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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东坡二

《复斋漫录》云:“《古乐府》张正见《雉子斑》云:‘惟当渡弱水,不怯如皋箭。’毛处约《雉子斑》云:‘能使如皋路,相迎巧笑间。’盖用贾大夫事耳。而黄朝英《缃素杂记》乃谓东坡错用如皋事,故云:‘不向如皋闲射雉,归来何以得卿卿。’盖承《古乐府》之误耳。若潘安仁《射雉赋》云:‘昔贾氏之如皋,试解颜之一笑。’山谷《南园记》云:‘可尽记子之言,我将镵之南园之石,他日御以如皋,虽不获雉,尚期一笑哉。’若二公者,真可谓得《传》意。”

《复斋漫录》云:“《虢国夫人夜游图诗》:‘当时亦笑张丽华,不知门外韩擒虎。’盖全用小杜《台城曲》两句云:‘门外韩擒虎,楼头张丽华。’凡此,取陈后主,张贵妃名丽华,尤见宠幸,隋遣韩擒虎平陈,后主与丽华俱被收。今之坡诗,皆误作潘丽华,(“皆”原作“为”,今据宋本、徐钞本校改。)遂致黄朝英《缃素杂记》以东坡为误,盖彼不记小杜诗也。”

《艺苑雌黄》云:“《前汉龚遂传》有令民种一百本薤五十本葱之说。坡《和段逢诗》云:‘细思种薤五十本,大胜取禾三百廛。’则误以一百本为五十本矣。陈孔璋《为袁绍檄豫州文》,(“璋”原作“章”,“文”原作“又”,今俱据宋本、徐钞本校改。)言曹操之罪云:‘特置发丘中郎、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游圣女山诗》云:‘纵令司马能镵石,奈有中郎解摸金。’则误以校尉为中郎矣。《卢氏杂说》:‘郑余庆召亲朋,呼左右曰:处分厨家,烂蒸去毛,莫抝折项。诸人以谓蒸鹅鸭,良久就食,每人前粟米饭一盂,烂蒸葫芦一枚。’《赠陈季常诗》曰:‘不见卢怀慎,蒸壶似蒸鸭。’则又以郑余庆为卢怀慎。《雪诗》押檐字一联云:‘败屦尚存东郭指,飞花又舞谪仙檐。’东郭指正用雪事,出《史记滑稽传》,谪仙檐盖取李太白诗所谓‘飞花送酒舞前檐’者,即无雪事矣。《赠王子直诗》云:‘水底笙歌蛙两部,山中奴隶橘千头。’谁不爱其语之工。然《南史》:‘孔德璋门庭之内,(“璋”原作“彰”,今据宋本、徐钞本校改。)草莱不剪,中有蛙鸣,或问之曰,欲为陈蕃乎?曰:我以此当两部鼓吹,何必效蕃。’即无笙歌之说。《次韵滕元发寄诗》云:‘坐看青丘吞泽芥,自惭黄潦荐溪蘋。’按《子虚赋》云:‘秋田乎青丘,彷徨乎海外,吞云梦者八九于其胸中,曾不蒂芥。’蒂芥,刺鲠也,非草芥之芥,《西湖诗》亦有‘青丘已吞云梦芥’之说,皆非也。”

《谷庵铭》云:“孔公之堂名虚白,苏子堂后作圆屋,堂虽白矣庵自黑,知白守黑名曰谷。”《老子》曰:“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然则知白守黑,不可谓之名曰谷也。又诗中言宋广平为铁心,夏仲御为木肠,亦皆与本处不合。

