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明白了!敢问王妃,老王妃试衣之时可是在春天?”陈氏想起我曾说这虎是在冬日猎的,我的生辰时节,那么试衣时间必在春季。
“咦,奶娘是算命先生么?如何知晓?”我脸露惊奇。
“这就对了!”陈氏一阵欣喜,马上脱下袍子,“原不是这袍子变小了,倒是我今日穿多了。瞧老婆子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套了这么些,穿的进才怪。”
“奶娘好生聪明,是了。这袍子我先替奶娘拿着,这屋里都是自己人,奶娘快些脱几件,这虎皮很能御寒,里边穿件里衣,再套件小薄袄,净够了。”
陈氏先是一愣,心中也有些讶异我过于殷勤了些,但想着她有御赐的黄马褂,路上对这小王妃也照顾的仔细,想来不会有什么岔子。毕竟她年纪尚幼,又是孤身嫁来山庄,恐是想拉拢她来着。若是如此,倒还算小王妃聪明。
“王妃真真儿是个顶好的主子,老婆子也就厚着老脸儿却之不恭了。”陈氏将夹袄递于我,开始脱起那身臃肿的衣裳。
“韵棋,给奶娘好生拿着,那件黄色的可是御赐黄马褂,莫要怠慢,否则回头奶娘可就要了你头。”我看她脱下黄马褂,正想脱第二件夹袄,手上却是抱着黄马褂不防,一时腾不出空来,不由打趣。
“哦哦。需要下跪么?”韵棋受宠入惊,慌忙双掌相接。
“王妃,你这小丫头真有趣!咱这屋里又没有圣上,犯不着跪。不过好生拿着倒是正事儿,毕竟这是御赐之物,不可胡乱对待。”陈氏本还忌惮着我在打她黄马褂的主意,不想我却自己说了,想来说的这般爽朗也不会有诈,再说即便给夺了,只要她休书干儿子一封,告一个强夺御赐黄马褂之罪,这小王妃到时候还不吃不了兜着走?如此计较,当下不再犹豫,将黄马褂交于韵棋。
我看着她一件一件脱下,然后套上虎皮,赔笑唠嗑。
“韵棋,去看看门可插紧了?为何我觉着总有股子风凉飕飕的,可别冻了奶娘。”我给了韵棋一个眼神,多年的主仆默契,韵棋立即跑到门边将门从里插紧了。
“稍微子有些个大,王妃可也是这么觉着?”陈氏果觉有股子冷风,想来是这袍子大了。
我早已返回暖炕,正抱着手炉烘着手,听她这么说,笑了笑,“既然大了,那便脱下吧,别反着了凉伤了风。”
“还是王妃想的周到,倒也不是很大,改明儿让张二家的卜子改改,顺便啊还再添些个花色,省的这么惨白惨白。”陈氏脱下袍子交给韵棋,正自言自语着,却不见韵棋将她的衣裳还了她,便笑道,“小丫头,可是抱上瘾了?这黄马褂可不是人人都抱得的!”
“跪下!”韵棋快步走至我身侧,除了那件黄马褂将她的衣裳都丢了地上,娇喝!
“小贱蹄子,王妃尚且待我客气,你这是撒的什么野!”陈氏气极,登时跳到韵棋跟前,粗骂怒瞪,就要去抢黄马褂。
韵棋早有准备,将黄马褂扔到炕上,与陈氏扭打起来。
“我呸!老不死的死老婆子,也不瞧瞧自己是哪个窝炕里蹦出的,连进贡的袍子也敢摸!还没皮没脸的在王妃跟前倚老卖老,服侍了那么些年的王爷,怎么竟连自己奴才的骨子都给忘了!”韵棋这丫头骨子里泼的很,尤其见不得我受委屈。平日里唯唯诺诺不过为了不落人闲话,如今陈氏都已欺到我头上,早已气愤不过,好不容易才捱到骗了她的黄马褂,这会自然是如就未出牢笼的烈马一般,辣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