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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入学

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就在我和好姐妹的幸福时光里悄然溜走,杜亦然没再约过我一次,倒是程美丽,时常会叫我去刘尔的酒吧坐坐,于是,我带着陶子、蕾蕾成为光顾SKY Bar的常客,只是大家都颇有默契地回避与杜亦然有关的话题。

启程去S市的那天,我和蕾蕾、美丽同行,送机的小伙伴除了娉婷就是美丽的男朋友刘尔,很巧的是在机场偶遇了林肖。

“这么巧,你今天飞英国?”蕾蕾先看到林肖挺拔的身影,开口打招呼。

“是啊,还要去北京转机,所以早些启程。”

自从那次毕业舞会上我的匆匆离去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当时被我抛弃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男主角,他好像更高了,只是那张俊逸不凡的脸上没有了以前的开朗和潇洒。

“那林肖,在外面保重,好好照顾自己。”我觉得这时候还是应该说点场面话。

“陌陌,有空常联系。”大概是因为我时隔一个月主动和他说话令他心情顿时明朗起来,笑容也变得没那么拘谨了。

“嗯。”

林肖没再多说什么,那天我的行动已经给出了答案。

很舍不得陶子,蕾蕾又开始在机场上演苦情戏码,我又一次见识了叶大小姐出神入化的演戏功力,“好了,蕾蕾,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有必要搞这么生离死别吗!”

“美丽姐,你都要跟刘尔哥分隔两地了,你都不伤心吗?”

“只是不在同一个城市,又不是天上人间不能相见,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美丽姐,你别理她,她就是人来疯。”我一边说,一边四下张望。

“陌陌,你在找什么?还有人没来么?”陶子细心,发现了我的异样,

“哦,没有啊,我只是随便看看,机场美女好多啊,我就欣赏一下。”怕心思被发现,赶紧打哈哈。

“亦然不会来了,别看了。”刘尔哥戳穿了我。

“谁说我在看他,哪有。”我欲盖弥彰的小心思被看穿,有些不好意思地装作看脚,所以忽略了刘尔的视线停落在不远处似乎定了定,只是片刻又回转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登机了。”美丽姐看了看腕表。

我的小盼望落空,也不好直接明说,或许不要在走之前见到杜亦然是件好事,我逼迫自己把心里的那些情绪抛开,就像抛开缠绕多年的厄运一样。在我转身踏进登记入口的那条通道开始,我并不知道,命运的轮盘会以怎样的方式打开,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告诉不懂爱情的我们,把握还是放弃原来在冥冥之中早已经被命运锁定。

就像杜亦然萧索伫立在后方不远处的身影那般让人捉摸不定,那里,他正以我从未看见过的温柔神情对着我的背影做了一个口型,等我来找你。

50分钟后,飞机降落在S市的国际机场,S大,我来了。

我和蕾蕾都是设计系,所以在蕾蕾惊天地泣鬼神的软磨硬泡下,我们俩得以分到同一个宿舍,S大不愧是高等学府,学生宿舍都是两人间,蕾蕾搂着我的肩头十分暧昧地说:“亲爱的,今晚好好庆祝一下咱俩的同居生活正式开始了!”

“美丽姐在中文系,不属于设计分院,但宿舍离我们也不算远,叫上美丽姐晚上吃饭吧!”我知道以后在这个学校只有我们三人可以互相照顾了。

因为对学校外的配套设施还不是很熟悉,所以我们三人在S大的第一顿饭选在食堂,用蕾蕾的话说是了解这个学校新闻的好去处,就像古时候的茶疗客栈,天南地北什么人物都有,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是从那里飞出去,我十分佩服叶大小姐对于食堂抱有如此美好幻想的强大内心,一方面也有些小期待在S大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食堂里能邂逅一些什么样的奇遇。

美丽姐比我们大一岁,虽然也是大一新生,但却没有我和蕾蕾脸上那种走进“大观园”的青涩懵懂好奇神态,到了食堂也是一副“我对这里很熟”的样子,倒是令我和蕾蕾跟在这位姐姐的后面胆子放大了不少。

只是几分钟,我们三人已经各自手上端着慢慢一盘美味佳肴找了个角落坐下,这时间的食堂正是饭点,所以我们坐的地方并不算僻静,旁边一桌有四个女生正在叽叽喳喳,看打扮略显成熟应该不是新生,“你们听说了没?这一届艺术系新生会由新导师接手,那个新导师好像是学校刚从国外请回来的,有福了。”

“那岂不是这届新生里有人将代表学校去参加巴黎的艺术大赏?”

