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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终于有点儿正事干了

亭长之职

公元前221年,发生了一件轰动天下的大事,不仅对中国的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对这时还在晃荡的刘邦也产生了影响——秦统一了天下!也不知道这位刘老大,平常关不关心国家大事时事政治之类的。好像史料也没提过他因为楚国灭亡,而有什么过激的爱国主义行为。反正就在这一年,他知道整个天下成了一个国家,属于一个人了!原先什么齐国、赵国、楚国之类的大国全被他一人给吞并了,这个人的名字他也记住了,叫嬴政。此时的他会羡慕、嫉妒,但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坐到那个位置。即使有那么一丝念头,也会很快把它驱除出去。怎么可能呢!这么强大的国家、强大的军队、强大的官僚系统……肯定自己酒喝多了!可不能糟蹋自己这逍遥小日子。

日子仍旧这样一天天地过着。还是在这一年吧,有一天萧何急冲冲地来找刘邦,说政府要举行公务员考试,招聘基层官员亭长。我也给你报了名了,到时你就去考吧,凭你的本事和人脉到时肯定行。

首先我们先了解下秦朝的地方政权机构图。秦朝建立后,在全国实行郡县制。郡为地方的最高行政单位,就相当于咱现在的省;再往下是县,县以下则依次是乡、亭。郡和县的行政长官由中央任命,乡、亭则由地方推选审核。从此可以看出,刘邦所要考的亭长是秦代最基层的公务员,它的职责是“接待官员,同时也须巡查游民、缉捕盗贼,以维持治安”。而一个亭要管十个里,大约250户人家,所以说权力也是不小的。虽说,亭长没什么品级,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衙门,亭长也是有办公室的,在那个时候这也算是相当威风的职务了。

估计刘邦也想自己岁数也不小了,不能再这么混日子了,再说当官吃皇粮也很不错啊,又威风还是个铁饭碗,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决定去应聘这个职位。这个过程是怎么操作的,我们就不清楚了。总之,最后刘邦和预想的一样,当上了泗水亭的亭长,成为当时伟大的秦帝国那庞大公务员中光荣的一员了。如果秦始皇知道自己当时养了这么一个将来毁灭自己王朝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不过历史就是这样,既讽刺又无奈。

由于刘邦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所以在他的任职期间,虽然也不时有些鸡毛蒜皮的小案件,但基本上也没什么大的纰漏,从整体上来讲政绩还是不错的。所以有幸时不时地去首都咸阳公干一番,不仅让他增长了见识,更感受到了那种异样的政治气氛。

一次,正好让他看到秦始皇从咸阳出发的巡幸队伍,真是旌旗连天,景象十分雄伟壮观,那种几万人只为一人造势的气势,让刘邦羡慕万分,不禁脱口而出:“大丈夫就应当像那个样子!”

这句话可能也只是刘邦随便说说,但是后来的史学家非得说那时的刘邦就有了要做皇帝的野心,我们客观分析一下,如果他有这样的野心,也只是偶尔兴起的想了想,不可能把这当作长期的奋斗目标。因为刘邦不是一个目标特别明确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混了三十多年还没有找到工作,他之所以有后来的成就,是被历史的洪流推到风口浪尖。我个人认为,他当时那么一说,也就是一时的感慨,就像我有时说自己想做莎士比亚,有时说自己想做比尔·盖茨,但是如果有一天不管我做了莎士比亚还是比尔·盖茨,后人说我当时说这话时就已经埋下了野心什么的,我会很生气,因为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终于娶上了媳妇

在刘邦当亭长后的某一年。这天,县里新搬来一户人家,当家的姓吕,人们都尊他为吕公。

这位吕公是名门望族,家里既有钱也有些地位,而且跟沛县的县令还是至交好友。朋友要来自己地盘住,当然很高兴了。于是,大摆宴席,给老友接风洗尘,同时把自己地盘上的有点儿地位的人也请来,好郑重地向人们宣布:这人以后就是我罩着了!再加上吕公本来就是个名人,不用县令来请,许多人也想来结交结交这位吕老太爷。结果,报名参加这次宴会的人超出了县令的预想,一时僧多粥少,座位不够了,县令也很是头痛,你说人家大老远来的,总不能就这样赶走吧。最后,就把这棘手问题交给了最能干的手下——萧何。

