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在昭阳正殿和我们分开了!她看起来心事重重,离开时完全忘记了身后跟随着的我们三人,黯然离去的背影,寂寞而忧伤。
眼前这个美丽绝色的女子就是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吗?夜夜留恋笙歌,朝朝与风相伴。其中滋味无人知晓!这幽幽深宫,满庭红花,多少红颜要终老于此!
静静的目送她直至消失在白玉台阶之上,昭阳正殿的装修在整个皇宫里都数得上豪华,在生活上比较简朴的汉成帝哪里得到这样的赠与?也许是以前宠爱的最好见证,或许也是成帝对她最大的补偿!
月移深殿早,春向后宫迟。
带着复杂的心事,我们一路沉默的走向含光殿。月色如水,新弯如舟,依依垂柳在地上投下疏影斑驳。就在这样的路面上,三个模糊的身影慢慢向前移动着。
回到含光殿,容光已经睡下,小侍女服侍着脱衣卸妆。屋内烛台层层递升,光辉满室。
连生和贞慈都去睡了,房间里就剩下我和两个小侍女。一个准备着洗澡水,一个准备着更换的衣服。连生和贞慈的行为让两个小侍女看起来有些难以理解的惊讶!也许在这个朝代根本没有这样的下人。在我眼里没有感到丝毫不满,她们能够休息好,我也安心不少。
等到一切收拾好,我上床休息后,还是将极不情愿的连生从睡梦中唤醒,叫来和自己睡在一起。
因为一直好奇着贞慈说连生身世的事情,我也顾不上疲倦的身体,恳求连生快点说说。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连生和我一起睡在被窝里,并头共枕。说话的声音带着梦呓般的遥远。
我侧身看着她红润娇艳的脸庞,意外发现,连胜竟然是这样的美丽和温和。她的眉毛细密幽长,双眼秋水般明亮,挺巧的鼻翼,薄厚匀称的嘴唇,肤色细腻若脂。
听着连生娓娓道来,我在半梦半醒之间,慢慢的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眼前仿佛出现在汉武帝时候的那个风姿绰约,胸怀大志,却不幸出身低微的女子。
公元前101年,因为出身低微,她以解忧公主侍女的身份陪嫁到乌孙国。
后来乌孙国王去世后,他的匈奴夫人的儿子乌孙屠杀了新任的国王,准备篡位。当时汉派士兵进驻敦煌,密切注视乌孙国。得知冯嫽的丈夫和乌孙屠关系很好,又知道冯嫽的才干,就委派她去说服乌孙屠让位。
冯嫽冒着生命的危险带着使命找到乌孙屠,向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让乌孙屠决心放弃当国王的打算,以要一个封爵的条件答应了冯嫽的要求。冯嫽从中斡旋,达成各自意向,不仅得到乌孙屠的尊敬还因此得到宣帝的召见,万里入朝。后来冯嫽作为汉朝的使节,乘锦车,持汉节,率领副使和随从人员从都城长安出发,前往乌孙。到乌孙后,冯嫽代表皇帝。诏令乌就屠前来,正式册立解忧公主的儿子元贵靡为“大昆弥”(昆弥即国王),乌就屠为“小昆弥”,并赐二人金印绶带。至此,乌孙的动乱得到了圆满解决,汉与乌孙的联盟得到恢复,冯嫽出色地完成了出使任务。公元前51年(宣帝甘露三年),因解忧公主年老,思归故土,冯嫽随同她一起返回都城长安。这时,乌孙大昆弥元贵靡的儿子星靡代行大昆弥事,由于星靡性情怯弱,国内又不稳定。冯嫽为此上书皇帝,请求再次出使乌孙。于是,已经年逾花甲的冯嫽,为了巩固汉与乌孙的联盟,又一次以汉朝使节的身份,不辞辛苦,踏上万里征程。冯嫽作为一个女子,几次被朝廷任命为正式使节,出使异邦,这种情况在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中,是绝无仅有的。
在这个家天下的时代,个人的忠诚总让人有那么几分悲壮的感觉。冯嫽最后也是终老西域。后代寂寂无名,曾经回到中原的子孙也是清贫度日。
“连生,冯嫽是个文武双全的女侠,你呢?你会武吗?”我看着欲睡欲醒的连生好奇的问。
连生睁开如水的双眸,轻轻的眨了一下,模棱两可的看着我,却什么都没说。
“睡吧!”我想,现在还没有到一定知道这个答案的时候。说完这句话,连生就闭上眼睛,在我身边安静的睡着了。
第二天,大家早早的起床,梳妆打扮后,就急不可待的出宫去司马大人家里。
进宫的时候,因为比较紧张,没有来及看看街上的情景,这次出来一定要好好看看。
随行的人很多,有抬轿的轿夫,有随时准备听候差遣的侍女。连生和容光陪在左右,贞慈去太后那里没有跟来。
长安街上人来人往,喊声鼎沸,一派喧闹繁华的景象。临街都是一些客栈商铺,各色买卖,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出了繁华的街市,转弯之后,就是连接不断节次鳞比的轩轩红墙深宅。一个个大户人家的院子集中的矗立在除了商铺之外的最好地段。
“这都是谁家的宅子?盖得真够豪华!”我由衷的赞叹起来。古色古香的建筑,看起来气宇轩昂,毫无压抑之感。
“能有谁?当然是五侯了!”连生的声音带着恨富的味道。
“五侯?”我心里对这个封位不够熟悉,自言自语的说道。
“也有你爷爷的房子!”连生的话话显然不是那么好理解。不说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往爷爷家走吗?
“是你亲爷爷,不是此爷爷!”连生隔着轿帘,轻声愤愤说道。
“怎么回事?”我也困惑的问道。
“人都不在了,子孙也都外派封地去了,房子自然被自己的弟兄们花钱买去!”
我终于明白怎么回事,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亲兄弟也会因为权利和金钱伤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