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别的作品相比,这本合集里的家伙们显然安静低调得多,看过他们的人,必然比没看过的少。他们是被我从染了灰尘的时间里扒拉出来的小东西,瘦是瘦了点,可个个都是有性格的。
我不是一个习惯线性思维的作者,我关注的是现实与想象里的一个个的点,一棵树,一个唱山歌的人,一个被偷走的西瓜,一片梦里的风景……这些具象化的点,往往毫无理由地闯进我的脑细胞,从一个点,发散成一个故事。
我一度把自己的想象力想成一艘船,可以乘风破浪,漂洋过海,也可以穿过三月间的桃花瓣,悄然掠过蜿蜒清秀的河,它没有固定的目的地,没有死板的方向,它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走想留,悉听尊便。
所以,这艘脑子里的船,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个夜里,变成了word文档里的“独魉岛”,现实里没有一艘船会叫这样的名字,黑色的,沉默的,一只独来独往,魍魉般捉不到行迹的船,就这样毫无困难地出现了。
《陌上桑》,中学课文里我对它印象最深,罗敷姑娘的美貌与才智,从千年前的方块字里轻盈飞出,结成一个虽然看不清面貌但就是很美丽的形象。我曾经能一字不差地把陌上桑背下来,主动背的。除非我喜欢,否则不主动。当好看的罗敷姑娘与大船独魉岛相遇,我得了机会,将少女时的一段喜好,慢慢揉成了一个新的故事,那里有少男少女的梦里花开,有相爱与无奈的悲哀,有从现实刺向理想的刀剑,还有大船划开水面时,纪念一场永别的悠悠水声。
我很少回头去看自己写的故事,《陌上桑》是少有的,能让我饶有兴致地再看两三遍的故事。可恨我人懒坑多,原本打算给这艘大船还有我喜欢的阿猫姑娘多写几篇故事,末了还是只写了两篇,很是遗憾。不过我已经想好了,以后的新长篇里,一定会把这艘大船开回来,阿猫姑娘,一定要喜笑颜开地站在船头,无悲无泪。可见,我很宠爱她。
除了大船的故事,另外两篇诞生的时间更早,也许读起来,你们会发现一些不同的东西,手术刀与墓地,听起来固然比大船可怕,但,在这里,它们都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善意地叫醒梦里的你我,可能会有一点疼,但肯定扛得住,笑。
闲话少说,时间留给诸位。
向所有发现了这本书的人问好,世间万事皆是缘,希望你们也如我一样,喜欢这些差点被埋起来的小故事。
裟椤双树
2015年4月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