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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吾子行文冢铭  金华胡长孺撰

吾衍字子行太末人大父为太学生留弗归遂家钱唐子行工篆隶书通声音律吕之学读太玄经号贞白处士慕李长吉诗乐府效其体为之气韵辄与相似性旷放有髙世不仕之节自比张志和郭忠恕玩亵一世遇人巧官善富如虫蛆臭腐将噬染已其所猒弃者诣门请谒从楼上遥与语吾出有间矣顾弹琴吹洞箫抚弄如意不辍求室委巷教小学常数十人未成童坐之楼下与客对笑谈喧楼上下羣童一是肃安好讥刺轻侮诗人文学士独盛称仇仁近婺胡穆仲汲仲至谓百年亡有其著述有尚书要略晋文春秋楚史梼杌说文续释道书授神契卦气间中编等书初子行年四十未娶所知宛丘赵天锡为买酒家孤女为妾女尝妻人年饥弃归母与后夫匿弗言辄去之太末妾为子行产子数日死留五年当至大四年秋故夫微知妻处讼之逮母母来死子行所又逮后夫后夫复舍于子行因伪楮币事觉捕得言主人子行固弗知逻卒辱子行南行数百步録事张景亮识子行叱逻者曰是不知情者摄之何为即解纵遣归腊月未尽二日甲午子行持诗一章暨玄绦缁笠以诣仁近别值晨出家留诗还绦笠子行去不知所之其诗曰西泠西畔断桥边意将从灵均于斯明年三月辛酉卫天隠以六壬筮之得亥子丑顺流象曰岁子月巳旬寅斯首亥为水乡巳墓在丑惟子与丑无禄霣虚墓非其藏死沉江湖是生戊辰土为宰制土弗胜火家絶身弃此其骨朽渊泥九十日矣与诗合西湖多宝院主僧可权从子行学诗闻其定死哭甚哀为琬良石镌碣院后与浮屠师遗塔相望曰皆吾师请长孺铭庶几子行有后世名其铭曰呜呼生不渎死不辱贞哉白

郚衍传  金华宋濓述

郚衍字子行杭人也意气简傲不为公侯屈色尝自比郭忠恕居生花坊一小楼客至僮辄止之通姓名使其登乃登亷访使徐琰一日来见衍从楼上呼曰此楼何敢当贵人登邪愿明日谒谢使节琰素重衍笑而去生徒从衍游者常数十百人衍坐童子地上使冠者分畨下授之时出小青凉伞教之低昂作舞势或对客游谈文囗〈口处〉解发濡酒中为戱羣童为肃容莫敢动衍左目眇又跛右足一俯一仰妩媚可观宛有晋宋间风致畜两铁如意日持弄之或倚楼吹洞箫数曲超然如忘世者性好讥侮文学士独推服仇逺及胡之纯长孺兄弟谓百年间所无有初衍年四十未娶买酒家女为妾至大三年秋或讼女尝为巳妻官为逮女母母死逮母后夫夫来主衍家会其伪券事觉连及衍衍固弗知也逻卒辱衍南出数百步録事张景亮识之叱曰是不知情何摄也即遣归或有诉衍承相府事得下杭府殆腊月未尽二日甲子衍持诗别仇逺竟去不知所之明年三月辛酉卫天隠以六壬筮之得亥子丑顺流之象曰骨污渊泥久矣多宝院僧故从衍学为诗闻其死哭甚哀招魂塟之西湖上衍通声音律吕之学善效李贺诗工隶书犹精于小篆其志不止秦唐二李间宛丘赵期頥以书名世得之衍者为多其所著书有尚书要略听玄造化集九歌谱十二月乐辞谱重正卦气楚史梼杌晋书春秋道书授神契说文续解石鼓诅楚文音释学古编竹素山房诗世多传焉说者曰衍之才髙矣使其能自贬以入绳墨则其所进孰敢抗之哉今所学仅若是固可尚也亦可悲也虽然衍亦竒士也夫

