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大白天?你看都什么时候了!”
已近黄昏,太阳的光芒渐渐收敛,没有那么炽烈,却透出金黄色,远远近近的楼房被夕阳笼罩,散发着海市蜃楼般的异彩。
石榴被这辉煌的景象吸引了,忘情地直起身,信步出了房门。蔡春生跟在石榴身后,陪着她走到半人高的围墙前。他们伏身在西北角的围墙上,了望远方,眼里有些迷离。
遥远的那边,是他们热恋的家园!
置身于陌生的都市,遭受不公平的待遇,两个人倍觉家乡的博大宽容。蔡春生的眼前浮出熟悉的村庄,蜿蜒的小道,丘状小山岗葱郁的林木,小河潺缓的流水。
我可爱的家乡,你的游子在遥远的都市里正处于无肋的深渊,该怎么办哪!
不知过了多久,遥远的苍穹有些迷离。蔡春生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石榴。石榴的脸上镀上圣洁的光辉,清亮的眸子里,也流露着深深的眷恋。
蔡春生暗暗告诫自己,要振作,要坚强,S市这方热土,一定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夕阳的余辉褪尽,天色朦胧起来。蔡春生和石榴很少说话。这时老板娘的声音响起来:“小伙子,蜡烛我放在窗台上了。”
二人回过神来,蔡春生拉起石榴的手笑了一声,回到房里。
房里已经很暗了,蔡春生从窗台上摸起蜡烛,点燃,然后滴了几滴蜡烛油,把蜡烛摁上去。微风绅过,蜡烛豆形的光轻轻摇晃。
石榴怔了一会,神色有点不自然,轻声说:“身上粘粘的,我想洗个澡。”
蔡春生哈哈一笑,这可是大事啊。蔡春生找到老板娘,老板娘把二人带到一个洗手间内,指点了一会。两人先后冲了凉。
蔡春生释怀一笑:“石榴,快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找寻理想。”
话是这么说,但蔡春生看着木板钉成的简易床,连标准的单人床的宽度都没有,一个人睡刚好,两个人却是很难躺着的。蔡春生对石榴说:“你躺着吧,我不是很累,靠着合合眼就行了。”
石榴当然知道蔡春生说的是违心的话。从家里出来,已经三十多个钟头了,铁打的汉子也要恢复元气啊。
“这样吧,我们都侧身睡,我靠墙,你就委屈一下,睡床沿吧。”
石榴扑闪着睫毛,俏皮地冲蔡春生眨眨眼,打了个呵欠,侧身向着墙壁,躺下去了。
室内的温度还是挺宜人,虽然两人都单衣薄裳,但一点都不感觉冷。被子成了摆设。
蔡春生没有躺下,抱着膝坐在床上,瞅着石榴发呆。
石榴忽然翻了个身,和蔡春生的目光碰上,脸上一红,抿着嘴轻笑道:“不许你看。”
蔡春生正无聊呢,石榴开了口,我就来了兴趣。反正睡不着,她也许觉得老猫在旁,不太放心,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你不能得寸进尽,不许我碰,看也不准看,是不是太残酷了?”
“什么叫残酷?你这人花心肠,我不放心。”
冤哪,自从我心里装进石榴,别的女孩子我都没正眼看过呢。
我故意说:“你不让我碰,知不知道我是帅哥啊?你不希罕我,别的女孩子兴许希罕我呢。你管得着我的人,可管不住我的心。”
石榴一骨碌翻坐起来,瞪着我大声道:“我不许你想别的女孩子!”
“你,你不是我倚靠的人!“石榴翻身下床,就要往房外去。
蔡春生大急,这么晚了,石榴能到哪里去?外面经常有治安巡查的,逮住了怎么办?我一念之差,把她逼上了绝跑!
石榴的洁身自好更令蔡春生感动。蔡春生一把拉住石榴,卟嗵跪在地上,一连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石榴,都是我的错,我猪油蒙了心,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石榴的眼里有星星的泪光,石榴失神地注视良久,幽幽地叹了口气,低低地说:“春生哥,不是我固执,实在是我们这样离家出走,本就授人口实,如我们再不能把持,那就真的成了人人唾骂的……“后面的话石榴说不出口。
蔡春生知道是**奸夫这个意思。石榴是圣洁的,蔡春生虽然有点失望,却也不愿毁灭她心中的那份美好和她对自己的期盼。
见蔡春生满面愧疚,石榴回过身来,把蔡春生扶到床上,握着蔡春生的手说:“春生哥,你若真为我好,就委屈一回吧。真的睡不着,你就,你就搂着我睡。”
石榴很艰难地说出后面那句话,立即低下头。蔡春生大喜,伸手拭擦石榴眼里的泪,却不敢照着她的意思做。蔡春生正值青春期,如果搂着石榴,保不定又犯糊涂,那么这一次石榴不会再原谅他了。
“还是象原来那么睡吧,这样安稳。“石榴脸上又红了,她明白蔡春生这话的意思,望着蔡春生羞涩地说:“春生哥,你真好。你放心,到适当的时候,我这身子就给你。“石榴的话又给蔡春生种下了希望。看来只有尽快找到工作,让他们安定下来,那时石榴没有心里压力,也许,就是两人花开并蒂的时候。
这以后,他们楚河汉界,再无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