萧何二话没说,就让人把座位分成几个等级,在屋子里的是贵宾席,院子里的就是普通的,并宣布“贺千钱者入室”,意思就是上的礼钱超过1000块的,才有资格到客厅里跟吕公、县令等人喝酒吃肉;外面的,到时吕公出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喝杯酒,说几声“久仰久仰,以后大家一起发财”之类的话就行了。

萧何这招够高,坐到外面的人也没什么不满的,谁叫自己的级别不够呢!这种场合大家来就是要先混个脸熟,给吕公和县令一个面子,人来给你捧场来了!

这时,刘邦来了!亭长官不大,薪水也很少,一般只能坐到外面。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时为我们上演了一幕真正的“空手套白狼”,告诉我们什么叫高手,这才是混吃混喝的高手。礼钱一毛没有,外带拐回个漂亮媳妇!

现在我们把镜头回放到刘邦进入吕老太爷家那一刻,重温一下那段令无数后人拍案而起的混吃过程。

刘邦进了院门,稍微问了下规矩,有人马上告诉了他,这是您好友萧何定的新规矩,您看……刘邦也没说什么话,直接朝客厅门走去,他面带微笑。是的,那是一种自信的笑容,龙行虎步,眼角都没瞅下院子里的那帮人,身上还带着一股龙气(估计是一听有饭局就赶忙跑来时的汗味吧!),就迈进了客厅,只见他先气沉丹田,舌尖一顶,大喊一声:礼钱10000块!当时,屋子里的人就蒙了!谁这么有钱啊,10000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大家也不聊天了,也不喝酒了,整个客厅静悄悄的,人们都把目光投向了门口喊话的主。

萧何看到后,心里那个急啊!别人不知道,他还不了解刘邦那个底细!他哪有那么多钱,混吃也不分什么场合,你当还是西街里的那家武大嫂的小饭店!于是,频频对他打手势,使眼色!可惜,刘邦真是有好几天没吃上什么好酒好饭了,看到桌子上那么多的精美菜肴,哪还顾得上什么眼色、手势!萧何实在没法了,就对吕公说:“刘季一向喜欢吹牛皮,做什么事也没个分寸,还请您不要和他计较了,我这就让他出去。”

这时,吕老太爷站了起来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有心就行了。”也不知道这位吕老太爷是被刘邦那一嗓子给镇蒙了,还是酒喝多了,越看刘邦越喜欢,最后等酒宴散了,还把他带到卧室里。让他见见自己的老婆、女儿,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番年轻人要好好干事业之类的话。最后说觉得我这闺女咋样,觉得还不错的话,就给你当老婆了!刘邦顿时傻了,难道自己在做梦,不像啊!一看老吕头那闺女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不要?谁不要,谁才傻!自己已经三十好几了,当时已经是超大龄青年了,有人给自己送老婆,那就像天上掉金子一样难得。

吕老夫人当场表示反对,可惜当时女权运动还没兴起,反对无效!日后的吕后、现在的妙龄少女吕雉就这样出场了!

当时人们对吕公这一举动很不理解,刘邦是一出了名的“混混”,三十好几都没混上个老婆,吕公这么有名望的人竟然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真是让人费解。后来刘邦成事之后,吕公才解释了自己的这一举动:这是一种战略性投资,其实我很精通相术,想当年我一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有帝王之命,你看他长得这样那样的,总之在相书上这就是极贵之相!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脚踏七彩祥云回来的……!这个传说也慢慢地流传下去,一天传到了司马迁的耳中!但我估计,吕公说的话后人杜撰的成分偏高。

谁说喝酒就会误事!刘邦不但骗吃骗喝还顺带回去一女人,这就是混得最高境界了吧。

到这时,媳妇也娶上了,工作又体面,薪水还不错,这才叫过日子啊!刘邦不时地这样想。没什么意外的话,他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了。也许哪天能升升官,说不定还会当上县令啥的,呵呵,抹了抹嘴边的口水,又接着睡了。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马上就要变天了,命运之神已经注意到这个还在流哈喇子的小混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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