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是北堂府二少爷的份上,我也给你个选择,自断双手爬出帝都,永远消失在我面前!如何?”话语间充满了淡然,却听着就像秋风般冷冽!
仙人醉陷入一种怪异且短暂的平静,平静到刘客掌柜快要窒息。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俩人非比寻常,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诚如北堂靖所言,在大黎还没人能同时得罪北堂家和第一王爷府。
“剑奴,把这两个小子剁了喂狗!”北堂靖怒了,荒君渔的不识趣让他失去耐性,大手一挥,四个素衣剑客从旁边的阳台上飘了上来,齐齐拔剑出手,配合十分默契像是磨合无数遍一般。
荒君渔看都没看冲来的四人,默然转身回到原来的座位。西门小楼默契的向前踏一步,横在荒君渔面前。
经过先前领教了西门小楼的手段,陈伯明知不是对手但在主子面前,他还是无奈配合着四个剑奴出手,攻向西门小楼。
北堂靖和灵希郡主笑眯眯的看着场间变化,前者是对自家奴才强大信心,后者则简单的认为双拳难敌四手而忘了先前二人带给她的震慑。
在他们心中荒君渔和西门小楼已经是死人了。
西门小楼默然看着冲到最前的陈伯,简单向前一探步,白皙瘦弱的手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刺向陈伯。
陈伯前冲的身形顿时停住了,因为他已经无力再向前。
他脸上先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接着是无比痛苦的表情。他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就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啊!”灵希郡主和阿珂惊恐的大叫出来。
北堂靖瞳孔剧烈收缩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惧,向前冲的四人也被发生的这一幕所震撼。前冲的身形稍稍一顿,西门小楼带给他们强烈的震撼,让他们信心有些动摇。
只见西门小楼白皙的手掌正插在陈伯的心口位置,手掌穿透了陈伯的心,此刻从后陈伯身后看,可以清晰的看见西门小楼的手已被鲜血染红,指尖还在滴血。
这柄剑,削铁如泥!
这一幕,太血腥了,让一个养尊处优的郡主怎么能受的了。
丫鬟阿珂被这血腥残忍的一幕给吓昏了,荒君渔上前一步伸手搂住将要倒地的阿珂,将她放在椅子上。
没有兵器交错碰撞的金属色,更加没有惨叫声!
摧枯拉朽!
一闪而回,西门小楼已然手执夺来的长剑指着北堂靖的咽喉部位。
‘砰!’
站着的四人的身体轰然炸开,血浆混着碎骨飞溅。由于刘掌柜距离较近,血渣喷了他一脸。他惊恐的看着西门小楼,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他此时也被西门小楼血腥手段吓得瑟瑟发抖。
血沿着古木铺砌的楼板,流向楼道口,血液在楼梯上拉着一条条很长很长的血线。
冷漠,西门小楼漠视生命的眼神让北堂靖第一次感到恐惧。
西门小楼血手持着青锋正抵着北堂靖的喉咙,剑尖将北堂靖嫩白的脖子刺破了,鲜血一滴滴流了出来,只听西门小楼冷酷的说道:
“跪下!”让堂堂北堂二少下跪,北堂靖怎么也没想到西门小楼如此之强,如此残酷!
北堂靖在剑奴血肉飞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哆嗦了,不过大世家出身的他自我感觉依旧良好,没有一丝觉悟。这让他很快稳住了身体,强打起精神。
听到西门小楼让他下跪,他微微流露出一丝鄙夷很狂妄的叫嚣着:“要么今日杀了我,要么你们就准备承受北堂家无止境的报复吧!”
他在赌西门小楼不敢杀他,他以北堂府的名望地位当筹码赌上自己的命。
只见西门小楼手一松,长剑脱手。北堂靖面露喜色认为西门小楼怕了。可是长剑并不是向下落,而是顿了一顿便急速向前刺进了北堂靖的喉咙,不费吹灰之力的穿过北堂靖的脖子,继续向前的冲力将北堂靖整个人都钉在仙人醉粗大的房梁上!
叮!
响声清脆利落。
或许是剑太快,北堂靖此时的表情还定格在刚才面露喜色的那一刻,死相无比滑稽。
北堂靖输了,于是命丢了。
荒君渔和西门小楼二人光明正大地离开了仙人醉,留下了仿佛失去三魂七魄的灵希郡主和仙人醉掌柜刘客以及昏迷不醒的丫鬟阿珂。
不到一盏茶时间,仙人醉流血事件,震动帝都!
“仙人醉的事听说了没?北堂二少北堂靖在仙人醉被人杀了。捅破天了!据说当时灵希郡主也在场,亲眼目睹那一切都吓疯了!神志不清满口胡言,十二位御医束手无策啊!”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同时招惹上北堂府和王爷府?”
“传闻是两位黑袍少年,其中一个还是白发!”
