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仁叮嘱道:“钱还是得给。这样,你拿十五万出来给吴家的人,让他们别再闹事。老四那边回头你也得拿五万意思一下,道上的规矩,虽然是自己人,规矩也得走一下。”
方健一听还是得花费二十万,心里很不痛快,但是能够摆脱那帮黑社会的纠缠,花钱也只好忍了,他可不想一出门就让人砍断一条腿。
方健拿着袁家仁给他的四哥的电话,带着齐国辉和朱迪离开了公寓。回去的车上,方健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跟朱迪说:“回头袁总可千万别忘了跟四哥说。”
朱迪安慰他说:“不能,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忘?”方健不以为然:“那可没准儿,吸毒的人,不能按正常人去看待!”朱迪说:“没事,反正现在四哥的电话已经拿到了,明天咱们就直接跟他联系,花钱办事呗,再跟他提一提袁总,不就成了。”方健点头:“可是既然都请四哥出马了,为什么还让我赔钱呢?袁总是不是吸毒吸傻了?”朱迪劝道:“你还真就得这么办,这招叫软硬兼施。袁总可不傻,他精着呢。”方健一想也是,若是只来硬的,暂时是把他们吓唬回去了,可是以后难免找机会报复。人家在暗处,自己可是在明处,为了以后安心,这黑社会要找,钱也是要花的。
可是十五万,也太多了点,花这钱就像是在他的身上割肉。方健对朱迪说:“那明天你陪我去吧。”朱迪立即拒绝说:“我可不敢去,明天还是你们俩大男人去吧。”齐国辉开着车,听朱迪这么一说,心里直骂:“这娘们竟然害我,这个时候倒承认我是男人了!”方健对一直不吱声的齐国辉说:“那明天你陪我去吧。”齐国辉哪里敢说出个不字:“好的。”
5
直到第二天下午,焦急的方健才打通了四哥的手机。电话里,方健跟四哥简单聊了几句,袁家仁在后半夜的时候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所以也就没用多聊,双方直接约了下午见面详谈。因为是头一回跟黑社会打交道,方健留了个心眼儿,他怕跟黑道来往被监控拍到,日后惹上麻烦,便没有把见面地点约在外面的公共场所,而是主动要求前去四哥落脚的酒店。
四哥同意了,先把酒店名字告诉了他,等方健和齐国辉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到达酒店以后,四哥才又把房间号告诉他们。
上楼的电梯里,齐国辉的心里有点紧张害怕,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方健叮嘱他说:“一会儿你少说话,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就想办法跑出来报警。”
齐国辉有些疑虑:“这人不是袁总介绍的嘛,怎么还会有意外?”方健告诉他:“袁总和这帮人没事就在一起吸毒,吸毒的人是不能按照咱们常人的思维去判断的。他们要是嗨大了就没有人性了,连自己的亲爹都有可能照杀不误。”
齐国辉故作镇定地说:“噢,知道了。”二人找到房间,方健按响了门铃,过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门,方健和齐国辉被带进屋里。
齐国辉一进房间就被眼前的阵势给吓住了。只见四哥光着膀子,身上纹着一条大青龙。他的左右,各坐着一位几乎是赤身裸体的金发媚俗女人,这俩裸女像是妓女,全都坦胸露乳,围着浴巾盘坐在沙发上,身上纹着牡丹和玫瑰等图案。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吸毒用具,屋子里也弥漫着浓郁的烟雾。齐国辉的眼睛不敢直视四哥和他身边的女人,他看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三四个男子,估计是四哥的手下。
四哥示意方健坐在侧面的沙发上,然后冲茶几上一摆手:“随便玩点儿。”方健赶紧拒绝:“不用,谢谢!”四哥指示手下的人:“去给这位小兄弟搬个椅子过来。”齐国辉站在方健的后面正在哆嗦,没想到四哥居然会特意安排座位给自己,他有点儿受宠若惊。
方健也不敢乱讲话,先是试探性地问道:“四哥,袁总把情况都跟您说了吧?”