《复斋漫录》云:“玉仙观在京城东南宣化门七八里间,仁宗时陈道士所修葺,花木亭台,四时游客不绝,东坡诗所谓‘玉仙洪福花如海’是也。《和徐积诗》:‘杀鸡未肯邀季路,裹饭应须问子来。’按《庄子》书:‘子祀、子舆、子犁、子来,四人相与为友。’然无裹饭之事,《庄子》书又载:‘子舆、子桑友,而霖雨十日,子舆曰:子桑殆病矣。裹饭而往食之。’方知裹饭者子舆、子桑,非子来也。东坡此诗为误。《观退之赠崔立之诗》云:‘昔者十日雨,子来寒且饥;其友名子舆,忽然忧且思,褰裳触泥水,裹饭往食之。好事漆园吏,书之存雄辞。’然其失自退之矣。”

《艺苑雌黄》云:“老杜《房公池鹅诗》:‘凤凰池上应回首,为报笼随王右军。’山谷《题刘将军画鹅诗》:‘还似山阴书罢,举群驰向王家。’而前辈诗又有‘鹅费羲之墨’,‘书罢笼鹅去’,‘数纸尚可博白鹅’,‘山阴不见换鹅经’,‘白鹅曾换右军书’,皆不斥言所书者何经。《西清诗话》载李白诗:‘山阴道士如相访,为写《黄庭》换白鹅。’考之《晋史》,逸少所写乃《道德经》,非《黄庭》也。太白盖误用此事。比观梅圣俞《谢宋元宪赠鹅诗》:‘昔居凤池上,曾食凤池萍。乞与江湖去,从教养素翎。不同王逸少,辛苦写《黄庭》。’圣俞此语,岂亦承太白之误欤?又观《白氏六帖》所载,亦言《黄庭经》,则古人误用此事,非独太白为然也。”苕溪渔隐曰:“吕居仁《寄朱希真诗》云:‘主人鹅可换,更为写《黄庭》。’亦沿袭误用也。余谓太白又有诗云:‘扫素写《道经》,笔精妙入神,书罢笼鹅去,何曾别主人。’则又谓《道德经》矣。”

《东观余论》云:“世传《黄庭经》为逸少书,仆尝考之,非也。按陶隐居《真诰翼真检论上清真经始末》云:‘晋哀帝兴宁二年,南岳魏夫人所授,弟子司徒公府长史杨君,使作隶字写出,以传护军长史许君,及子上计掾,掾以付子黄民,(“掾”字原无,今据宋本、徐钞本校补。)民以传孔点,(“点”宋本、徐钞本作“默”。)后为王兴先窃写之,度江飘沦,惟有《黄庭》一篇得存。’盖此经也。仆按甲子岁,逸少以晋穆帝升平五年卒,是年岁在辛酉,后二年即哀帝兴宁二年,始降《黄庭》于世,安得逸少预书之?又案梁虞龢《论书表》云:‘山阴昙壤村养鹅道土谓羲之曰:久欲写河上公《老子》,缣素早办,而无人能书,府君若能自屈书《道德经》两章,便合群以奉。于是羲之便停半日,为写毕,携鹅去。’而《晋书》本传亦著道士云:‘为写《道德经》,当举群相赠耳。’初未尝言写《黄庭》也。以二书考之,即《黄庭》非逸少书无疑。然陶隐居《与梁武帝启》云:‘巡少有名之迹,不过数首,《黄庭》、《劝进》、《告誓》等,不审犹有存否?’盖此启在著《真诰》前,殆未之考证耳。至唐张怀瓘作《书帖》云:‘《乐毅》、《黄庭》,但得几篇,即为国宝。’遂误以为逸少书,李太白承之作诗,‘山阴道士如相访,为写《黄庭》换白鹅’,苟欲随之耳,初未尝考之。而韩退之第云:‘数纸尚可博白鹅’,而不云《黄庭》,岂非觉其谬欤?”

