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洛月愣愣的看着曦兮。
曦兮朝她媚媚一笑,“二姨娘,恭喜姨娘升为夫人。”
“嗯?”洛月显然有些不明所以,转头看向主位的云相。
“下个月皇宫赐宴,眼下佩椒也该找个人家了,这回就让她进宫见识见识。”云相轻描淡写道。
这次的宫宴邀请的官家子女,母亲必须是夫人以上的等级,地位不能低,要不是二女儿要到许人家的年龄,洛月的娘家地位也不低,他才懒得费劲。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再不喜欢也要为她找个好归宿。
洛月喜极而泣:“谢谢老爷。”虽然是为了椒儿的婚事,但她的地位总算被他认可,以后干什么事就名正言顺了。
“行了,把二小姐请来,下面的这段日子就让她跟兮儿好好学学,多接触一下。”云相开口。
仆人应声而去,既然二小姐随母亲地位提升,就有资格在这里用饭。
一时,花厅之内鸦雀无声。
用过饭,除了曦兮被云相叫进书房,其他人撤的撤,退的退,走了个干净。
云相府,后山废弃的园子。
清晨的风儿清爽,深深的池塘碧绿,曦兮独自坐在石凳上,倚着栏杆凝望着碧池中的珍禽欢乐嬉戏。
画帘低垂到地,翠绿的屏风曲折闲掩,曦兮长袖垂地,沾染了露珠的清香。
没人能够想到,备受瞩目的云府大小姐经常来的地方竟然是这里,更没人想到,一座废弃荒芜的院落竟然有如此美丽的景色。
曦兮懒懒的倚在栏杆上,悠闲的生活,平淡的心情,但愿生活如此淡泊闲适,她无心计较追名逐利。
想起一个月后的宫宴,曦兮轻叹了一口气,人生短暂如光影飞逝,有什么看不开,但愿这次宫宴自己能顺利。
曦兮微一抬头,突然发现不远处天空好像飞着什么东西,跌跌撞撞,冲着云相府而来。曦兮起身,抬头眯眼细看,裙子太长逶迤在地,她也懒得动弹,只等那东西飞近看是何物。
慢慢,那个白色的东西由远及近,御风而来,不减其速。
曦兮看清楚了,原来是个风筝,心里顿觉有趣,这丞相府附近大多是住的达官贵人,谁这么大胆竟然在高门大院里玩这种民间兴盛的东西,而且看样子是线断了。
不过曦兮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风筝飞来的速度这么快,而且……
曦兮聚精会神的盯着眼前,而且正是冲自己来的,身随心动,曦兮一个优雅转身,长长的水袖瞬间笔直,带着呼啸的风,风筝与水袖相撞,激起一阵风浪,带起了水面的涟漪。
曦兮长袖舒卷,风筝在手。
她拿在手中细细观摩,这,竟是一把改造成风筝样子的箭!怪不得来势如此迅猛准确,原来是用弓射出去的。
曦兮拆下箭,好奇的展开绸缎做成的风筝。
看到上面的白底黑字,曦兮顿时紧张的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
只见白绸上写着几个遒劲有力的字:八月,宫宴,两相见。
落款人:燕白。
看完信件,曦兮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他知道自己身份了!知道了!而且专门飞书来会约!
燕白、燕白、
突然,她一惊!想到了爹爹前几天把让她叫到书房里的谈话。
“燕国二皇子,自幼爱游览自然山水,心无朝政,为人温润有礼,一诺千金,颇有君子之风。二皇子单字名白,太子叶……”
太子燕叶!二皇子燕白!
曦兮想起那天,他温润有礼的对自己笑道:“在下柳白,这是在下的兄长,柳叶。”一种风流蕴藉在衣袖间流转,荡漾出绝世风采。
原来,原来如此,曦兮脑子里如雷声轰鸣,他!他竟然是远近闻名、众所周知的山水皇子……燕白!
燕白,之所以称之为山水皇子,是因为他不爱名利,专心于丹青墨画,最爱游览山河大好风光,一年有半年是四处云游,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为众人所称赞。
曦兮长这么大,头一次心里忐忑不定,开始想一切能够让两人在一起的理由。
她把散开的绸缎放入怀中,匆匆离开了这座废弃院落,曦兮一路心神不定,飘飘荡荡往绣楼而去。
皇宫的最高处,燕白手持利弓,一身白衣飘飘,站在摘星楼上。
俯身望去,京城大半街道府邸可以映入眼帘。
燕白站在栏杆前,看着远方丽人逶迤而去,终于放下心。
“哎呦!二皇子,你怎么在这,害奴才好找。”贴身太监小东子叫苦不迭的声音从背后想起。
燕白转身微微一笑,顺便把手中的弓箭递给他,心情大好:“走,去给母妃请安。”说完,衣袖一甩,当先走下摘星楼。
小东子心底哀嚎一声,刚刚跑上来,还没歇会呢。
面对眼皮下的京城盛景,小东子神色不变,尽职的跟在主子身后,尾随主子而去。
华丽的宫殿,一人半跪在豪华的地毯上,面对主位上的人汇报着什么。
大殿气氛沉重,人人不敢轻易妄动。
“他知道了?”坐在主位上的人语气淡淡,一身华丽黑袍,阳光的照耀下,凤凰图腾金光忽明忽暗,令身边的人不寒而栗。
“是,属下办事不利,还是没能阻止”
大殿内又陷入寂静,主座上瞬间释放出来的的莫大压力,让众人感到窒息。
“下去。”半响,主座上的人薄唇中冷冷吐出两个字,然后闭目养神,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