余年乃卒。(《广记》卷三百六十七)

吕师造

吕师造为池州刺史,颇聚敛。常嫁女于扬都,资送甚厚,使家人送之。晚泊竹筱江,岸上忽有一道士,状若狂人,来去奔走,忽跃入舟,直穿舟中过,随其所经,火即大发,复登后船,火亦随之。凡所载之舟(《广记》作“物”),皆为煨烬。一老婢发(《广记》“发”下有“亦尽”二字,无“尺”字)尺余,人与船了无所损失(《广记》,“失”字作火灭二字)。道士亦不复见。(《广记》卷三百六十七)

崔彦章

饶州刺(《广记》脱“刺”字)史崔彦章,送客于城东,方燕,忽有一(《广记》无“一”字)小车,其色如金,高尺余,巡席而行,若有求觅,至彦章(《广记》有“前”字)遂止不行。彦章(六字《广记》无)因即绝倒,携(《广记》无“携”字)舆(“舆”字毛本作“与”)归州而卒。(《广记》卷三百六十七)

润州气

戊子(案:戊子当唐天成三年)岁,润州有气如虹,五彩夺目,有首如驴,长数十丈,环厅事而立(《广记》无“立”字),行三周而灭。占者曰:“厅中将有哭声,然非州府之咎也。”顷之,其国太后殂,发丧(《广记》作“哀”)于此堂。(《广记》卷三百六十七)

黄极

甲午岁(案:甲午当唐应顺元年),江西馆驿巡官黄极子妇生男(《广记》无“子”字),一首两身相背,四手四足。建昌民家生牛,每一足更附出一足,投之江中。翌日,浮于水上。南昌新义里地陷长数十步,广者数丈,狭者七八尺,其年节度使徐知询卒。(《广记》卷三百六十七)

熊勋

军吏熊勋,家于建康长乐坡(《广记》作“漫”)之东。尝(《广记》作“常”)日晚见屋上有二物,大如卵,赤而有光,往来相驰逐。家人骇惧,有亲客壮勇,登(毛本作“开”)屋捕之,得其(毛本无“其”字)一,乃被(《广记》作“辟”)缯彩,包一鸡卵壳也。锉而焚之,臭闻数里。其一走去不复来矣,家亦无恙。(《广记》卷三百六十七引不注出处。按:明钞本《广记》引作《稽神录》)

王建封

江南军使王建封,骄恣奢攒。筑大第于淮之南,暇日临街坐窗下,见一老妪携少女过于前,衣服缢缕而姿色绝世。建封呼问之,云:“孤贫无依,乞食至此。”建封曰:“吾纳尔女,而给养以(《广记》作“尔”)终身可乎?”妪欣然。建封即召入,命取新衣二袭以衣之,妪及女始脱故衣,皆化(《广记》无“化”字)为凝血(《广记》有“聚”字)于地。旬月建封被诛。(《广记》卷三百六十七)

广陵士人

广陵有士人,尝(《广记》作“常”)张灯独寝。一夕中夜而坐(《广记》作“寐”),忽有双髻青衣女子,姿(《广记》作“资”)质甚丽,熟寐于其足。某知其妖物也,惧不敢近,复寝如故,向晓乃失,门户犹(《广记》有故“字”)扃鐍(《广记》作“闭”)。后(《广记》无“后”字)自是夜夜恒至。有术士为书符,施其髻中,(《广记》有“其”字)夜半(《广记》作“佯”)寝以阅(《广记》作“伺”)之,果见自门而入,径诣髻中解取符,灯下视之微笑,讫复为(《广记》作“入”)置髻中,升床而寝,无(《广记》作“甚”)惧。后闻玉笥山有道士,符禁神妙,乃往访之。至暮(《广记》“至暮”二字作“既”字)登舟,遂长往(《广记》“长往”作“不至”),途次豫章,暑夜乘月行舟,时甚热,(《广记》有“乃”字)尽开船窗而寝,中夜忽复见寐于床后,某即潜起,急提(《广记》作“捉”)其手足,投之江中,ヨ然有声,因尔遂绝。(《广记》卷三百六十七,绝作“灭”)

黄仁浚

舒州司士参军黄仁浚,自言五十(《广记》作“壬子”)岁罢陇州阳主簿,至凤翔,有文殊寺,寺中有(《广记》无“有”字)土偶数十躯,忽自然摇动,如醉人状(《广记》无“状”字)。食顷不止,傍(《广记》无“傍”字)观者如堵,官司禁止之,至今未得(《广记》作“知”)其应验。(《广记》卷三百六十七,无“验”字)

孙德遵

舒州都虞候孙德遵,其家寝室(《广记》作“堂”)中铁灯擎(《广记》作“檠”,下同)忽自摇动,如人撼之。至明日,有(《广记》有“一”字)婢偶至灯擎所,忽尔仆地,遂卒。(《广记》卷同上)