苕溪渔隐曰:“世传《黄庭经》、《乐毅论》、《道德经》、《兰亭序》,皆为王会稽书,余观诸公评论,各有区别,今悉著于篇,盖欲其知是否耳。永叔云:‘《黄庭经》二篇,皆不著书人姓名,余初得后本,(“后”原作“石”,今据宋本、徐钞本校改。)已爱其不俗,遂录之,既而又得前本于殿中丞裴造,造好古君子也,自言藏此本数世矣。世传王羲之尝写《黄庭经》,此岂其遗法欤?’鲁直云:‘《黄庭经》,王氏父子书,皆不可复见;小字残缺者,云是永禅师书,既刓缺,亦难辨真伪;差大者,是吴通微书,字形差长,而瘦劲笔圆,胜徐浩书也。’二公虽不明言《黄庭经》为王会稽书,然亦疑似其语,盖牵于世俗之传故耳。永叔云:‘《乐毅论》石,在高绅学士家,绅死,好事者往往就阅,或模传其本,其家秘藏,渐为难得;后其子弟,以其石质钱于富人家,而富人家失火,遂焚其石,今无复石本矣。’《金石录》云:‘《集古录》言《乐毅论》石已焚之,非也,元祐间,故郎官赵竦常挈石随行,已断裂,用木匣贮之。’沈存中云:‘王羲之书,旧传惟《乐毅论》乃羲之亲书于石,其它皆纸素所传。唐太宗裒聚二王墨迹,惟《乐毅论》是石本,其后随太宗入昭陵,朱梁时,耀州节度使温韬发昭陵得之,后传人间。或云,公主以伪本易之,元不曾入圹。本朝藏高绅学士家,皇祐中,绅之子安世为钱塘主簿,《乐毅论》犹在,予尝见之,时石已破缺,末后独有一海字者是也。后十余年,安世在苏州,石已破为数片,以铁束之。安世亡,不知所在。或云,苏州一富家得之,今之《乐毅论》,皆其摹本也。’鲁直云:‘《乐毅论》旧石刻轶其半者,字瘦劲无俗气,后有人复刻此断石文,摹传失真多矣。其完书者,是国初翰林侍书王著写,用笔圆熟,亦不易得;如富贵人家子弟,非无福气,但病在韵耳。’观此,则《乐毅论》时所珍爱如此,但旧本今难得耳。永叔云:‘《遗教经》,相传云羲之书,伪也。盖唐世写经手所书耳。唐时佛书,今在者,大抵书体皆类此,第其精粗不同耳。近有得唐人所书经题,其一云薛稷,二云僧行敦,皆与二人他所书不类,(“他”字原无,今据宋本、徐钞本校补。)而与此颇同,即知写经手所书也。然其字亦可爱。’子瞻云:‘欧公言《遗教经》非逸少笔,以其言观之,信不妄。然自逸少在时,小儿乱真,自不解辨,况数百年后,传刻之余,而欲必其真伪,难矣。顾笔画精稳,自可为师法。’鲁直云:‘《遗教经》,不知何世何人书,或曰右军书,黄庭坚曰:吾评此书,在楷法中,小不及《乐毅论》耳。清劲方重,盖度越萧子云数等。顷见《瘗鹤铭》大字,右军书,其胜处乃不可名貌;以此观之,良非右军笔画也。’则诸公之论如此,其《遗教经》非王会稽书审矣。永叔云:‘《兰亭修禊序》,世所传本尤多,而皆不同,盖唐数家所临也。其转相传摹,失真弥远,然时犹有可喜处,岂其笔法,或得其一二邪?想其真迹,宜如何也!世言真本葬在昭陵,唐末之乱,昭陵为韬所发,其所藏书画,皆剔取其装轴金玉而弃之,(“其”字原无,今据宋本、徐钞本校补。)于是魏晋传授以来,诸贤墨迹,遂复流落于人间。太宗时搜访所得,集为十卷,俾摹传之,数以分赐近臣,今公卿家有法帖是也。然独《兰亭》真本已失,故不得列于法帖以传。’子瞻云:‘唐太宗访晋人书,自二王以下,仅千轴,《兰亭文》以玉匣葬昭陵,世无复见,故孙莘老《咏墨妙亭诗》云:《兰亭》茧纸入昭陵,世间遗迹犹龙腾。’鲁直云:‘王右军《禊饮序》草,号称最得意书,宋齐以来,似藏在秘府,士大夫间未闻称述,岂未经大盗兵火时,盖有墨迹在兰亭右者?及萧氏、宇文焚荡之余,千不存一。永师晚出,其妙迹惟有《兰亭》,故为虞褚辈道之,所以太宗求之百方,期于必得。其后公私相盗,今竟失之。书家晚得定武石本,盖仿佛存古人笔意耳。’又云:‘《兰亭序》草,王右军平生得意书也。反复观之,略无一字一笔不可人意。摹写或失之肥瘦,亦自成妍,要各存之,以心会其妙处耳。余性亦嗜古刻,所得《兰亭序》亦数本,肥瘦不同,并存之,聊为佳玩。洪庆善顷知宪江左,以《黄庭经》、《乐毅论》见遗,残缺过半,云得之鄱阳。余观秘阁续帖,(“续”原作“旷”,今据宋本校改。)有此二刻,皆完好无一字残缺,则知此为旧本矣。’”

