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凤九卿那张白美艳的面孔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恐怖的大红斑。“这……这是怎么弄的?早上还好好的,怎么才半天工夫脸就肿成了这副模样?”说到这里,轩辕容锦顿时怒了,他腾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对外面道:“来人啊……”
凤九卿急忙抓了他一把:“你叫人做什么?”他脸色不善道:“彻查整个后宫,朕倒想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胆敢在你的膳食里下毒,真是反了天了!”
闻言,凤九卿无语地瞪他一眼:“谁说我是被人下毒了?”“不是被下毒,你这张脸怎么被搞成了这副德行?”此刻,他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姚雪灵。前两天刚刚被自己狠罚了一顿,如果那人真的想趁机对九卿打击报复,他一定不会轻易饶了她的。凤九卿见他大怒,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容锦,我脸上这些红斑,不是别人害的。”“那是怎么回事?”
“总之你就别问了。”她觉得自己丢人真是丢到家了。
凤九卿抓过被子,继续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面对轩辕容锦的询问,死活不肯交代实情。
“好,你不说是吧?你要是不说,朕就把这宫里所有的奴才婢女全都叫过来仔细询问,如果朕从他们嘴里问不出答案,今儿晚膳谁也别想吃了。”
她回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卑鄙?”他气不打一处来地拍了她的屁股一下:“你不想让我卑鄙,就老实把事情的真相给朕交代了,你这脸是怎么弄的?肿成这样,为什么不宣太医过来给你瞧瞧?”她委屈地揉着被拍了一巴掌的屁股,小声道:“你非要我说吗?”
“说!”
“那……我要是说了,你能不骂我吗?”听到这话,轩辕容锦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好,你如实说了,我保证不骂你!”想了想,凤九卿小声对他道:“我今儿早上去冰窖吃梅子,回来后又吃了些别的东西,大概是两种食物之间发生了冲突,所以……”她声音越来越小,“所以我的脸会变成这样,可能是食物中毒,过敏了。”
听到这里,轩辕容锦顿时瞪圆了眼睛:“你是说,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又偷偷跑到冰窖吃梅子了?”
“你说过不骂我的!”
“好,我不骂你,我直接揍你!”
他气不打一处来地把她拎到膝下,恨恨地在她的臀上拍了两巴掌。一边拍还不忘一边训斥:“你都多大的人了,昨儿偷吃了小半筐梅子已经吃倒牙了,今天居然还敢不顾死活地跑去冰窖偷吃,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是不是?”
“现在正是吃梅子的季节,不趁早吃,那梅子再放在冰窖几天就不新鲜了……”
“还敢顶嘴,看来平日里对你的教训的确是少了!”
“你嫌弃我了!”她突如其来的指控,令轩辕容锦怔了一下。
她可怜兮兮地在他怀里仰着一张大红脸看着他:“你嫌我丑,所以打我!”
“我……”
“我爹都没打过我。你打我,就说明你嫌弃我。”轩辕容锦突然被她这番理论气得哭笑不得:“我要是真嫌弃你,何苦当着整个皇宫人的面,自愿折辱帝王威风,为了你这么个磨人精操心又伤神?”
“凤九卿,做人要讲讲良心,你我相识到今时也有十年光阴,你问问你自己,这十年来,我轩辕容锦对你究竟好不好。”
“不管你是美是丑,是圆是扁,我喜欢的,是你的心灵。我早就说过,哪怕你七老八十鹤发鸡皮,我也会一直牵着你的手陪你走完今世的岁月。”他突然长叹了口气,伸出食指在她额头上戳了两下。“你但凡有一点儿心,也不该说出这么欠教训的话来冤枉我。”凤九卿捂着被戳过的额头,嘴上虽然叫得欢,心底又何尝不知他对自己的心意。凤九卿无言地扑进他的怀里,顺手抓过被子再次将自己捂得密不透风。“那你要答应我,在我的脸没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前,别让别人看到我。这副丑样子,只给你一人欣赏就好了,别人若是看了去,我就真是不想活了。”听着从被子里传出来的闷闷的声音,他哭笑不得道:“没想到嚣张跋扈的凤九卿也有今天,活该!”
逝去时光
自从凤九卿因为贪嘴而导致漂亮的脸蛋过敏之后,她的食欲开始大幅度下降,整个人也变得蔫蔫的。
轩辕容锦担心她再把自己折腾出什么毛病,便找来太医仔细诊治。避免不了的一个结果就是喝药。这么一连被灌了两三天的苦药汤之后,凤九卿是死都不肯继续喝了。脸上的红斑不见好转,每天早午晚加夜宵的四顿苦药可真把她喝得都要哭了。宫里侍候的奴才轮番上阵劝着这位祖宗最好乖乖听从太医嘱咐,可凤九卿铁了心不想喝,那些奴才们自然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最后,听说她死也不肯继续喝药的轩辕容锦终于亲自上阵。凤九卿起初还不买他的账,在轩辕容锦下令把尔白关起来,并威胁她说“如果她不肯乖乖喝药,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尔白”的时候,凤九卿终于投降了。凤九卿一边喝还一边小声抱怨:“那些太医肯定和我有仇,不然不会把药方配得这么苦……”才喝了小半碗,她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不对啊,今儿的药怎么比昨天的还要苦?这碗药里到底加了多少味黄连?”
坐在她旁边的轩辕容锦强忍住笑:“乖,把药喝了再说。”“喝不下,这根本不是药,分明就是足以致命的苦汤子。”凤九卿真要哭了,世上哪有这么苦的药?轩辕容锦脸色微微一沉:“你还好意思抱怨,如果当初不是你贪嘴偷吃,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吗?快把药喝了,不喝药,你就得顶着这张大红脸过完下半辈子了。”“我宁可顶着这张大红脸过完下半辈子。”“好,你一天不喝药,就一天别想再看到尔白。”
凤九卿瞪他一眼:“你还能更卑鄙一些吗?”
“那你喝是不喝?”没等她答话,门外就传来一道冷哼:“像这种不识好歹的人,赶紧把她拉出去斩了吧!”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就见一个身着蟒袍的年轻男子拎着一只小药箱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仔细一瞧,凤九卿险些跳了起来。轩辕赫玉?
比起记忆里的那个弱冠贵公子,眼下的轩辕赫玉竟比从前多了几分成熟与沧桑。看到这个人出现,她忙不迭地起身,一把将之前蒙在脸上的面纱抓了过来。轩辕赫玉冷笑道:“别遮遮掩掩了,昨天下午你午睡的时候,本王已经进宫来瞧过你了。”
“啊?”凤九卿戴面纱的动作微微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轩辕容锦,轩辕赫玉轻轻咳了一声,不予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