吾丘子行传  华川王祎

吾丘子行者名衍太末人也其先为宋大学生留弗归遂家钱塘至子行比三世子衍嗜古学通经史百家言工于篆籀其精妙不在秦唐二李下而于音律犹精然性放旷不事检束眇左目右足跛而风度特酝藉一言一笑皆可喜对客辄吹洞箫或弄铁如意或援笔制字旁若无人每以郭忠恕自比自号贞白处士僦囗〈尸外立内〉陋巷中教生徒常数十人未成童者坐之楼下宾客谈笑喧动邻舍而楼上下之徒常肃然达官贵人闻子行名欵门候谒非其意斥弗与见或从楼上遥与语弗为礼或与为礼矣送之弗下楼也东平徐公子方海内大老也持部使者节浙西所蓄古器物欵识多莫能辨咸以为非子行无能知者徐公即命驾访子行子行为一一鉴定之徐公未尝不叹服其精敏于是人皆谓徐公能下士而子行非果于傲世者矣子行为诗不纯守法律而喜著书所著有尚书要略聴玄集九歌谱十二月乐词谱重正卦气楚史梼杌晋文春秋道书授神契说文续解周秦刻石释音学古编其修辞立论皆识见超诣人所弗及故用是自负藐视一世其所称许者惟钱唐仇仁近永康胡汲仲穆仲三人于他诗人文士悉少许可动加讥刺不顾人喜恕不知者不堪其谑侮知者以其类乎滑稽不恤也初子行年四十未娶买卖酒家孤女为妾不久即死死且久人或诬告子行妾尝为巳妻有司逮妾母而妾母已再适人居他州及来死子行所又逮妾母后夫后夫来复舍子行而坐伪钞事觉竟连子行知情子行惧走访仁近值仁近蚤出即留诗以去遂莫知所之后三月吴人卫天隐以六壬筮之得亥子丑其词曰岁子月巳旬寅斯首亥实水乡己墓在丑惟子惟丑无禄殒虚墓非其藏死沉江湖是岁戊辰土为宰制土弗胜水家絶身弃此其骨污渊泥九十日矣筮与所留语语合乃知子行已投水死其弟子为招魂以塟而汲仲为之铭为说者曰篆籀之学自宋季其敝极矣国朝以来始子行倡其说以复于古而吴兴赵文敏公实和之其学乃大明子行可谓博雅之士哉子行既殁得其学以名世者宛丘赵子期濮阳吴孟思子期仕至执政而孟思今犹布衣云

吾衍传  太原王行着

吾衍者字子行其先太末人也大父为宋太学生徙钱唐遂为钱唐人衍工篆隶书明律吕著书史能属文辞所著有晋文春秋楚史梼杌说文续释尚书要略等书居钱唐市侧委巷一楼萧然惟法书铭刻古编锺铙磬如意之属置左右时抚玩用为娱乐有豫章人以音律自喜闻衍名造之衍与语合甚既而扣所列锺铙间曰音何属客曰某也又击其次客曰某也扣遍言率合衍后东柱下镈锺击之镈形弇其音涵冱客审听之曰宫乎衍笑曰宫当浑以圜重以囗兹郁勃不发非宫也而不比他辞盖古弃镈耳客乃服明年携一镈钟复来诣衍则衍死矣因彷徨欷歔不能去叹曰吾学无所正也初衍年四十未娶宛丘赵天锡为买酿工孤女为妾妾母嫁后夫夫以私造楮弊事觉避逺来衍所衍意其省女弗察及逮卒根逐至衍舍及接后夫出并系衍道逢録事张景亮知衍事谓卒曰是不知情奚摄为趋舍之衍既脱犹不释然即为诗别其友仇逺径去旦日逺读衍诗怪其语异常随迹其处竟莫知所徃逺后行湖上微访之有买酒老媪自云常识衍所曳屦遗水际逺始悟诗中意乃知所自湛死矣时至大四年也衍性刚简希偶所善惟金华胡之纯长孺兄弟暨逺他虽称贵人求知之非所合率拒不肯见每出常独行不求侣遇明霁时日之湖山间无定适任步所至便道以沽酒饮微醉箕踞长歌其所为乐府诗歌已辄放声恸哭乃返家逼市无旷隙地当月明则持洞箫来屋骑脊而吹声怨怆而忼壮闻者辄能别识既死咸伤悼曰箾声不作矣有桑门可权尝从衍学诗哭之甚痛求尸不得有为以六壬筮之得亥子丑顺流象曰尸漂不可见已权弗信益购索之终不获云余少时闻长老言衍死人咸髙其不受屈或曰是褊心轻已自丧余尝悲之其不受屈非也褊心则然谓其轻已自丧过矣以衍之不肯妄知人与观其长为大恸时意气彼其所自负者甚重也惟髙视一时谓当世无足知己则固有遗世矣而横逆之激切之此遽捐其生也虽然使衍能夷然委顺以其学自善其身盖有余裕顾乃不惩小忿害灭其性以取不吊之讥呜呼惜己