《艺苑雌黄》云:“古人诗押字,或有语颠倒,而于理无害者。如韩退之以参差为差参,以玲珑为珑玲是也。比观王逢原有《孔融诗》云:‘虚云座上客常满,许下惟闻哭习脂。’(“哭”原作“笑”,今据宋本校改。)黄鲁直有《和荆公西太乙宫六言诗》云:‘啜羹不如放麑,乐羊终愧巴西。’按《后汉史》有脂习而无习脂,有秦西巴而无巴西,岂二公之误邪?”

《汉皋诗话》云:“字有颠倒可用者,如罗绮、绮罗,图画、画图,毛羽、羽毛,白黑、黑白之类,方可纵横。惟韩愈、孟郊辈才豪,故有湖江、白红、慨慷之句,后人亦难仿之。若不学矩步而学奔逸,诚恐麟麒、凰凤、木草、川山之句纷然矣。”

《复斋漫录》云:“韩子苍言,作语不可太熟,亦须令生。近人论文,一味忌语生,往往不佳。东坡作《聚远楼诗》,本合用青江绿水对野草闲花,以此太熟,故易以云山烟水,此深知诗病者。予然后知陈无己所谓‘宁拙毋巧,宁朴毋华,宁粗毋弱,宁僻毋俗’之语为可信。”

许彦周《诗话》云:“季父仲山在扬州时,事东坡先生,闻其教人作诗曰:‘熟读《毛诗国风》与《离骚》,曲折尽在是矣。’仆尝以谓此语太高,(“以”字原无,今据宋本、徐钞本校补。)后年齿益长,乃知东坡之善诱人也。”

《复斋漫录》云:“钱穆父试贤良对策日,东坡晚往迓其归,置酒相劳,各举为文,穆父得《傀儡除镇南军节度使制》,首句云:‘勤劳王家,出入幕府。’东坡见此两句,大加叹赏。盖世以傀儡起于王家也。”

《师友谈苑》云:“东坡令门人辈作《人不易物赋》,或戏作曰:‘伏其几而袭其裳,岂惟孔子;学其书而戴其帽,未是苏公。’盖当时士大夫仿东坡桶高檐短帽,名曰子瞻样焉,因言之。公笑曰:‘近扈从燕醴泉,观优人以相与自夸文章为戏者,一优曰:吾之文章,汝辈不可及也。众优曰:何也?汝不见吾头上子瞻乎?’上为解颜。顾公久之。”

《艺苑雌黄》云:“予与潘伯龙食榧子,乃言诸处榧皆不及玉山者。予方悟东坡诗有‘彼美玉山果,粲为金盘实’之语,恐是上饶玉山县。潘云:‘玉山,地名,在婺之东阳县,所生榧子香脆过它处。’予考《集韵》榧字注云:‘木名,有实,出东阳诸郡。’而《本草》榧实注亦云:‘今出东阳诸郡。’”