“了不得,这回帝都可有热闹瞧了,这该把函崖阁的风头都给抢了吧!”
“是谁!告诉我是谁?”帝都第一王爷府里传来疯狂的喝问声,刘客掌柜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面前快要濒临暴走的王妃。
侄儿死了,女儿至今还尚未清醒,这让从小生活在无尽溺爱中的北堂若水怎么接受?
失去理智的女人,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一种人。
“那二人,小人,小人确实从没见过啊!”刘客战战兢兢咬字不清,知道今日怕是难逃一死,早就在心里痛骂荒君渔和西门小楼祖宗十八代了。
“来人,拖出去斩了!”
“报!”大黎北堂府
“二公子命丧帝都,死不瞑目!”
“啊!”吼声如雷,震得北堂府的所有建筑摇摇晃晃,“夜王!前去帝都将凶手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北堂雄风的二儿子死了,你让京兆尹上上心,不能让北堂府寒了心。”深宫里也传出了声音,北堂家恰恰拿捏着大黎的军部命脉,军需物资!
夜幕降临,帝都并没有因北堂靖的死而稍有不同,华灯初上,长街车水马龙,依旧一片太平盛世。
帝都东侧,一处破旧的草堂亮着一盏灯,灯光颤颤巍巍的照着不太宽敞的草屋。一位老人正在翻阅书籍,时而沉思,时而提笔疾书。
似是感觉到什么,他放下手中的书籍,看着窗外平静地说道:“来者是客,如不嫌弃就进寒舍喝杯粗茶吧。”
话音一落,草屋的门渐渐被推开,一袭黑衣的荒君渔与西门小楼出现在了老人面前,荒君渔缓缓将遮盖白发的黑帽褪下,语调中带着些恭敬的说道:“荒岛荒君渔,西门小楼拜见相爷。”
“荒岛?荒君渔?西门小楼?”被荒君渔称为相爷的老人略带疑惑。
荒君渔知道这是老人在刻意防备,微微一笑撩起了宽大的袖子现出左臂上一弯白色月牙熠熠生辉。荒君渔清晰的看见自己在露出月牙胎记的时候老人身躯剧烈的摇晃,幸而枯槁的手及时抓住老木椅子才没有跌倒。在老人震惊之余,他又示意西门小楼将一封信递给老人。老人也不顾姿态的直接将信拆开,看了许久之后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哈哈,老朽等了九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老人顾自的大笑起来,笑声中掺杂着许多情绪,一些激动一些悲伤,还有一些自嘲。
老人文定国,大黎王朝上一任宰相,也是大黎最后一任宰相。人如其名,定国之才!在文定国辅佐下平治皇帝励精图治才有了今时今日大黎太平盛世。还有段辛秘,他与荒破天,西门家上任家主西门曦还是磕过头,喝过血酒的拜把子兄弟!不过七年前因主张重新调查江城和西门家一案而被革职,老人一生未娶郁郁在家,已是风烛残年的他终等来了希望。
荒离让荒君渔与西门小楼来到帝都就去找文定国,说他一定能给予二人帮助。
“少年白头,这些年苦了你了!”信里简要说明了荒君渔的状况,文定国知道如果得不到医治眼前这位白发少年就剩两年生命。他有些颓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受他已经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会屈服于命!”荒君渔微微笑道,就像在说一个寻常的故事劝慰老人,“文老,我们两个今天刚到帝都,杀了个人。”
“北堂靖平日里横行霸道,逼良为娼不知糟蹋了多少少女。如今的大黎已不是当年的大黎了,王法在他们眼里早已形同虚设。这种顽固子弟杀一个是一个,不打紧”
北堂靖的死闹得满城皆知,老人不出门也知天下事。
“相信你们来这里也瞒过了外面监视的明暗哨。放心住下就是,别说京兆尹来搜查,就是皇帝来了我也不惧。”老人替他俩做了决定。
“不知文老能否得到十天后函雅阁的拍卖资格?拍卖品里有一物我们非要不可!”一直沉默的西门小楼此时发声了,他知道老人是他爷爷的结拜兄弟,也没那么多客套繁琐的礼仪,不过更重要是函雅阁的龙晶他是志在必得。
“进场拍卖这事简单,可是如今满城都在找你二人,只怕到时一露面就会招来无止境的麻烦啊!”老人很担心二人的安全。
“文老放心,既然来了,总归要解决一些事。”荒君渔宽慰道。
“好,不愧是荒战的儿子!”老人欣慰一笑补充道:“不过,荒离信里交代了你们要去上学!”
“上学?”荒君渔和西门小楼异口同声发问,根本没想到荒离要他们二人去上学。
“没错!大黎学院!三日后报道!”
当晚,四头黑鸽瞒着夜色飞出帝都,向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飞去。
这场腥风血雨才刚刚拉开幕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