赠吾子行  浦城杨载

春雨连城阔春云暎戸多长衢方淖泞小水亦风波抱独能如此思君可柰何便当乘兴去着屐一相过

酬吾子行

耿耿思朋旧悠悠涉岁华既依秦大姓方问鲁东家雅道将谁与新诗敢自夸秪今能会合不惮路途賖

题子行所藏鱼藻图

昼出鯈鱼戱緑漪羣分小白更相随主人真得蒙庄趣视此洋洋乐可知

书吾子行篆书阴符经  四明袁桷

唐世阴符始大行原于李筌成于李靖贞观皇帝始酷好之命禇河南凡书一百九十本贞观之意盖广用兵之说耳李筌托神姥之言乃曰上有神仙抱一中有富国安民下有强兵战胜又妄増六注以惑后人然终不可悉解而吾子行复书之何邪唐人作篆惟书千文盖惧学者之未易察也徐铉作项王亭赋彷李阳氷裴公徳政碣之遗意子行沉困市隠丰碑巨碣不能以自见写其幽旷托焉以自逃者也余尝闻善书者大篆不得入小篆隶书最惧入八分使子行在吾愿相与评焉

赠吾世衍【名有废号竹房】  顾梅山

士友多交接惟君有敬心少年精古篆诸老喜新吟箫品神仙曲琴弹山水音无人知此乐只在竹房深

吾子行夣蝶坛疏  四明任士林

诵五千言尝究犹龙之旨以六月息载开梦蝶之坛善戏谑兮志恠者也载惟真白方丈布衣道士存方寸地卧百尺楼有淳于髠之滑稽有东方朔之博物贾谊升堂相如入室惜不用赋于天子之门李邕识面王翰卜邻肯叹误身于文人之听于是心超蝉蜕之境神游鸟迹之初蘧蘧然栩栩然何必扶揺三千里九万里誾誾也侃侃也不妨咏归五六人六七人莫笑边孝先请问南华子

题吾子行瘗猫文后

子爱猫如爱人性驯善捕有人理也故封有丘瓦有书象有肖匪溺斯礉乎狗马忘辞帷盖至矣

次韵吾子行新年

有道贫方乐无营坐亦深新诗知病后老鬂觉年侵信有乾坤力时劳江海心文园亦消渇浑愧白头吟

已分身将隠还惊老易过时来慰岑寂相与惜蹉跎白发短犹栉青铜暗欲磨人生有如此我醉子当歌

雪后春风起天空江水来新年浑作客多病孰怜才有道身先老无人首屡回承祯须不爽闻已扫丹台

用子行韵简周景逺应奉

供奉平生酒中郎絶代书自便青琐直未放碧山居辈行人谁在行藏意自如丝纶须世掌曽识典坟初

和吾子行见寄韵

坐觉秋风老贫犹借屋居长年空竹素何地不蘧庐道义时相慰行藏日可书人生有知己我亦出无车

吾子行挽诗  钱良佑

余自至元元贞间客杭得交子行父虽齿在余先甚欵宻也余徃来扵杭有年间归吴门每承以诗及书尺见寄余犹有存者其过山村翁诀别之诗按胡汲仲先生塜铭乃至大四年也越三十一年为至正改元始见其手迹于庐山甫家感悼之余为作七言一首以附于后亦挽之之意云时余六十有四

