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赶往车站。
一路昏睡。跳下车,到花店买花。百合花,金黄色的扶郎花,配上紫色的勿忘我,很好看。拦车,奔向医院。
朋友上午刚做完手术,平日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毫无生气地瘫在床上。近年常常感受到疾病的可怕,健康的重要,没有身体,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身体健康的时候,说不在意这副臭皮曩,仿佛这个肉身是多大的负担,一旦这皮囊有了问题,倒真的不敢说它臭了,只希望它尽快地好起来。
握着朋友的手,眼泪从她眼睛里一点点沁了出来。麻药还没过去,她的手冰凉无力,我知道她想握住我的手,可她的手指一点力也没有。生生在脖子上割了一刀,她不能说话,无法说出自己的痛苦。她表示脑袋和腰都疼。真想住下来,给她做做按摩,我清楚地知道她身上哪些地方疼痛。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好了十多年,我们已成为对方生活的一部分,她的痛苦也是我的痛苦,不忍心看她受苦,常常责备她,为别人操了太多的心。这个手术如果早做两年,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复杂。一个女人,到底为自己活还是为别人活?这个社会,尤其在一个相对传统封闭的小城里,女人们大多数不能纯粹地为自己活着。希望这次手术后,她更多地为自己活着。
六点半,得赶往另一个县城,她做手势让我快走。匆匆道别,上车,开始新的一轮奔波。
晚霞在天,自然的天光映得天更蓝云更白,撑在车窗上,望着辽远的天空,想着躺在病床上的她。明天,麻药过去了,会更疼,但愿疼痛少一点再少一点。有些事情,只能自己面对和承担,这是没有办法的,但今后,真的希望她过得轻松自我一些,快乐幸福一些。女人和女人,是最能相互体谅的。也有非常了解女人的男人,但总没有女人跟女人之间那样贴心贴肺。
给朋友发短信: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暖风,花香,晚霞,禅音,一个人。很愿意和朋友们一起分享自己的感受。仔细感受着这一切的时候,心中常会变得一片清明。跟朋友说,我的暴风雨过去了,我选择安然接受一切。我喜欢在有限的生命里常常感受到安静,而不是烦躁和不快。mp3里播放的,是心经、波若蜜多经,都是我喜欢的古筝曲。心绪随着晚风和音乐飘飘荡荡,车箱仿佛成了时间快车,现实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喜欢一个人到处游荡,只有这时,我才能成为一个纯粹的思考者,成为自己的完全主宰。
晚,看到了表弟一家。舅舅的侄儿男女很多,但他似乎更偏爱我一些。吃饭时,挑了两块最好的排骨放到我碗里。我已基本不吃猪肉,又将两块排骨给了表弟。表弟陪我到筱家里去。筱的家布置得很好,宽敞的客厅,黑白的主打颜色。跟她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都是关于创作和文学的。我们在一起很少谈家常里短,不是不想谈,只是每到一起,就有谈点文学的瘾,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
不写了,拉拉杂杂的流水帐。
博客让我放任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