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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序 每次忏悔都是一次怒放

我是个矫情唠叨的人,从下面的自序就可以看出来。

就我的初衷来说,这是一本跟忏悔有关的小说。人总是很不自然地回头去看自己,那些被自我误读的或高或低的自己,都像一个笑话在白驹过隙中呼扇着醉醺醺的冷风。所以想到一些不够纯粹的过往,对内心上纲上线自我批判一番还是挺虚荣满足的,看,我是多么纯粹的人了。这又成了矫枉过正。然而对自我梦想的追逐和对善良公义的坚守,则必须是再矫情奢靡堕落的人生都要呵护的底线。在底线徘徊一圈,有些人向左,有些人向右,忏悔和作恶过后都会怒放,可能心灵得到的涤荡不同。你选择的是你的,我说的是我的。

很多时候,很多人看不到的时候,我是个挺烂的人。我也是很多人眼中的大好人,是很值得交往的朋友,这我承认:我是值得交的朋友。但这跟做错事是两码事。就像这本小说中所设定的传媒、影视环境我熟悉,很多人可以是朋友,但他们做错了很多事情。当然,对或错,哪里是我以个人道德所能裁定的。我只是将一些道听途说的故事串起来,找一个灯火通明的深夜,在你耳边喃喃诉说。

这不是我的自传故事,连百分之一的内容都不到。但很多情绪上是有贯通的。这小说的原型本来是我的好哥们儿影评人云飞扬,我跟他聊过好久这个事儿,飞扬作为影评界无法超越的“枪王之王”,给过我很多人物塑造上的建议。后来写着写着,云飞扬化身成的“杨五郎”渐渐模糊,每个人物都变得异常纠结起来,我也便跟着人物情绪写了。加上我对这个世界和人们的一些看法在悄然渗透,故事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书名本来是想叫《交口》,可惜没通过。那就《交口称赞》吧。所谓“交口”,是说一部国产片出来后,领了红包的媒体人、影评人、从业人员等或者跟主创有关系的达人,在各类媒介上公开交口称赞,简称“交口”。这本来是市场行为,但有时候较真起来,又跟底线相关。整个大环境一般,没有规则,又到处充满规则,北上广的达人们多数也远没有到对着送上门的红包甩甩手不要非得我手写我心的桀骜程度,谁都不容易,谁都别说谁,每个人有自己的活法,每个人也有自己的原则。所以我是讲了个故事跟你分享,你觉得对或错,那是你的事。但我想,人还是要有些追求的。

于是我就追求了一把梦想,结果伤得不轻,虽没战死沙场,好不容易抢来的生辰纲却又成了黄粱梦。你看有追求不一定对,我前女友之前总这样教训我。虽然教训我,我想做,她还是选择了支持我。女人也挺不容易的。

但这本书并不都是在说“交口”,它只是个引子,更多的,它是在讲一个情感上“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的故事。这跟我的很多情绪有关。

我犯过很多幼稚可笑的错误,比如话剧《你在红楼我在西游》的版权,比如有过一次跟影评相关的红包事件,都是我心中难以挥去的痛。说一下红包事件,是2010年某次看个什么影片,结束后,我往影院外面走,看到负责该片宣传的是我在《新京报》时的前同事张文伯,我说没有车马费啊?他跟我寒暄两句后马上让工作人员给了个红包。我走下楼,已经在为刚才这段不到一分钟的事情忏悔。我竟然跟人要红包?!这是唯一主动跟人要红包,这也是我要忏悔的缘由,至今想起来,都是我一生难以启齿的羞耻。我不仅想对当时的张文伯说声对不起,也想给自己曾经“刻意影评”过的影片说声抱歉。时间过去了好几年,人生最大的美德是宽恕,我似乎宽恕了自己,原谅了别人,希望下不为例。

