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的情绪慢慢安稳,脸上又流露愉悦,有说有笑,蔡春生松了口气。
看到坟场还没有人回来,两人也坐不住了。蔡春生瞅着石榴笑道:“要不要去演练一下?”
石榴现出羞涩的神情,一会儿认真地点点头:“好,就试试吧。”
二人把自己的东西放到张胜的行李堆里。张胜他们的行李也很简单,两个大提包,却是瘪瘪的。石榴看着叹息一声。蔡春生把尼龙纸拉着盖好行李,和石榴下了山。
山脚下不远处就有一个村落。这里虽较偏僻,闲杂人却不少。蔡春生拉着石榴往人多处钻,却感到石榴越来越沉,几乎跨不动步,完全是被拉着挪步。石榴十八岁还没满哪,从来没这种应付大场面的经验。蔡春生有点担心。
虽然是村落,但却有街市的繁荣,各式各样的商铺都有,原来这里也有工厂,只是较少而已。
街道上的人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们,石榴的脸如盛开的石榴花。蔡春生拉着她有些颤动的手,轻声道,“别紧张。我们一不偷二不抢,凭良心挣钱。何况,这是生计所迫。没有钱,我们如何在这个都市里生存?要找工作,首先就不能饿肚子。”
石榴深吸一口气,懂事的点点头。
蔡春生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十字路口,那儿比较宽敞,来来往往的人也多。蔡春生选了一个较高的位置,松开石榴的手。分明看到石榴的身子有些僵硬,低垂着眼不安地溜蔡春生一下。蔡春生微笑着向她投过鼓励的眼神。
蔡春生靠在一处墙壁上,调了调二胡的音。这声音一响,立即有几个人围上来,他们只扫了蔡春生一眼,都把目光聚焦在石榴身上。有人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这过门调一拉,石榴一个激灵。石榴不敢平视观望的人,昂头向天。调子转入正曲,石榴鼓足勇气,可由于紧张,本来唱得好好的歌却让她唱跑了调,甚至有些哭音。
蔡春生愣了。四周一片倒喝采声。有的人更是阴阳怪气,说些很刺耳的话。
“这是什么调啊,哭嫁歌?”
好事者跟着起哄:“不象,不象,象猫头鹰在叫。”
“这妹子长得天仙一样,歌唱得不咋的。”
“就是就是,娶回去做老婆,那还真是福气。”
二人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山上,石榴放声大哭,大滴的泪往下掉。蔡春生拥着石榴说,“石榴,不哭!有什么好哭的?你很勇敢。我开始还怕你开不了口。很好。”
石榴满脸自责。蔡春生轻轻地为她擦拭眼泪。石榴抬起头,说道:“春生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蔡春生攥着石榴的手,认真地说:“什么话,凡事有个过程。万丈高楼从地起,是我性急了,演员登台前都要排练呢,何况我们是业余的、‘我们下午练一练吧。”
石榴点点头,揉揉有点红肿的眼睛,郑重地说:“春生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蔡春生笑道:“我心爱的石榴,什么时候都没有让我失望啊。”
石榴羞涩地捣蔡春生一拳,脸上灿烂的笑。蔡春生心里大慰,那个可人自信的石榴回来了。
“春生哥。你帮我挑选几首歌吧。”
石榴笑了:“这首歌要两个人唱啊,是不是你也唱?”
蔡春生点点头,打趣地说:“我就伴你唱吧,不过你要做我的乖闺女。”
石榴的脸又红了,嘤咛一声,轻轻踢我一脚:“占我的便宜呀?”
蔡春生摇摇头:“我才不那么傻呢,这仙女一样的美人,我不娶她做媳妇,认她当闺女,猪才做的事。”
石榴被蔡春生逗得咯咯笑。下午他们就按挑好的曲子,反复练唱了十几遍,感觉很好。二人就期盼第二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