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旱先是有点怒,后面渐渐的转化了,这些年来,他的确欠了这对母子。他看着楚之云,叹口气道:“你说这些话,到底想做什么?”
跪在地上的楚之云没有起来,她来的时候已经做了决定,今日得不到自由就与死方休:“大夫人打我母亲,毁我前途,我需要一个交代。”
“交代?哼,我何必给一个野种以及一个下贱的丫头交代?”大夫人拂袖一笑,眼中尽是不屑。
“下贱?难道身为丫鬟很丢脸?天下人人平等,只有富贵之分并有人格之别,如果说丫鬟下贱,那么世界比丫鬟还低贱的职业是不是更下贱?大夫人为何要用世俗的眼光去辨别人的珍贵?沦落为丫鬟并不可耻,就算沦落到青楼也有迫不得已、高风骨节;大夫人一概而语,是否有点唐突?”楚之云等到最合适的机会挑拨,没错,她等的就是大夫人的藐视,然后利用前几天的风浪来激怒楚旱。
“你……你这个没大没小的野种,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大夫人恶怔怔的指着楚之云,命令着。
楚旱这下发火了、血液上冲,站起来,说出了一句当家做主的话:“够了,我这个老爷还没发话,且容你放肆。”
大夫人不让他纳妾就让本已经瓦解的感情再次出现裂痕,若不是大夫人背后靠山,楚旱早就将她赶走,纳妾为妻。
赫然……
大夫人跳着脚大骂,气势汹汹的冲到楚旱面前,清秀美妇瞬间变成面目可憎:“老爷,你可别忘记,我哥他叫你好好照顾,若我有任何损失,哼……你这个官还想不想当了?”
公然的挑衅,公然挑战当家的威严,楚旱一巴掌抽在大夫人的嘴上:“出嫁从夫,你还反了不成,我若当不成官,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本老爷想要纳妾你多加阻扰,说什么青楼女子诋毁楚家荣誉,你真会把自己当一会事,你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如不是看在你大哥是城主大人的亲信;我楚旱早就休了你几百次了。”
闹吧、打吧,楚之云心里乐得舒畅,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楚之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巴不得楚旱一把手掐死那个毒妇。最好就是一拍两散,楚家整个玩完最好!
这一巴掌彻底把大夫人打醒了,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掉进了六岁孩童的陷阱;的确也是,楚之云布置的陷阱无疑是百密无一疏,先是用强硬的态度使大夫人失去该有的风度;再有就是楚之云跪在楚旱面前所说的那番话,接着就是挑衅,挑起楚旱对大夫人的不满,火山就这样在楚之云计算中爆发。
大夫人咬牙切齿的盯着楚之云,眼中尽是不解,她深想着:一个六岁孩童,能有如此心计,实在是太恐怖,太危险了,留着一定会后患无穷。
大夫人眼珠一转,脑袋里灵光一闪,表示出歉意的笑道:“老爷,是我这个做妻子的不对,前几日因心情不好而连累老爷无法纳妾,实在是当妻的不该;妻最不该的是提起哥哥,妻已深知过错,还望老爷别动怒;至于纳妾的事,我稍后会叫管家安排彩礼;老爷想纳便纳,没关系。”
一听大夫人的话,楚旱皱着眉头,有了台阶还不下,楚旱也不那么蠢蛋的人,高呼一声:“这是自然,本老爷想纳便纳,你安安分分做好你的正室,打理好这家。”
“是……”大夫人行礼,然后扶起地上的楚之云,皮笑肉不笑:“至于凤娇母子,老爷,我有一个建议!”
楚之云双眼放空,等着大夫人出招,她才不惊,因为一切都在她掌握中……
“还提这个?别人不知,难道你还不知?你虐待她们母子会不会太过分?”楚旱发话。
“老爷说的极对,我是这样想的,凤娇母子在楚家也吃了不少苦头,不如老爷念在一夜夫妻的份上,放他们母子自由。”
“这个……”
“老爷,你想啊,不能认祖归宗是铁定的事,早让她们离开,不是乐得轻松自在?况且,凤娇也不会是那种死缠难打的人,只要多发放点银两便可。”大夫人认真的说着,阴媚的笑着。
楚旱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大夫人已经给足自己面子,自己也不能为难大夫人,而且凤娇母子的情况的确很难办,让其自由说不定是最好的结果。
“好吧,传我命令,凤娇为楚家劳心劳力,如今身患重病,不宜继续做工;放发三千两纹银,让她带着儿子离开楚家吧!”
楚之云心里极度鄙视,什么叫重病?还不是被你们打的,流出眼泪,楚之云不服气地道:“老爷,你不能这样对我和母亲,你不能啊……母亲她……”
“够了,这已经是对你们最好的交代了,下去吧!念在你母亲病重,就明天离开楚家吧!”楚旱说完就挥袖离开。
大夫人跟在其后,出大厅的时候,大夫人还用眼角盯了楚之云,在大夫人看来,楚只云太危险,留住迟早会危及到她儿子的地位;一个小妾好对付,一个有心计的野种却留之后患!
“楚旱,你执意如此,我要你付出代价,我一定要让你后悔。”楚之云独自被丢在大厅,此时,流着眼泪的楚之云笑了,笑的邪魅,因为她终于得到自由了。这声呐喊无疑是为自己庆祝,而大夫人和楚旱只会认为她不甘心被逐出楚家在发泄情绪而已。
从闯入大厅,到所有人离开大厅,楚之云又步步为营,让楚旱迁怒于大夫人,然后让大夫人察觉到自己的威胁性、心计,最后由大夫人赶她们出楚家,从而得到自由。这些陷阱,实在太险了,如果被大夫人察觉到她最终目的,她们就永远无法离开楚家,并且还要继续受大夫人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