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出口的同时,赏花阁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蜜蜂嗡嗡振翅,以及鸟儿啁啾鸣叫的声音,一阵暖风吹来,飕飕然,一凉透底。
此时,德妃也察觉到气氛的僵凝,只是心内一紧张,原本伶牙俐齿的她现下却是呆呆地坐在原处不知所措。珍妃伸手扯了扯德妃的衣袖,暗示她赶紧向太后认错。
德妃回神,急忙跪倒在地,大声乞求道:“太后娘娘,臣妾只是一时口误,万望太后娘娘开恩,原谅臣妾的过失,太后娘娘!”
太后看向德妃,脸色不善,虽对德妃的失口感到生气,但更令她恼火的是盈脉语适才的一番话,那分明是为喜妃求情而故意冲着她说的,而且还是当着皇上和安定王爷的面,实在太不将她这个皇太后放在眼里了!
“太后娘娘……”德妃楚楚可怜地瞅着太后。
“你闭嘴!”太后忍无可忍,爆发了,矛头却是直指盈脉语,“皇后,你适才故意将那个字拆开来念‘尸比’,想来是在瞧不起哀家喽?”
“啊……”盈脉语挑眉暗惊,正欲解释时却见太后忽而抽出袖中的绢帕擦拭眼角,就这么突然间伤心哭泣起来。
“皇上,哀家晓得自己已经老了,脑子也迟钝了,但哀家还从未被后辈们如此嘲笑过呢!今日皇后居然当着皇上的面笑话哀家,哀家颜面无存,只求一死……”说着便冷不防抽出身后侍卫的大刀向脖子上抹。
小皇帝和安定王尚流隆烨大惊,急忙上前去按住太后的手,夺下大刀。太后则顺势倚在小皇帝的怀里,哭得好不委屈。
“皇上……澈儿啊,你别拉着母后了,母后无颜再呆在这宫里了,呜呜……母后只求速死,速死啊……”
太后的哭声震天,且将身体重心全数转移到小皇帝的身上,小皇帝颇感无奈地拍着太后的背,安慰道:“母后,您且放宽心,皇后并无嘲笑您之意,她只是从医理上告知我们……呃,‘尸比’的由来而已,所以,您……”
“啊,澈儿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难道你不相信母后,倒是偏袒皇后不成?啊,先帝爷啊,您当初为何匆匆撒手离去而丢下臣妾不管啊?呜呜……”
闻声,小皇帝一脸阴晦之色。
盈脉语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定的表情,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何为太后的杀手锏了?没错,她在现代好歹也是观摩过几部古代宫廷剧的,她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女人做了皇太后之后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够了,这女人老就老了,还为老不尊,真是辱没了身为女人的尊严!
小皇帝拿太后没辙,在太后的哭诉下脸色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白,忽而身体一晃晕了过去。
一旁的侍从石溪急忙上前扶住小皇帝,并急急将其护驾回寝宫。而太后也因小皇帝的突然晕倒而暂时停止了哭泣,怔怔地望着小皇帝被人抬走的情形,继而猛转身瞪向盈脉语。
呵,小皇帝走了,那么这后宫之中就是她最大,皇后,哀家今日若是不让你吃点苦头,哀家也就不配在这宫里呆了!太后阴恻恻地笑了笑。
“皇……”
“咳,皇嫂,今日难得是赏花之日,以微臣之见,我们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况且,皇后娘娘的一番进言也有其一定的道理,微臣以为,喜妃之过也属无心,只罚她禁闭一日反省就好,冷宫就免了吧!”
一直都沉默无语的尚流隆烨突然打断太后欲行责怪盈脉语的念头,且连喜妃的情也一并求了。只不过,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不是注视着太后的,而是紧盯着盈脉语的。
太后一听尚流隆烨如此说,也不好再怪罪盈脉语,只是装模作样地按压着自己的额头,疲惫道:“好了好了,既然安定王爷都如此说了,哀家也就不便再多言了,省得被人说哀家心眼儿小!哀家乏了,今日这赏花宴就此散了吧!哼!”说完,转身在宫女柳翠的搀扶下离席。
珍妃与德妃也纷纷向尚流隆烨行了福身礼之后离开。盈脉语注意到她们临走时斜睨向她的怨恨眼神,心里不觉好笑,她还什么都未做呢就招人嫌了,这要是真做起来,还不知会闹出多大乱子呢?
“王爷,适才承蒙您关照了,本宫不胜感激!”盈脉语冲着尚流隆烨微微一笑。该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今日确是尚流隆烨助了她一回,该谢的还是得谢!
“哪里!微臣才是因皇后娘娘的一番‘尸比’说,而对娘娘钦佩不已呢!微臣倒是不知娘娘对医理方面也是颇为精通呢!”尚流隆烨注视着盈脉语,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话中有话。
“王爷过奖了,本宫只是懂得一些生活常识而已,并非精通!”盈脉语淡淡地说道,“现下时辰不早了,本宫就先行告退了!”盈脉语说完就领着晓墨离席走出赏花阁。
盈脉语的淡漠态度让尚流隆烨不由地蹙紧眉头,心中郁着一口气,十分不爽。于是,当盈脉语正欲步下台阶时,他冷不防站起身,长臂一伸攥住了盈脉语的手腕,一个用力,迫使盈脉语重心不稳倒在他的怀里。
盈脉语的面部砸上了他坚硬的胸膛,痛得她龇牙咧嘴,心生恼火,这畜生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对,他都敢在皇帝的御书房调戏她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吗?
盈脉语想要挣扎时,却发觉自己的腰身被他的手臂粗鲁地紧箍着,根本就动弹不得。她猛抬头怒视着尚流隆烨,却见他正面露得色地笑望着她,眼神中戏谑之意尤甚。
盈脉语心内一怔,这厮是故意想看她出丑时面露难堪之色吗?嗤,她还就偏不称他的意!
想至此,盈脉语忽而敛去眸中的怒火,转而换上妩媚的笑颜,一双素手在尚流隆烨的胸口不紧不慢地摩画着。
尚流隆烨眉头一挑,嘴角的邪笑上扬,箍着盈脉语纤腰的手臂慢慢向下,大手似有若无地托举着她的臀部挨向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