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他薄刃般的唇淡然地吐出两个字。
“去哪儿?”她上车系好了安全带。
“你母亲不是要回老家吗?我送你们。”他说得极其自然。
“不用了,我们坐车回去就好,上次已经耽误了你工作。”岳然委婉地拒绝着。
母亲本来就怀疑他和萧南,如果他们这样频繁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更加不高兴。如果她知道齐子阳和她离婚的事,只会把这罪名扣在她的头上,也会连累到萧南。这样对他们来说都不公平。
“现在才说客气话已经太迟了。岳然,你已经欠我太多。”他侧眸,瞄了她一眼,“……还有不要太担心,有我在。”
她心里想什么他一眼便能看穿。而他总能给她一份安全感,他就像她的信仰一样,无条件的相信。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萧南从一旁拿出了一个盒子给她:“送给你的手机。”
岳然接过来,一怔:“谢谢你。”
然后她低头垂眸拆着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巧而柔美的白色与粉色相间的手机,与岳然的气质相符合。
“手机上的卡还是你原来的那个,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然后他目视前方,没有再说话。
而岳然将手机握在掌心,只觉得一片滚烫。
到了医院,岳然看到母亲已经准备好了。
岳母在看到萧南的那一瞬间,她的脸色就暗了下去,心里十分不悦。萧南装作不知,将手里的水果和鲜花递给放好。
岳母瞄了一眼岳然:“小然,我想带点东西带给你李叔,你出去看看买点什么。”
她蹙了一下蛾眉,担忧地看了一眼萧南,回头正欲对岳母说什么,只听岳母冷冷地催促着:“你让你去你就去。”
岳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心里却乱如丝麻,拧在了一起打不开那个结。母亲终究不能容忍她和萧南在一起。
“伯母你有话就说。”岳然走后,萧南坐在沙发里爽快之极。
岳母本来温和的眸子瞬间浮起了戒备,冷淡地转首:“萧先生,你不让班吗?跑到医院来看我一个老太婆,我可受不起,况且我们并不熟。”
“是啊,我们不熟。”萧南眸子平静如水,看不到一丝慌乱的裂纹,“不过是我介绍岳然让你到这里看病,我如果不看你也说不过去不是吗?”
“你和小然认识,那么你应该认识我的女婿齐子阳吧,他是齐氏公司的总经理。他们结婚已经三年了,他很爱小然,感情也非常好……”她借机说出这些无非是想让萧南明白岳然的婚姻不是他可以介入的,让他知难而退,“子阳出差也要回来看我了,如果看到你和小然出双入对,他一定会很不高兴的,我不想子阳误会小然,让她受委屈。”这就是她心里的隐忧。
岳母的话里句句暗示,字字排斥,警告萧南不要对岳然起歪心思,她是有家室的人而且正幸福着。
她不说,萧南也明白。
出差?
他扯了扯唇,这岳然还真能骗他母亲。
萧南黑眸一凛,闪过一丝精芒,暗沉了下去。
如此看来,岳母并不知道岳然和齐子阳要离婚的事情。
“伯母,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萧南根本不以为意,也轻笑浅然,“不过我想告诉你,你怎么知道他们感情非常好?是她告诉你的吗?伯母,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才是岳然真正想要的。”
“反正她想要的你给不了。”岳母怒目相对,“请你以后离小然远点,破坏别的人的家庭幸福是会要遭报应的。”
“是啊,这句话说得很好。”萧南扯了扯柳叶一样的薄唇,自嘲一笑,目光落在了刚进门的岳然脸上。
岳然提着一袋东西,目光在母亲和萧南身上来回看了好几遍,终于是压抑住心里的疑问没有问出口。就算她问了又能怎样,不过是增加彼此的难堪而已。
岳母拒绝萧南送她,也不要岳然陪伴,执意一个人坐车回老家。
而岳母在岳然临走前对她说了一句话:“小然,有什么事好好解决,毕竟你和子阳是夫妻。”
岳然只是淡淡地抿了抿唇:“妈,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一个人能控制的,无论好坏我都会承担,我只能说我问心无愧。”
岳母的眼里是对岳然的失望和不解,她甩开她的手愤然上车。岳然是有苦难诉,只能隐忍泪水往肚子里咽,只要母亲身体好好的,她受这点委屈也没有什么。
送走岳母,岳然也准备明天去上班,她的东西都在齐家,那个家她不会再住,她要把她的东西都拿走。
刚进齐家大门,齐母就哭哭啼啼地迎上来,抓着岳然的手不放:“岳然,我求求你,放了子阳吧。念在你们夫妻三年的情份上,让警察局放人吧。”
岳然微笑着,掰开了齐母的手,退后一步:“这件事情法律自有公正,我无能为力。”
齐母哭得泪不成声,一日未见,她的双鬓都染上了霜华,因为焦虑齐子阳的事情,她明显又老了几岁,显得她更哀婉可怜,但依然勾不起岳对她丝毫的同情,曾经她对自己是多么的刻薄挑剔,她不会忘记齐母不顾她还是齐子阳的妻子,便把卫茜领进家门当成媳妇一样,把她的尊严完全踩在地上践踏,当时她的多痛,谁又知道。
现在齐子阳只不过在警察局一夜未归而已,她就急成这样?
人,可以无情,但不能无耻!
“岳然,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住你,子阳也对不起你,警察局说你们的案子要经过法院审理,这次只要你不指证子阳对你使用家暴,那么我一定给你做主,不让他和你离婚,把卫茜给赶出去……只要你答应我,我什么都听你的。”齐母认真无比地伸出右手发誓,“岳然,我发誓,还不行吗?”
“太迟了。”岳然清澈如水的眸子有寒流涌动,她一脸的漠然,齐子阳和齐家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毛钱的关系,而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岳然,也不是把什么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的岳然,现在的她要为自由而斗争,为了有尊严的活着,更为了让曾经背叛和欺辱过他的人都得到应该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