其实这两年过得特别“上天入地”。突然赚了好多钱,又突然陷入各种浮华,突然一无所有,突然自信爆棚,突然负债累累,突然陷入绝望,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英雄,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傻,突然感觉幸福,突然被孤独笼罩。我知道很多事情,我错得铭心刻骨。我太相信别人,我对不起很多人,我梦想有一天一个投资人说阿顺我终于找到你啦我给你投两千万吧。我的教训:可能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关系。也千万不要相信馅饼会掉到你身上,不要相信那些跟你说阿顺我一定会投你多少多少一定会做这个那个的人,这些你只有经历了才会懂得。我为自己将每个人都当作善良的人而忏悔。我曾热爱一个女性朋友,我觉得她很好。然后在她迷茫的无人照看的下午,我费尽心力买了一堆东西去看她后,还没聊两句,她就眼神游离了。我说我要走了,她就马上起身。我去电梯,她也没送。我很矫情。所以我很在意。从此,再也没主动联系过这个曾经的朋友。而在我陷入生意低谷赔掉自己辛苦赚的对我来说很巨额的钱后的戒酒岁月里,我跟一个姑娘上床,姑娘后来说有了,需要钱。我费劲巴拉找钱。后来知道她并没有。如果她真有了我的孩子,那么轻易地打掉,我还是很痛恨她的。我并不痛恨她讹诈我的钱财,即便在我人生失意时。那会儿就罗列人生做过的所有事情,值得忏悔的太多,上帝都叹气离开了。于是不自觉去冰箱拿水蜜桃罐头吃,两年多了,每天吃一个。噢,才发现原来一直在失恋。这些都是之前的经历,这些经历给了这本小说贯通的情绪,感谢生活!

今年李宗盛在北京开演唱会,他把一个老男人的沮丧和渴望唱得淋漓尽致,他说在自己的国度为王,把仅存的“欲望去骨”,突然回望这两年的自己,泪流满面。

半年前,爸爸在电话里骂我心浮气躁,我说我还以为我是你的骄傲呢。从此尴尬。如今想起,只想说,对不起。我确实不是不想结婚,我也确实很浮躁,我在改。我确实很多东西都在改。比如我之前是对曾轶可无感的,但现在我很喜欢她,觉得《狮子座》也是可爱又温暖的。

不唠叨了。

感谢父母对我从小不加节制看书的纵容。感谢一直任劳任怨默默支持我的老妹。感谢二舅给我最初的童话书和三舅在我初二看到我发表的一篇跟眼镜有关的作文时的鼓励。

感谢我热爱的达里奥福、马尔克斯、毛姆们。

感谢高中时高兴国老师缴获我看的课外书又以各种方式还给我、鼓励我。

感谢当年阿丁、阿乙、艾国永、阿顺“深夜四条A”的刺激。

感谢魏鑫。我朋友魏鑫是个经纪人,她前男友总怀疑我和她有一腿,其实我俩特坦荡。魏鑫说如果你出书必须要第一个感谢我,不然绝交。唉,摊上这样的朋友你也没办法。

感谢金秋。感谢戴戴、文婕、竹聿名、果子最初给的建议。感谢班笑阳、寇宇凡后来的意见。感谢尚娜和王羚在“影评人交口”专题呈现时的果敢。感谢阿丁的推荐。感谢云飞扬。感谢璐璐和申林的安慰。感谢夏娃的各种意见。感谢湫哥支持。感谢阿飞的帮助。感谢海宝、张鹏、会强、马子等老家兄弟的情感提供。感谢老吕的经典金句。感谢阿牧的音乐捆绑。感谢君君和蘑菇。感谢晓岚的宽容大度。感谢“417”的兄弟。感谢以哥。感谢惠琪。感谢朱玲。

感谢静秋,谢谢你帮我运作我的第一本长篇小说。感谢王岳。感谢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的诸位,感谢你们的选择,我想说,你们很有眼光。尤其感谢张雅哲。

感谢所有买书的朋友,你们敢买我一个新人的处女作,说明你们都是勇敢无畏的人。

感谢所有在这本书写作过程中帮助过我的人。感谢所有帮助这本书推广的好朋友们。感谢每个给我鼓励的人。感谢我所经历的职场生活。

感谢笑阳在仓颉影视为我做的一切,感谢她为这本书拍摄封面。感谢冷酷帅的摄影师猫哥。

感谢宋方金为我作序,方金给过我很多人生教益。其实还有潘采夫写的另一个序,因出版周期紧,没赶上。感谢潘采夫。

感谢那些给我挫折的人和忽悠我的人。

感谢姜汶妍,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感谢热爱我的姑娘们。感谢至今依然热爱我的姑娘们。

写这本书及之后的很多个早上,我都会去朝阳公园西门沿河边跑步,太阳每天都会照常升起,再矫情的心脏都会滚烫。但即便所有的都从零开始,也很想说,一切都很好,只有你未到。

这是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不足之处请多吐槽。下一部争取比这部好。

其实我的人生梦想是成为中国最牛的童话作家,很可笑吧。是的,梦想都可笑。

就这样吧。

阿顺

2013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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