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这怎么可以呢?您是主子,而晓墨只是一个卑贱的奴婢而已……”
“我说可以就可以,怎么,莫非你怕你家主子责骂于你?”
“不,才不是!我家娘娘才不是那种人,我家娘娘……”晓墨辩解着,突然想到了盈脉语交代她的事情,“啊,糟了,时辰不早了,娘娘这回一定会责怪晓墨了……啊啊,桃枝啊桃枝……”
晓墨说着便急忙去折手边可以够得到的一根桃枝,匆匆向喜妃道别后便急急跑开,口中还喃喃自语着:“糟了,糟了,我折了如此小的一根桃枝,不晓得娘娘会不会骂我呢?”
喜妃目送着晓墨离去,转身一脚踩在一棵桃树的某根粗大的枝丫上,只听“咔嚓”一声,那根枝丫瞬间断裂开来。
晓墨回到明岫殿时,小皇帝已经在饭桌前坐着了。
晓墨歉然地望着正笑意盈盈地替小皇帝盛汤的盈脉语,攥着桃枝的手藏在背后。盈脉语心里觉得好笑,不过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晓墨,本宫让你折的桃枝呢?”
听闻盈脉语提及桃枝,小皇帝不由地将视线投射在晓墨的身上,表情淡然,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回娘娘,在这儿呢!”晓墨无奈地从背后拿出桃枝,“有点小……”
盈脉语走上前接过桃枝:“嗯,的确有点……”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哗啦”一声,继而又是“啪嚓”一响,一截足有手腕粗细的,且枝上又发叉生长着众多枝条的庞大桃枝从天而降落在盈脉语的脚下,耳边同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皇后姐姐,晓墨折的小,那么这个够大了吧!”
音落,喜妃突然出现在晓墨的身后,笑嘻嘻地望着盈脉语。
晓墨一见,大惊失色,先别说身为皇后的盈脉语是何态度了,坐在桌前用膳的小皇帝可是怠慢不得呀,这喜妃到底懂不懂宫规礼仪啊?
盈脉语也没想到喜妃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殿内,对她的疑似有些脑残的率直举动感到惊讶,不过她很快便拉起喜妃的手来到小皇帝的面前。好在喜妃再怎么不拘小节,此时也晓得向小皇帝施礼,小皇帝的表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他是否情绪不佳。
“皇上,知道您喜爱桃花,臣妾便令晓墨去折了桃枝,现下看来,喜妃妹妹也是知晓皇上的喜好的,故而才折了这么一大根桃枝来!”盈脉语柔声道,一边解释晓墨折桃枝的原因,一边顺势替喜妃铺了台阶下。
“难得皇后与喜妃如此细心,朕今日着实很开心呢!”
小皇帝微笑着说道,在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盈脉语两眼。从小到大,连他自己的亲生母亲太后紫真都不清楚的事情,没想到却被皇后给注意到了。
“哪里,我,不,臣妾也只是顺势折来而已!”喜妃嘿嘿一笑。
盈脉语发现,喜妃在看向小皇帝时,眼神羞涩温柔,就连两颊也漾着霞晕。她当下便明了了喜妃的心情,想来喜妃是喜欢上小皇帝了!而据她的观察,小皇帝对喜妃显然并无特别的感觉,当然,也或许是他掩饰得好,天晓得这是否又会是一场痛苦的暗恋!
察觉到这个事实后,盈脉语几无可微地笑了笑,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有了更真实的认识——明里,她与其她女人共侍小皇帝一夫,未来堪忧;暗里,她与安定王尚流隆烨纠缠不休,前途无望。
皇宫并非久留之地,从现在开始,她,是该为自己将来的出路做打算了!
此一时,喜妃的眼里只有小皇帝,然,小皇帝的眼里却是看着此刻正淡然笑着的盈脉语。
四月十二这一日是中宇国一年一度的赏花节,国内的百姓家家户户都会在头天晚上做好饭食点心,备好米酒,留待翌日赏花时品尝。民间尚且如此,皇宫自是不在话下。
在皇宫内,赏花节不仅仅是赏花而已,还是皇族亲信聚首团圆的日子。
这一日,御花园的赏花阁内,小皇帝、皇后、太后、三位宫妃以及安定王尚流隆烨全都端坐席间,一边品酒尝点心,一边赏花闲聊。
尚流隆烨自那日被黄蜂蛰了之后,还是第一次与盈脉语碰面,二人相视一眼,意蕴深埋心底,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底早已暗潮汹涌。
偏偏今日的座位排布对盈脉语百般不利,小皇帝与太后坐于首位,盈脉语位于小皇帝的右手边,三位宫妃依次坐在她的下手处,而尚流隆烨则是坐在太后的左手边,如此一来,盈脉语与尚流隆烨正面相对,当真是那“抬头即见,相看两厌”。
席间,自是少不了要让三位宫妃即兴表演几个节目来愉悦一下气氛,于是德妃展现了自己绝妙的甜美歌喉。珍妃的一曲“凤求凰”充分让旁人见识到她高超的琴艺。喜妃不会唱歌,也不擅琴艺,但她的舞姿可谓是天上仅有,地上全无的妙绝。她有功夫底子在身,腰身柔软婀娜,长长的绸带在她的手中仿若有了生命般恣意挥舞,缥缈若仙。
三位宫妃一番表演轮流下来,纷纷拿眼睛瞄向正淡定地坐于长案前的盈脉语,意思是轮到她了。太后与尚流隆烨也将视线投向她,小皇帝虽未表现得太过明显,但似乎也对她接下来要表演什么抱持着一份好奇。
盈脉语明白那些人都希望她会主动请缨,自觉表演个节目。不过,她盈脉语可没有毛遂自荐的经验,而且,虽然以前的盈脉语在琴艺歌舞上不输那三位宫妃,但问题是现下的她却没有什么才艺能够拿得出手的。故而,她假装没看见众人热切的目光,兀自拈起面前的糕点塞入口中。
德妃珍妃自是不愿见到盈脉语静坐一边平安度日的。
这回珍妃先行开口了:“轮到皇后姐姐了,不知姐姐今年是否还会给我们展现一下您的绝妙琴艺,静瑶很是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