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清拉着穆妃清就往山脚雇佣轿子的地方走去,笑盈盈的道:“表哥说了,在半山腰上的停云亭等我们,我们坐轿子上去。”孟清清一双眼睛亮亮的,昨儿姑姑连夜召了自个儿进宫,特意交代了今儿一早去穆府把穆姐姐接着一道儿去香山和表哥汇合,这不明摆着穆妃清是将来景王妃的人选不是?所以孟清清今儿个是特别关照穆妃清。
穆妃清听着孟清清自顾自说话,顿时觉得头疼不已,寻思着怎么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军营里的弟兄们还等着自己喝酒呢,明亮的大眼睛转啊转啊,趁着孟清清与丫鬟香云说话的功夫,猛地挣脱孟清清的手,就往西边闪去,连轻功都用上了,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孟清清一急,跺着小脚,大声喊道:“穆姐姐,穆姐姐,你快回来呀!哎呀,怎么这样啊?”粉嫩的小脸不满的嘟起,思忖着该怎么向欧阳景交代而苦了一张小脸,可是想着她心心念念的宸表哥还在山上等着她呢,眼珠子一转,随即笑了:“我找表哥去!看你能躲哪里去!”说完,小丫头就钻进轿子,香云吩咐了轿夫抬轿子就往山上去了。
穆妃清见终于甩掉了孟清清那个小尾巴,整个人得意洋洋的一笑,右手不雅的扫了一下鼻子,嘟囔道:“哼哼,别以为本将军不知道皇后打得什么注意,敢把注意打到本将军身上,本将军才……”突然,摇头晃脑的穆妃清呆住了,目光呆呆的看向左边,只见赫连长君从枫林深处施展轻功而下,墨袍飞翻,墨发张扬,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眼前,穆妃清才从呆滞中缓过神来,眉眼飞扬,心中如同有头小鹿在撞一样,穆妃清豪言壮语道:“什么皇子王爷都给本将军靠边闪,那才是本将军要嫁的男人!”说着就火急火燎的往山下走,边走边念叨:“回去让老爷子给本将军打探消息去,可别让其他女人捷足先登了……”
就在孟清清坐着轿子往停云亭去的时候,可怜的邱寒大管家也正面临着欧阳家兄弟的严刑拷问中。
“什么?是十一哥还得晚些时候到?”欧阳临尖锐了声音,微微眯了眼睛,“咱们可是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十一哥来得最晚就算了,怎么都这时辰了还得晚些?十一哥也真是的,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是比咱们兄弟几个重要的?”
邱寒就知道这个十六皇子不好应付,看似无理取闹了些,温润无害的,却是个绵里针的主,句句挑拨自家王爷与几个兄弟的关系,只是他再怎么温润无害,也比不上自家王爷的人畜无害,为了避免麻烦,邱寒倒也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禀十六皇子,您是知道的,王爷随性惯了,非得从西边上山,说是要看看不一样的风景,邱寒劝不住,只得由着王爷,那只西边山路难行,故而让邱寒先行至此,向各位赔不是。”
邱寒和他家无良王爷绝对是影帝影后级别的纯演技派,苦着一张苦瓜脸,大有被人逼良为娼的模样,而且邱寒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欧阳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若在出口为难,只怕就说不过去了,只好噤了声。
欧阳临不为难了可不代表别人不为难了,欧阳卿可是欧阳临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轻声道:“十一哥怎么想着从西边上山?还是说西边的风景要惹人喜爱些?怎的也不提前通知了咱们几个兄弟?咱们也好同十一哥去瞅瞅西边的好风景。”
欧阳卿绝对比欧阳临那个绵里针还要阴狠许多,用他家王爷殿下的话来说,欧阳卿就像黑暗里潮湿角落里带毒的蝎子,稍不注意便会被咬上一口,邱寒接着回答:“回禀十五皇子,西边无非还是枫树,只是人迹罕至,到比不上东边热闹,况且西边山路不比东边山路好走,王爷定也是不想诸位跟着招罪。”王爷还说了,蝎子也只能生活在黑暗潮湿的角落,绝对是见光死的物种。
“十一弟倒是想得周到。”欧阳远这话也不知是褒是贬,邱寒没有做声,反正有人撑着场面,果不其然,欧阳远话音刚一落,欧阳景就开口了:“十一弟向来不受拘束惯了,父皇都拿他没办法,清清也还没来,咱们就等等。”
“十一弟也快双十年龄了,还这么无法无天,也都是六哥宠着惯着养成的不是?”欧阳远阴戾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景,着其中的以为怎么听怎么不是好话。父皇宠爱十一弟,无非念及他自幼丧母,又流落民间,六哥宠着十一弟,打的什么算盘还是他不知道的?
欧阳景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声音依旧温和不要变:“十一弟自小吃了不少苦,又和为兄一样早年丧母,有一同养在母后名下,所谓同病相怜,自然是要多关怀几分。”
欧阳景的生母是已经仙逝的德妃娘娘,德妃是天元五年五月怀孕,当时同时怀孕的还有一个嫔芳,恰巧两人受孕时间相差不过几天,巧的是两人都在天元六年二月二十五日同时生产,不幸的是两人都是胎位不正,最终哪位芳嫔难产而死,母子俱亡,天元帝不忍德妃也落得个和芳嫔一样的下场,下旨舍母保子,最后二十六日清晨天上第一缕晨光升起的时候,孩子终于出生了,德妃甚至来不及看上一眼便撒手人寰,天元帝赐名景,字子离,以纪念他的生母德妃,最后德妃追封为孝贤皇贵妃,以皇贵妃礼下葬。欧阳景过继道皇后孟氏名下,由皇后孟氏抚养。
而欧阳宸则是天元十二年三月初三,天元帝撇下为其庆生的文武百官以及一杆子后宫妃嫔连夜出宫接回来的孩子,隔日便一道圣旨为这个年仅六岁的孩子正了身份,位列十一,赐名欧阳宸,字怀楚,交由皇后抚养。
所以才有了欧阳景口中所谓的同病相怜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