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言重。王爷是吃着老婆子的奶长大的,也是老婆子看着长大的。王爷虽生在皇家,却命苦非常,先妃早亡,终日痴痴傻傻,老婆子是盼了多年才盼到王妃,希望能在老婆子百年之后,能有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照顾王爷,如此,即便是让老婆子去死,也是像吃了蜜儿一样心里甜丝丝,不曾妄想有什么报答,只求王爷一生平安……”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主弱奴奸,我今日算是见识了!不敢想象,上官惊鸿是怎么被这奸婆给带大的!我甚至庆幸他什么都不懂,总好过被蒙在鼓里欺的云里雾里!
“奶娘含辛茹苦劳苦功高,不是亲娘胜似亲娘。可叹王爷不能体谅,既然本妃如今是王爷结发之妻,自当替王爷略尽孝道。韵棋,去我房中,取来那件白虎皮袄来,赏给奶娘。”我起身下了贵妃榻,亲自扶起陈氏,拉着她的手一道做与炕上,“奶娘莫要嫌弃。那白虎皮袄是用整只白虎的皮托邺城最好的裁缝缝制的,虽比不得御赐之物,却也是年年进贡的稀罕物。那还是两年前我春分生辰,父王冬日上山候了五日才猎到的。为了这,父王也被那只白虎咬伤,整整一个月后才能下榻。我因着是父王用命换来的袍子,一直都舍不得穿。如今来了夫家,见王爷如此,心疼奶娘几十年如一日的细心照料,身上又无其他拿得出手物件,还望奶娘莫嫌弃。”
说话间,韵棋已取了那件白虎皮袄来,陈氏一眼见了便两眼放光,十分欣喜,笑得合不拢嘴。
“哎呦喂……老婆子活了一把年纪,这还是头次听说老虎还有白色的,就是府上也不曾见圣上赏过。如今,托王妃的福,老婆子算是长见识了。瞧这毛色可真真跟雪似地,这要在白雪皑皑的冬天,如何能发现这是只老虎啊!”陈氏喜不自胜,鼠目眯的只剩一条缝儿,早已飘到韵棋跟前儿接了过去爱不释手的抚着,絮絮叨叨。
我抱着手炉笑坐炕上,“听父王说这白虎也就邺城才有,且只在邺城的南山上有,不足百只,倒也确实稀罕。奶娘欢喜,我便放心了。”
“王妃这是哪儿话?我这糟老婆子如何经用的起这等稀罕物?这能摸上一摸啊,我老婆子也就满足了,也就只有王爷王妃这样的贵人儿才配穿,若是老婆子穿了,外人看了,还当老婆子真成了娘娘了呢!”陈氏上上下下的瞧着那无暇圣洁柔软暖和的袍子,笑得口都合不上,念出的话也越发没了分寸,胡诌一通。
“奶娘为王爷辛劳了半辈子,还奶大了王爷,可不就是娘了吗?奶娘何不试试,若是大了我让人拿下改改,如果奶娘欢喜,还可以加些花色,岂不两美?”
“既然王妃如此客气,老婆子若是不要倒是矫情了。”陈氏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不待说完就已迫不及待的套上袍子。
“呀,倒是小了。这可麻烦,大了可以改小,小了如何改成大?”韵棋惊呼。
陈氏移有些懊恼,手忙脚乱使劲的想要将袍子扣上,却怎么也扣合。
“这倒是怪了。瞧奶娘的身段与母妃相差无几,因为稀罕,我曾给母妃曾试过,可以扣上,怎么到了奶娘就不成了?”我放下手炉,煞有其事的走到她跟前试着帮忙,试了几次也无法扣上,就搬出了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