“新导师和艺术大赏有什么关系?”

“那个新导师好像是旅法画家!”

“真的假的?艺术大赏向来都是大三的学生才有机会被选上啊!”

“学校没有哪条规定新生不能参加,以往只是因为大三学生各方面技艺都比较成熟了才会有资格,新导师的突然到来,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情况。”

“说的也是,或许学校是想打破以前的传统,开发新人的潜力。”

“也不知道谁会有机会哦!”

我和蕾蕾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艺术大赏对于有个画家父亲的我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当年才20岁的父亲就是在艺术大赏中败给一个比他还小两岁的女孩子,以至于让他颇受打击,决定封笔,直到遇见母亲,才重新开始拿起画笔,但是参加艺术大赏有很严格的参赛资历,父亲的遗憾只能由我来替他完成了。

蕾蕾在我以前练画的时候问过我好多次为什么这么拼命,我曾经告诉过她想在艺术大赏里面为父亲摘夺桂冠的事,所以今天听到艺术大赏有关的消息令我俩生出一种 “机会在眼前”的激动和兴奋。看来,刚进大学就找到了一件令自己忙碌起来的大事——争取到参赛资格。

果然食堂里的小道消息灵敏度和准确度都出乎我们意料,系主任与我们第一次碰面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却也给全系的同学出了一个大难题,“相信作为艺术系的学生应该对艺术大赏不陌生,这场国际赛事历年都是由学校在大三学生中挑选优秀者前往,今年学校有了一项新政策,考虑到在大一大二新生中不乏佼佼者,所以明年的艺术大赏学校将在全校范围内挑选一名同学代表学校参赛。”

有的学生已经眼睛开始放光,小声议论,是巴黎的那个艺术大赏吗,国际名家都是从那里诞生的耶!哇……

系主任的滔滔不绝还在继续:“你们是新生,还没定导师,所以学校也给你们请来了曾经在艺术大赏中登上过领奖台的一位新导师作为指导人,但是新导师只会在新生中挑选三名培养对象,至于明年能不能入选最后学校的参赛名单,就要看大家的造化了。”

“什么,只选三名,看来我是没机会了!”

“是呀,名额也太少了吧!”

“全校就一个人可以去,我看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不然肯定不会落到我头上。”

“就你这样,肯定不会落到你头上!”

“对了,大三好像有个叫洛佩妮的学姐很厉害,我看最后肯定是她。”

“大家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系主任有点不耐烦底下的嗡嗡声,大一的新生就是麻烦,“我们艺术系下分三个专业方向,加起来也就一百多号人,至于谁能成为新导师的门下弟子,将在一个星期后由新导师自行选定。这一周之内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每人完成一幅素描画,内容不限。这也是新导师给你们的考试,她将通过你们的第一幅画来决定你们谁能够成为她的学生。”

“啊?什么?就一幅画决定我们能不能进?”

“这样的选拔方式也太草率了吧!”

“是呀,我不擅长素描啊!不能画别的吗?”

“什么鬼题目……”

议论声还在继续,系主任擦擦头上的汗,抛下一屋子没规矩的鸟儿,头也不回地逃离这个让人受不了的教室,蕾蕾对我耸耸肩,我俩很有默契地闪人了。

“蕾蕾,你说新导师真的这么厉害?这次能不能成为他的弟子就看一幅画,那真是显得有些不负责任啊!”

“陌陌,别瞎猜了,不管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名堂,还是只是一个场面形式,你只要尽力完成你的画就好,其他的,就看天意了。”

“叶同学,你就对我的画技那么有自信?”

“我不挺你挺谁,管他新导师是不是真的很有水平,你成为他的学生总归离比赛近了一步。”

“我爸也参加过,要不我回去问他?”

“我记得你说过要瞒着你爸挣回这个大奖……”

“哦!对哦!我好像是没想让我爸知道,准备给他一个surprise!”

“所以,这次给我好好准备,务必拿到新导师的弟子资格。”

“放心,我的素描从会拿笔开始就在练,估计那个什么新导师都没我这水平!”

“你就吹吧,不过看你这么有信心,这才像那个我认识的赵陌陌嘛!”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我和蕾蕾都在为我的素描画做准备,虽然蕾蕾也是艺术系学生,但是她从来没有像我那么多抱负,“我的理想就是帮助陌陌实现你的理想啊!”这是叶大小姐的原话,不识内情的人还以为是一位情深意重的男子在向心爱的女子表白,所以现在她的唯一任务就是尽力做好后勤服务工作,让我在吃好喝好睡好的情况下超常发挥完成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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