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过奖了,不过,本宫今日十指关节僵硬,除了能拈起点心塞入口中以外,实在无力去拨动琴弦!”盈脉语面容纠结地说道。
“啊?怎会这样?皇后姐姐的手指居然无法弹琴了?好可惜哦,那就唱歌吧!帧晓记得姐姐的歌喉也是十分美妙的!”德妃接过盈脉语的话。
“呃,说出来怕是要让妹妹笑话了,本宫昨日偶感风寒,嗓子干哑痒痛,已经唱不动了!”盈脉语不无伤感地说道,叹息了一口气后,直接向口中塞入一块糕点。
“啊,如此说来,皇后你今日是身体有恙啊!要传御医吗?”
在听闻了盈脉语与德妃珍妃的对话之后,太后也不禁问道。
“啊,无碍的,臣妾只需回去歇息一晚便可,谢太后娘娘关心!”盈脉语起身拜谢,只是她的一言一行都让众人无法信服她之前所说的话,但也不好说她是骗人的。
“啊,真遗憾,帧晓原本还想欣赏姐姐表演的精彩节目呢,皇上、太后和安定王爷一定也非常失望吧!”
德妃甜美的声音在盈脉语听来有些反感厌恶,不过,她依旧笑眯眯的。
“不用遗憾呀,本宫相信,皇上、太后以及安定王爷还想再多看看三位妹妹的才艺表演呢!今日是赏花节,还是以热闹开心为好,万万不可因本宫一人而坏了大家的兴致呀!”
“可是……”德妃还想反驳,却被喜妃打断。
“既然姐姐都说自己身体有恙了,我们也不可再无理取闹,咄咄逼人,这样吧,那就由茜莲再为大家表演一曲剑舞吧!”喜妃站起身说道。
皇上和太后对视了一眼,表示赞同。
喜妃身姿轻盈若燕,以风声鸟鸣为伴乐,一根桃枝在她手中若长剑一般变幻出炫美的剑花,迷了观者的眼睛,绝非精彩可以形容得了的。
盈脉语着实佩服喜妃的功力,她看得入了神,以至于忘了她对面坐着的尚流隆烨。
尚流隆烨目光深沉,端起酒盏轻啜酒液,嘴角边漾着浅浅的笑,俊美,但却危险得足以冻煞住见者的心神。
席间,太后与尚流隆烨有说有笑,最为沉默,最为不显眼的怕是只有小皇帝尚流云澈了。小皇帝只饮茶,不饮酒,糕点也吃得少,即便在和暖的春风中,他给人的感觉还是畏冷咳嗽,身体虚弱得紧。
盈脉语每回瞥向小皇帝时,都见他的眼神飘向远处的桃林,那默然孤寂的模样让盈脉语不由地生出些许心疼。不过,她知道自己又将小皇帝当成弟弟的化身了,算了,反正她迟早会离开皇宫,还是不要与他关联太多为妙。
此刻的盈脉语并不知晓,小皇帝尚流云澈的眼神飘渺归飘渺,但其实他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盈脉语。
喜妃表演结束了,又轮到德妃去唱歌。喜妃舞出了一身汗,腹中有些饥饿,拿起面前的糕点就大口吞吃起来。看着喜妃的吃相,盈脉语忍不住嘴角上扬,低头轻啜酒液时,忽而察觉到珍妃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盈脉语停下动作,仔细看时,却发现她笑得很正常。盈脉语顿时便心生不祥之感。
德妃唱完了,笑嘻嘻地向太后撒娇:“太后娘娘,您喜欢臣妾适才的歌儿吗?要不要臣妾再唱一首?”
“嗯,喜欢,你就再……”太后的话还未说完,只听一个类似于气体摩擦爆破的声音突然凭空响起,响亮得令人觉得尴尬羞窘。
这一声响令在场的众人倏尔支起双耳,瞠大双眸,屏住呼吸,面面相觑。
呃,这是放屁的声音吧!盈脉语嘴角隐隐抽搐着。
到底是谁放的啊?太失礼了吧?众人纷纷暗想着。
岂料,继刚才那一声大响过后,接下来,“嘣嘣嘣”一连串的大小响如年终爆竹一般,响个不停。
所有人都大囧了,继而纷纷转脸看向声音的源头——喜妃的座位处,眸光含义颇多,好奇、惊讶、厌恶、幸灾乐祸、勃然大怒……
清风适时吹过,亭阁内顿时便有一股怪味蔓延。
喜妃低垂着脑袋,脸颊早已羞红,盈脉语注意到她的牙齿咬着下唇,眼睛死死盯着盘中的糕点,放在腿上的手死死攥着。
虽说放屁是每个人都有的生理现象,但对于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十五岁的妙龄姑娘来说,当众放响屁还是有点可悲的。首先,从心理上就会感到羞惭自卑不已,更何况那些人中还有自己爱慕的对象。
德妃夸张地拧着眉头,捏着鼻头,衣袖还在那儿扇呀扇,口中连连嘟囔着:“唔,唔,好臭,好臭!”
珍妃则是以帕捂鼻,动作虽不如德妃来的夸张,但却比德妃更有“感染力”,厌恶的神情展露无遗。
尚流隆烨将脸偏向风口,嘴角隐隐抽搐。小皇帝不动声色,就好似刚才并未发生过什么一般,兀自浅啜着茶水。
太后可就不那么淡定了,先不说这是皇家的赏花宴了,就单是喜妃所制造的“声响”打断了她的话,害她当众失了太后的颜面这一点就足以令她的心头燃起无边怒火,欲泄之而后快。
“啪”,太后重重地落下酒盏,柳眉倒竖,凤目圆睁,冷声道:“岂有此理!此乃皇家的赏花宴,身为皇上的宫妃居然做出如此施礼之事,喜妃,你可知罪?”
喜妃这厢正沉浸在自身的羞窘之中,一听太后如此说,当即离座跪地,说道:“臣妾该死,不该当众放屁,且放了数个屁,以至于熏了皇上、太后娘娘、安定王爷以及众位姐妹,臣妾羞愧难当,甘愿受罚,绝无二话!”
喜妃的一番无所顾忌的话语下来,只听“噗噗”两声,小皇帝和盈脉语均喷了,尚流隆烨的肩膀剧烈抖动,嘴角明显抽搐。太后的脸色青红白交错,既尴尬又气愤。而德妃与珍妃则是以帕遮嘴,偷偷嗤笑。
这喜妃的心眼儿太直了,且不懂得察言观色,居然将太后努力想要含蓄表达出来的“无礼行为”直白说出来,太后这回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