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有,她只庆幸自己可以早日脱离那个深宅大院;脱离那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佳媳位置;不让自己的余生蹉跎在那个葬送了无数女人青春年华的地方。
既然有人想要,她何不成人之美!
那小三不来,她还想不出法子摆脱那张意图束缚她一生的结婚证,那个透过她看向另一个女人的男人。
现在回想,她当初会对那男人动心其实是犯了绝大多数女人的通病……纯粹的虚荣心作怪。一个有钱有势有貌圈的黄金单身汉一往情深地追逐,很难有女人会不动心。
还有,就是她太寂寞了,在那座她妈妈扎根生存的城市,她找寻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而余奶奶过世后,她基本和西余村的余家人断绝来往了。
那时的她真傻!竟然傻乎乎的认为天底下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所以当那男人向她求婚,说要给她一个温暖的家时,她动心了。
是的,她渴望一个家。
一个温暖平静,有爸爸有妈妈有奶奶,一家人和和美美、幸幸福福在一起生活的家。
而那种渴望几乎深入到她的灵魂深处,成了她用尽方法都难以抹去的心魔。
唯一可惜的是,她只料到开始,没猜到结束。
王子依然是王子,当了凤凰的麻雀终于在某一天被王子伙同其他凤凰打回原形,重新恢复她平民的身份。
余然嘴角一勾,一抹讥嘲的笑容无声无息地绽放在面罩后。
她不该被过去发生的事所困扰,老天爷对她足够好了,给了她重新选择的机会,她应该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不然老天爷会把这些都收回去。
在堆满衣物的衣柜里找到存放观音像的保险箱,这年代的保险箱比较简单,并不需要太多高科技的手段,对于身为修仙者的余然来讲,只要用神识探入,就能知晓真正的密码。
打开保险箱,余然惊叹。
箱内整整齐齐堆砌着一叠叠的百元大钞,钞票上方,摆了好几个首饰盒,余然扫了眼,直接拉开位于上方的抽屉,取出她此行的目的,换上一早弄好障眼法的那副现绣的假观音像。
由于余然的修为太低,导致她弄的障眼法只能维持一月左右。不过,一个月的缓刑期足够那女人将观音像献给幕后的人。到时,她只要坐等狗咬狗了!
用清洁术抹去自己在别墅里留下的一切痕迹,余然回头深深凝望一眼沉寂在夜色笼罩中的别墅,握握小手,驱使飞行器赶回家。
隔天一早,余然吃完早点准备去上学,不想刚背起书包就被余奶奶喊住,说是今天要带她出门,至于学校已经让余军请病假了。
眼角微抽,余然乖乖放下书包,坐到院子里,捧着手绷开始一针一针绣帕子。余奶奶昨儿告诫说,就算有法术依仗余然也必须得打好扎实的基本功,劈线、配色、打样、选料都必须得亲自操作,不得依靠法术。
余然听了,心中豁然开朗,有个老师傅跟在身边指点,比她一人瞎摸索强。她自己也认为余奶奶说得极对,万事不可全都依仗法术和乞巧殿。
若有一天,法术施展不出,乞巧殿进不去,她又该如何是好?
所以昨晚在乞巧殿,采桑喂蚕、织染、厨艺、种植采摘、打扫清洁,她都一律亲自动手,不再凭借学到的那些小法术。原以为自己亲自动手熟练那些事,修为就不会涨了,没想最后一天测试时却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达到第一重的顶峰,第二重突破在望。
余然惊喜之外又陷入自我的反省,意识到自身在认知上的错误,决定今后修炼的时间,一半熟练学习法术,一半亲力而为。
绣花针在喇叭花绣好的图案处扎了几个小短针,剪去线头,绣花针回到针插上,帕子下绷,拎起对着光亮处细细检查是否有疏漏处?紫色的喇叭花在清晨的阳光下含羞带怯地探出半个小脑袋,一滴晶亮的露珠摇摇欲落……
“这花绣得满活气。”余奶奶收拾好出门要用的东西,走过来,赞一句。
余然抬头,眉眼弯弯,笑靥甜美:“奶奶,你都弄好了?那我们是不是要走了?”顺手把帕子叠好,塞到外套口袋里,针线篓子放到中堂屋的长台一角。
“嗯,我们走吧。今天还有不少事要做。”余奶奶点头,走出院子,在门口等余然关门上锁。
坐在屋外树下吃早点的唐老师看见了,放下粥碗,笑着问:“要出门啊,然然她奶奶。吃过没?要不再吃点。我家慧娟昨天下午做了不少葱油芝麻的麦饼。”
邻里来往,总逃不过“吃了没,要不来我家吃吧?”这些客套家常话。
麦饼是余家老家的一种家常小吃,就是用揉好的面,裹上香葱猪油馅或芝麻白糖馅、香葱肉馅,用擀面杖摊成圆形、椭圆形的薄饼,放在大灶铁锅内干烘出来,薄薄脆脆的饼子,一般要到中秋节才能吃到。
余奶奶回身,看到热情招呼她过去一块吃早点的唐老师,笑着摇头:“不了,唐老师。我吃过了,你慢慢吃。今天陪然然去市里一趟,做点事。”
“哦。你家然然的头好些没?”
关切的问一声,唐老师夹起一个葱油麦饼,瞥见背着绣花包走出来的余然,连忙笑容满面地继续推销自家新做的麦饼:“然然,来来,拿几个你慧娟阿姨新做的麦饼带在路上垫垫肚子。”说着,他转头朝自家大门喊道:“慧娟,拿个干净的袋子出来,给然然装几个麦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