无人家拟地行仙自号青霞小洞天爱竹每留縁郭寺吹箫时泛过湖船诗魂渺渺波揺月篆脚垂垂雨在川老我犹能见遗墨可堪回首断桥边

观吾子行别仇山村诗作絶句吊之子行诗云刘伶一锸事徒然胡蝶西飞别有天欲语太玄何处问西泠西畔断桥边

天台释宗泐吹箫人去竹房空海内犹怜学术工最是西泠桥畔路淡烟疎栁夕阳中

跋吾子行墨迹后  天台徐一夔

吾子行先生篆隶得周秦石刻之妙前辈论其字画殆千百年而一见此诚不刋之论其法今具于所著三十五举学古之家苟得其法于言意之表可以脱去俗习而趋于古独先生之殁距今未及百年而其墨迹己无存者抑岂博古者寡邪崔彦晖氏工篆书雅慕先生墨迹而不可得一日在市肆中忽见先生篆书瘗鸐铭一通隶书寄友人近体诗一首共一张因购得之不啻如获重宝彦晖请余识于纸尾熟视久之叹曰使此纸落于他人之手不过故纸视耳而彦晖得之真有合哉因为识之且庆其有此获也先生性狷介不与俗合后不知所终朋友招其魂塟之胡先生长孺志其出处于墓甚悉且又无后余来杭学治乡贤祠以其行艺可以范俗并祠之云

次子行二诗有序  叶森

先师贞白先生手书柳枝梨花二诗遗陈渭叟后三十年渭叟出以见赠观之不觉堕泪乃用韵补遗四首

花雨初收宿雾沾緑阴春意满重帘莫教飞絮随流水半拂河桥半拂檐

洗妆倚阑曽夣云光凝蝶粉玲珑春璚芳深闭緑窻晓东风不敢吹香尘

展巻长吟泪已沾尖风吹柳不吹帘可伶寒食西湖上犹自新条拂短檐

玉箫声断愁飞云几年夣冷梨花春草玄弟子今尚在零落江南双鬓尘

昆仑歌寄吾丘子行

翠鸾啼云天四垂花龙双双神姥归全仙忆君泪如水昌阳落花青蕋蕋曽城珠阙扬素氛开明信信环九门羲和走马不待人鲸鱼吸海海生尘若有人兮怅修阻紫玉叅差老凤语笑挥如意教云舞云间鹤鶵生两羽归来归来勿蹉跎秋风吹折玕琪柯

题吾子行遗墨后  周砥

立世守兹道毅然生死间奄去同其尽荣辱岂相闗若人固可悲吊溺吾所艰萧瑟见遗墨风雨惨客颜秦唐去我逺二李无时还世传斯有在恳哉不可攀

和丹丘韵悼吾子行遗砚  张伯雨

故人亦复塟江鱼空向人间忆子虚月下箫闲留谱在竹边房冷倩谁居蓬莱弱水题金简汲冡先秦见漆书惟有研山磨不朽时时泪滴玉蟾蜍

悼吾子行道士  凌云翰

布衣为道士举世莫能偕遽作骑鲸客空遗夣蝶斋阳氷书瘦硬方朔语诙谐墓碣铭贞白临文每怆懐

山中闻箫忆吾子行  李垣之

飞楼六月无尘影况复羣山日相引朝登日到窻户迟夜坐露逼衣裳近楼中有客吹洞箫星河满地光动揺仙人岩幽鬼一足披发跳啸山之椒天髙愁魂渺莫测碧竹秋风袅余泣倚阑三弄招不归月照松根虫瑟瑟忽忆吾生夙好事南游取管湘江涘双蛾鳏寡两茫茫一曲时能写其思髙哉福地可置身昔年屡约何因循明朝作书附行云为余速徃邀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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