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微微点一下头,算是接受我的问好。
“不知道娘这么急叫我们来,可是有什么事么?”木剑南问。我暗自感叹,还是做儿子好呀,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而我这个做媳妇的,毕竟是隔了一层。
“我今日叫你们来,一是看看青青的才学,二是有事需要你们去做。”我的婆婆说。
我一惊,什么,看我才学?然,嘴上却是虔诚的。“是,娘。”
“不知道娘是准备怎么看娘子的才学?”我的冷夫君又问。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样子很是为我捏了一把汗。
莫不是,叶灵珊以前并不懂得读书识字,所以他在为我担心?他会为我担心么?
我对他报之以微笑,示意他不必为我担忧。想我叶子青从小就有专门的老师教授美术、音乐等,早已经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了,就这死老太婆,还能怎么刁难我?“娘愿意考我,是青青的荣幸。”我说。
“好。”老夫人微微颔首,“我首先问你,这迎仙堂三个字,你可是已经看见了?”
我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看向门外,又紧接着转过脸来。迎仙堂,不就是这厅堂的门匾么。可是,你悬挂这块匾的时候,我还在一千年以后呢,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然看目前的形势,青青我今日是躲不过去了。索性心一横,蒙吧,猜猜看。我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微微一笑:“这迎仙堂三个字,看表面上的意思是迎纳八方仙人到此一聚,以使门楣增辉。然而实际上,则另有深意。”
“哦,怎么讲?”她眉毛一挑,貌似我前面那些蒙对了。我的冷夫君也别有趣味地看着我,很想听我说下去的样子。
死男人臭男人,我莫名地很想上前踹他一脚。居然敢在这里看我的热闹,也不知道给我点提示。也或者,他和那死老太婆本是一副心思吧。
我稍稍清了清嗓音,说:“迎仙,与迎贤谐音,又迎贤纳才之意。怎奈天子脚下,倘若招纳有才之人过多的话,恐怕会惹人非议。为了避嫌,索性就用迎仙二字。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还可以招徕真正有才识的人。毕竟,能看懂这迎仙之意的人,世间只怕不多吧。”
“嗯,不错。”老夫人面露喜色,看来是初战告捷。
我又不着痕迹地偷窥了木剑南一眼,但见他面无表情,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光芒。看来,他对我也是很欣赏的。
我莞尔,不骄不傲。
老夫人又说:“前几日我命翠墨为我弹琴,怎奈中途有一根琴弦无辜断开,此事一直都令我耿耿于怀。不知道,青青你能否以此,赋诗一首?”
不等我回话,她又吩咐道:“来人,笔墨伺候。”
旁边立即有一个小丫头,端了笔墨纸砚过来。看样子,这老太婆压根就没想过要我拒绝呀。不过我青青也不是吃素的,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来也会溜。不过,如果有现成的诗可以背,我是不会再去费脑子苦思冥想的。浪费脑细胞的事,我可不干。
想到此,我优雅地执起毛笔,一行娟秀的字体顿时展现在众人眼前。毛笔字,我可是练了多年。
一首诗做完,我朱唇轻启,缓缓念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好,好。”老夫人轻轻拍打着拍子,连声叫好。“好一个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本来还为琴弦无缘无故断掉而烦恼,但是现在,不会了。青青,想不到你不但在相貌上出众,在这文采上也是罕见的奇才呀。你刚刚这一首诗,可谓是绝唱了。”
我暗自得意,这自然是千古绝唱,只可惜不是出自青青我的手。这可是唐朝大诗人李商隐的倾心之作呀,我只不过脸皮厚了点儿,相当无耻地给剽窃了来,背诵一遍而已。汗,但愿李商隐老人家不会突然蹦出来,骂我侵权。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仅仅是背了一首诗,就让这冰脸老太婆对我刮目相看,连连夸赞。早知道是这样,我早就多背几首了,背诗谁不会呀。不过我声明,我背诗可绝对不是为了讨好这死老太婆,而只是为了自己更好地生存下去。蝼蚁尚且偷生,青青我自然也是爱惜生命滴。
“那,你可否再作一首来?”老夫人又开口了,“就以你嫁入木府或者是以南儿为题,写一首。”
汗,难不成这死老太婆知道了我刚刚那首锦瑟是剽窃了别人的?不然怎么会这般刁难我?要知道,这唐诗宋词里面写山写水写红颜,可就是没有写我冷夫君的呀。可是也不对啊,凤凰城历史上都没有记载,李商隐的大名,他们也应该不知道才是。
我整了整思绪,有了。
尔似游龙惊我凤,痴心难改共和鸣。
同舟共渡济沧海,患难与共傲人生。
我将刚刚做好的诗念一遍给老夫人听,她边听边点头,意思是我作的不错。我心里一阵得意,要知道,这可是真真正正由我青青作的诗呀,打油诗。
我的冷夫君眼底闪过一丝柔情,似乎是因为我的诗而心动。
我慌忙垂下头,对不起,那惊扰我心的游龙,并不是你。他在我的心里,永远都处在最重要的位置。
片刻的安静。须臾,老夫人缓缓地说道:“但愿你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夫妻二人同舟共济,患难与共。我们木府家业之所以这么大,而且数百年基业不倒,就是因为一家人齐心协力,不畏惧千难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