东坡云:“无事静坐,便觉一日似两日,若能处置此生,常似今日,得年至七十,便是百四十岁。人世间何药,能有此效。既无反恶,又省药钱,此方人人收得,但苦无好汤使,多咽不下。”坡《题息轩诗》云:“无事此静坐,一日如两日,若活七十年,便是百四十。”正此意也。苕溪渔隐曰:“余连蹇选调四十年,在官之日少,投闲之日多,固能知静坐之味矣;第向平婚嫁之志未毕,退之啼号之患方剧,正所谓‘无好汤使,多咽不下’也。”

苕溪渔隐曰:“吴兴,泽国也,春夏之交,地尤卑湿,仍多蚊蚋。子瞻作守日,有诗云:‘风定轩窗飞豹脚,雨余栏楯上蜗牛。’真纪实也。旧说泰州西溪,(“泰”原作“秦”,今据宋本、徐钞本校改。)滨海多蚊,范文正为监盐,题诗云:‘饱去樱桃重,饥来柳絮轻,但知离此去,莫要问前程。’想与吴兴同患也。”

《龟山语录》云:“因论苏明允《衡书》《权书》,观其著书之名已非,岂有山林逸民,(“林”原作“中”,今据宋本、徐钞本校改。)立言垂世,乃汲汲于用兵如此,所见安得不为荆公所薄?曰:大苏以当时不去二虏之患,则天下不可为。又其《审敌篇》引晁错说景帝削地之策,曰,今日夷狄之势,是亦七国之势。其意盖欲扫荡二虏,然后致太平。且曰,才以用兵为事,只见骚扰,何时是天下息肩时节。以仁宗之世视二虏,岂不胜如战国时;然而孟子在战国时,所论全不以兵为先,岂以崇虚名而受实弊乎?亦必有道矣。”

苕溪渔隐曰:“龟山谓老苏为荆公所薄,余观张安道作《老苏墓表》,老苏亦自鄙荆公;盖道不同不相为谋,宜其矛盾如此。《墓表》云:‘嘉祐初,王安石名始盛,党友倾一时,其《命相制》曰:生民以来,数人而已。造作语言,至以为几于圣人。欧阳修亦与之善,劝先生与之游,而安石亦愿交于先生;先生曰:吾知其人矣,是不近人情者,鲜不为天下患。安石之母死,士大夫皆吊之,先生独不往,作《辨奸论》一篇,当时见之者,多不谓然,曰:嘻,其亦太甚矣。先生既殁,三年之后,而安石用事,其言乃信。’”

苕溪渔隐曰:“《题吴江三贤堂内陆龟蒙诗》云:‘千首文章二顷田,囊中未有一钱看,却因养得能言鸭,惊破王孙金弹丸。’《谈苑》云:‘陆龟蒙居笠泽,有内养自长安使杭州,舟经舍下,弹绿头鸭,龟蒙遽从舍出大呼云:此绿鸭有异,善人云,适将献天子,今将此死鸭以诣官。内养少长宫禁,信然,厚以金帛遗之,因徐问龟蒙曰:此鸭何言?龟蒙曰:常自呼其名。内养愤且笑,龟蒙还其金,曰:吾戏耳。’”

苕溪渔隐曰:“《游道场山何山诗》云:‘白水田头问行路,小溪深处是何山,高人读书夜达旦,至今山鹤鸣夜半。’汪彦章《何山何氏书堂记》云:‘寺有何氏书堂,图记相承,以何氏为晋何楷,楷尝读书此山,后为吴兴太守,以其居为寺而名其山。’”

许彦周《诗话》云:“‘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此真可泣鬼神矣。张子野长短句云:‘眼力不知人,(“力”原作“方”,今据宋本、徐钞本校改。)远上溪桥。’东坡《送子由诗》云:‘登高回首坡垅隔,惟见乌帽出复没。’皆远绍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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