木成(毛本木作朱,成作盛)文

梁开平二年,使其将李思安攻潞州,营于壶口(《广记》有“关”字),伐木为栅,破一大木,木中隶(《广记》作“朱”)书六字曰“天十四载石进”,思安表上之,其群臣皆贺,以为十四年必有远夷入(《广记》无“入”字)贡。(《广记》有“珍宝者其”四字)司天少监徐鸿独(《广记》无“独”字)谓其(《广记》无“其”字)所亲曰:“自古无一字为年号者,上天符命岂阙文乎?吾以为(《广记》无“为”字)丙申之年当有石氏王此地者。移四字中两竖书(《广记》作“画”),置天字左右即丙字也;移四之外围以十字贯之,即申字也。”后至丙申岁,晋高祖以石信(《广记》作“姓”)起并州,如鸿之言。(《广记》卷一百六十三)

柳翁

天祐中,饶州有柳翁,常乘小舟钓鄱阳江中,不知其居处妻子,亦不见其饮食。凡水族之类与山川之深远者,无不周知之;凡鄱(《广记》无“凡”字,“鄱”下有“阳”字)人渔钓者,咸谘访而后行。吕师造为刺史,修城掘濠,至城北则雨止,役则晴,或问柳翁,翁曰:“此下龙穴也,震动其土(《广记》作“上”)则龙不安而出穴,龙出则雨矣。掘之不已,必得其穴,则霖雨方将为患矣。”既深数丈,果得大(《广记》作“方”)木,长数丈(《广记》“丈”作“十尺”),交加(《广记》无“加”字)构叠之,累积(毛本作“之”)数十重,其下雾气冲人,不可入;而其上(《广记》“而”下有“止”字,“其”下无“上”字)木皆腥涎萦之,刻削平正,非人力所致(《广记》作“及”)。自是果霖雨为患。吕氏诸子将网鱼于鄱阳江,召问柳翁,翁指南岸一处,“今日惟此处有鱼,然有一小龙在焉。”诸子不信,网之,果大获。舟中以瓦(《广记》作“巨”)盆贮之,中有一单鱼长一二尺,双目精明,有二长须,绕盆而行,群鱼皆翼从之。将至北岸,遂失所在。柳翁竟不知所终。(《广记》卷四百二十三)

李禅

李禅,楚州刺史承嗣少子也。居广陵宣平里大第,昼日寝庭前,忽有白蝙蝠绕庭而飞,家僮辈竟以帚扑,皆不能中,久之飞出院门,扑之亦不中,及飞出至外门之外,遂不见。其年禅妻卒,而车出入之路,即白蝙蝠飞翔之所也。(《广记》卷四百七十九)

蚓疮

天祐中,浙西重建慈和寺,画地既毕,每为蚯蚓穿穴,执事者患之。有一僧教以石灰覆之,由是得定,而杀蚯蚓无数。顷之其僧病,举身皆痒,日须得长指爪者搔之,以至成疮。疮中辄得死蚯蚓一条,殆数百千条,肉尽至骨而死。(《广记》卷四百七十九)

蜂余

庐陵有人应举行,遇夜诣一村舍求宿,有老翁出见客曰:“吾舍窄人多,容一榻可矣。”因止其家,屋室百余间,但窄小甚。久之,告饥,翁曰:“吾家贫,所食惟野菜耳。”即以设客,食之甚甘美,与常菜殊。及就寝惟闻讧讧之声,既晓而寤,身卧田中,旁有大蜂窠。客常患风,因而遂愈,盖食蜂之余尔。(《广记》卷四百七十九)

熊乃

信州有板山,川谷深远,采板之所,因以名之。州人熊乃,尝与其徒入山伐木,其弟从西(《广记》作“而”)追之,日暮不及其兄。忽见甲士清道自东来,传呼甚厉,乃弟恐惧,伏于草间。俄而旗帜戈甲,络绎而至,道旁亦有行人,其犯清道者辄为所戮,至军中,有一人若大将者,西驰至(《广记》“至”字作“而去”二字)。度其尚(《广记》无“尚”字)远,乃敢起行,迨晓方见其兄,具道所见。众皆曰:“非巡逻之所,而西去溪滩险绝,往无所诣,安得有此人?”即共寻之,可十余里,隔溪犹见旌旗纷若布围畋猎之状。其徒有勇者遥叱之,忽无所见。就视之,人皆树叶,马皆大蚁,取而碎之,皆有血云。贮在庭中,以火烧之,少时荡尽,众口所哭。乃亦寻患足肿,粗于瓮,其酸不可忍,旬月而终。(《广记》卷四百七十九,无“贮在庭中”以下三十四字)

刘威

丁卯岁(案:丁卯当宋乾德五年),卢(《广记》作“庐”,下同)州刺史刘威移镇江西,既去任,而郡中大火,虞候申(《广记》作“吏”)巡,火甚急而往往有持火夜行(《广记》有“者”字),捕之不获,或射之殪,就视之,乃棺材板、腐木、败帚之类。郡人愈恐,数月除张宗为卢州刺史,火灾乃止。(《广记》卷三百七十三)

马希范

楚王马希范修长沙城,开濠毕,忽有一物(“有一物”三字毛本脱),长十丈余,无头尾手足,状若土山,自北岸出,游泳水上,久之入南岸而没,出入俱无踪迹。或谓之土龙,无几何,而马氏遂(《广记》无“遂”字)亡。(《广记》卷三百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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