四哥点点头:“噢,说了,都说了。”方健试着切入主题:“吴家找了一帮黑社会,想要勒索,这回就麻烦四哥帮我出面摆平了。”四哥冷哼了一声:“黑社会?在我面前还敢说自己是黑社会?哈哈哈!”众人听了也跟着一阵冷笑,方健也跟着笑道:“是是是,四哥,给您,这是他们留的手机号。”四哥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扔在茶几上:“你四哥我亲自出手,你就只管放心吧,没有平不了的事儿。”方健点点头:“那是肯定的,咱们都是袁总的朋友,这么论起来的话咱们也是自己人了,有四哥出面我放心。”四哥见方健搬出袁家仁这层关系,担心他事后不给钱,于是抢先问了钱的事:“朋友归朋友,道儿上的规矩还是不能乱的。”方健赶紧给齐国辉使了个眼色,齐国辉从包里把钱拿出来,摆在四哥的面前。四哥看了一眼,面露喜色。方健笑着说:“四哥,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四哥摆手说道:“先别急,让我答应你还得有一个条件。”方健最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什么条件?”四哥坏笑着对方健说:“兄弟你是开模特公司的吧?回头事情办完了,你也意思一下,从你们公司里选出几个条件好一点儿的模特,陪四哥去北戴河玩上几天。”
方健很是为难:“四哥,我是开模特公司的不假,但是我不能让我的模特去陪您,我们是正规营业的公司,不能勉强模特干她们不喜欢的事。”
四哥听了方健的话,表情立刻严肃起来:“那我也不勉强你了,钱留下,你们走吧。”
方健一听四哥这意思,是想拿了钱还不做事,看来今天弄不好的话,事情没办成,还亏了钱,更得罪了黑道。
眼下他是不好得罪四哥的,他们这单交易,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方健既然踏进这个门,就得把交易做完。否则,亏钱是小事,他能不能走出去,还不一定。
方健想了一下,然后爽快地说:“那好吧,事成之后,我派两名公司的模特陪您去玩儿一趟。北戴河也好,三亚也好,您尽管带着去就是。”
齐国辉见方健答应了四哥的要求,有些担心,那些模特跟这屋里的女人可不一样,要是被四哥这帮流氓给糟蹋了,真有点可惜了。
四哥见方健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大为高兴,马上拍手叫好:“好样的,兄弟你够爽快!那就三个模特吧,陪我去北戴河玩儿三天。三亚就算了,我目前坐不了飞机,哈哈哈!”
方健勉强笑着说:“那行,电话您收好,明天就看您的了。”四哥说:“行,事情办妥我打电话告诉你!刚才给我打的那个号是你的吧?”方健点头:“是是是,您打那个号就行。”齐国辉心里直骂,刚才方健明明是拿他的手机给四哥打的,看来他是怕以后有麻烦,不想留自己的号码。方健起身:“四哥,那我先回去了。”方健带着齐国辉,逃命似地离开了酒店。
直到车子开出很远,齐国辉才问:“方总,刚才那个四哥为什么说他不能坐飞机呀?”
方健松了一口气:“他肯定是身上有案子,是网上的通缉犯,一拿身份证登机就被警察抓了。”
齐国辉心想,那你还用我的手机号跟他联系,你这不是在害我:“方总,您真的要派公司的模特去陪他吗?”
方健侧过头去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我才没那么傻呢,回头找几个身材高一点儿的小姐去冒充一下就行了。”
齐国辉一想也是,真要是派自己公司的模特去陪这帮通缉犯,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这帮人还想找模特,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齐国辉有点儿佩服方健,找小姐冒充模特这么损的招儿他也能想得出来。
6
四哥拿起方健给他的那张纸条,按照上面的手机号打了过去。四哥:“喂,你是吴家当家的吧?”对方接电话的流氓说:“是我,你是哪位?”四哥说:“我是方总公司的人,老板派我给你们送钱,你们现在在哪儿呢?”流氓一听大喜,赶紧说:“四季宾馆。我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你什么时候到?”
四哥脸上冷笑着:“我马上就到!”挂了电话,四哥带着五六个手下出了酒店,开着一辆别克商务车按照信息上的地址找了过去。在四哥到达四季宾馆之前,流氓们已经先到了,他们在房间里跟吴家人谈判:“这回是靠我们哥几个出面才搞来这五十万,等一会儿钱送到了,我们要拿走二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