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男子冰冷的声音响起,空气更显阴冷。
女尼怔住,她跟在师太身边近两年之久,得师太的光,上至主持,下至游人香客,还从未如此无礼地这样命令过她。但眼前这个男子,女尼有些气愤,但看他穿着,神情,举止,又有些惧怕。
此人身穿一件雪白狐皮披风,滚边毛领围着脖颈,头戴狐皮毡帽,露出一张冷然却威严的脸庞,他身材欣长,白色打底的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腰上五指宽的金色软腰带,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一件石青色滚花八团银缎排穗褂,脚登青缎黑底朝靴,面若中秋之色,鬃若刀裁,似笑而威,似威而冷冽,一身的昂扬,看着自己,眼神不怒而威。
心里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敬,眼前此人,非池中之物。
一旁的三旬男子见女尼并无动作,立刻上前从女尼手里拿了一份香包,回头恭敬递给男子。
男子接过,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把香包嗅在鼻间嗅着,一股香甜的清香扑鼻而来,全身为之一震,似甜似轻松的味道,让他整个身心全都放松下来,身心也跟着一片祥和。紧紧握着香包,他满身满心的温暖涌遍全身,却又疼痛无比。
“施,施主,天气如此寒冷,未何还不回府?”女尼本想转身回去交差,但这男子一身的尊贵,又让她迈不动步子。
男子看着头顶上的青音寺,雪白的屋顶,寒冷异常,但自己的心却激动难抑,她,就在上面。
男子紧紧握着散发出纷芳香甜的香包,喉间发紧,扫向女尼,哑声命令:“带我去见她!”
女尼怔住,正想喝斥这个鲁莽男子无礼时,男子身旁的白面无须的三旬男子已尖声开口了:“还不在前方带路。”
女尼又气又愤,但又不好发作,因为这个男子一身的尊贵,可能是京城里某个达官显贵,或是皇亲贵族,她不敢得罪的。但她们主子的来头也不小啊,上头有吩咐过,自己的主子绝不能受到丝毫的委屈,不然,她们这些下人,人头可不保。
就算眼前这人有再大的靠山,但有那个人厉害吗?女尼瞬间壮了胆子,冷声道:“抱歉,师太欠安,不能见客,请施主改天再来。”
男子一听说欠安二字,黑眸里的担忧和怒火更炽,怒气上场,大步走向女尼,冷声命令:
“废话少说,快带-----我去见她,不然,我就派人拆了青音寺。”
“施主,你----怎可如此无礼?”从来同见过如此番的男人,女尼蒙了。
男子不耐再与她哆嗦,冷声道:“王福!”
“奴才在!”三旬白面男子立刻恭身应道。
“你向这位小尼姑解释解释,本公子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进去。”
王福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块明黄玉佩,朝女尼眼前一晃,尖声道:“小师太,看仔细了,这是什么?”
明黄玉佩,上面有九条诩诩如生的金龙,交缠纵横,威严气派,除了当今天子,还能有谁能这样大刺刺地持有?女尼脸色煞白,忙双膝跪地,口中喊道:“贫尼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圣上恕罪。”
“罢了,起来带路吧。”皇帝东方无情急忙命令。
女尼无耐,只得起身,领着他们踏上已被积雪重压的台阶,布上台阶后,是一个宽大的院子,前方赫然一座庄严肃穆的庙堂,朱膝大门上庄严地写着“青音寺”三个大字,在寒气迫人的天气里,照样摄人心魂。
越过三尺高的门槛,穿过一条长长的长廊,来到后院,再爬上一座不算高的山坡,一间古色古香又雅致别意的别院赫然出现在眼前。
“皇上,到了。”女尼轻声说。
东方无情抬着看着这座不算大的屋子,布置的倒别致,但简陋,寒风呼呼生生响,站在这里,更显冷意。眼前的屋子应该常有人打扫,屋前只有一片溥溥的积雪,但这里也太过寒冷了,冰心溥弱的身子怎生受得了?
心里略显怒气,这些该死的尼姑们,居然让冰心住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