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嫔眼睛里渐渐有了焦距,不论如何,自己都要赌一把,她不能让宁氏一族都悔在自己手上,宁嫔渐渐平静下来,浅浅的的开口:“莲儿,扶本宫起来!”莲儿连忙扶着宁嫔起身,宁嫔看着站在门口的流青,道:“劳烦流青姑娘带路。”流青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宁嫔,福了个礼,转身往外走,莲儿扶着宁嫔,跟上。
站在流云殿外面,宁嫔顿了顿,这才缓缓走进流云殿,贤妃抱歉的神情,穆贵妃淡淡的看了一眼,皇贵妃冷厉的眼神,皇后平淡的神情,天元帝还是保持着闭目敲击膝盖的动作,宁嫔站定,蹲身行礼:“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皇上万安,皇后娘娘金安。”
天元帝没有睁开眼睛看宁嫔一眼,也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流云殿内沉寂下来,最后还是皇后开口,皇后端起茶盏,轻轻品了一口,放下茶盏道:“宁嫔,你可知罪?”
宁嫔心头一紧,手中的帕子都快捏成一团了,低声道:“臣妾不知,还请皇后娘娘明示。”撑住,一定要撑住。
皇后将茶盏往方桌上重重一放,厉声道:“还敢狡辩?讳乱宫围是什么罪?那本宫问你,你之前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宁嫔本就心虚着,被皇后这急颜厉色一呵斥,脸色彻底一白,身子一软斜在地上,张了张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知道了,还是知道了?
“怎么?还要本宫把那野种的父亲也让人押上来?”皇后此刻看了宁嫔的样子,已经完全肯定之前的那个孩子不是天元帝的,贤妃听了皇后的话,微微颦眉,宁嫔眼底全是愧疚,对不起了。
“皇上,臣妾有罪,臣妾是被逼迫的,皇上,”宁嫔声泪具下,袖子掩面哭泣,梨花带雨,好不可怜,里屋,欧阳远看着王贵眼中不可置信,悲凉,哀痛,面如死灰,不禁嘴角嘲讽的弧度更大了,宁嫔见天元帝还是一动不动,跪着不停地叩头,哭泣道:“皇上,臣妾不敢告诉皇上,臣妾怕皇上嫌弃臣妾,皇上,臣妾有罪,不再是清白之身,求皇上赐死臣妾,只求皇上不要牵连臣妾的家人,皇上,臣妾求你了。”宁嫔额头已经磕出了血迹,眼睛哭得红肿起来。
天元帝睁开眼睛,将方桌上的茶盏摔到宁嫔身上,厉声道:“贱人!”宁嫔呜咽一声,皇后淡淡的开口:“皇上消消气,宁嫔,本宫问你,王贵可是与你偷情的男人?”
宁嫔点点头,皇后接着道:“那你之前的孩子,也是他的?”
宁嫔眼泪吧哒吧哒的掉,再度点点头,皇后又道:“赏梅宴上,你是怎么摔倒的?可有人指使?”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话?”皇贵妃一听,顿时忍不住开口:“这宁嫔腹中之子并非皇嗣,自然不敢生下来,自己摔倒没了孩子,皇后娘娘说有人指使,似乎说不过去吧?”
“哦?皇贵妃怎么肯定宁嫔的孩子是自己摔没了的?”皇后眼波流转,冷笑着开口:“当时谁都不知道那个孩子不是皇上的,皇贵妃一口一个提醒着宁嫔小心了莫遭人陷害失了孩子,不过一个时辰,宁嫔就小产了,皇贵妃又是一口一个提醒着众人,宁嫔的孩子是有人暗害流掉的,怎么这会如此斩钉截铁说是宁嫔自己摔倒的?是皇贵妃当初自个儿看见了宁嫔自己摔倒,知情不报?还是说皇贵妃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的?”
天元帝听了皇后的话,不禁看向皇贵妃,皇贵妃脸上的笑意越发挂不住,皇后说的两个假设,不论哪一个,都是欺君罔上,哪个都不能承认!架不住天元帝看过来的目光,皇贵妃强颜欢笑道:“臣妾这是听到宁嫔自己承认与人有染,才开口的,皇后娘娘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臣妾可受不起!”
天元帝收回看着皇贵妃的目光,看着宁嫔,眼底满是冰冷,沉声道:“说,那日是怎么摔倒的?”
宁嫔颤抖着纤细的身子,楚楚可怜,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苍白的嘴唇微启,低哑的声线飘逸而出:“是……是臣妾自己摔倒的,因为……那……不是皇上的……嗯哼。”
“哐啷……”方桌上的茶盏再度摔在宁嫔身上,天元帝气的呼吸沉重,喘着粗气道:“贱人,来人,把这个贱人拖出去,乱棍打死!还有那个奸夫,诛连九族!”
“皇上且慢!”贤妃浅浅的开口,天元帝看向贤妃,冷声道:“贤妃有什么话说?”
贤妃缓缓站起身,然后跪在地上,穆贵妃和皇后眼中都浮现惊讶的神色,贤妃温婉的开口:“启禀皇上,宁嫔与人私通,讳乱宫围,千刀万刮都不足以减轻皇上的心头之恨,可这已经年底了,不宜沾染血腥,影响了来年圣金的运道,臣妾希望皇上按宫里的规矩赐死宁嫔,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说到这,贤妃顿了顿,接着道:“这其实也是有臣妾的私心的。”
天元帝一开始听着贤妃为宁嫔求情,顿时脸都黑了一圈,可是听着后面的,脸色渐渐缓和了几分,说到后面,一向大公无私的贤妃居然说自己有私心了,天元帝道:“私心?”
“是,臣妾私心再过几日便是腊月二十,远儿的生辰,今儿远儿来看臣妾,告诉臣妾他有了心仪的姑娘,想娶了做侧妃,臣妾就想借着远儿的生辰,让皇上也瞧瞧远儿选的姑娘合不合皇上心意。”贤妃说道着,看了天元帝一眼,天元帝颦着眉,眼底有些愧疚,众多儿子中,他没有一个是记生辰的,除了……想着这,天元帝有些惭愧,敲了敲膝盖,道:“如此就依你之言,皇后安排日子吧,三日内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