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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进献美人

占领打箭炉(康定)重新控制茶马古道本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谁料到樊明善搞出进献美人一事,搞得十分狼狈。

大军平定明正土司之乱控制康定之后,在地方除了留下一部维持治安,保障茶马古道安全之外,第一镇主力回撤。

这天樊明善率部先行,回到成都,与之同行的还有里塘土司、巴塘土司等藏区土司。

现在天子蒙尘,四海动荡,作为川陕甘总督的杨轩当然希望稳定后方,保障茶马古道通畅,特的在总督衙门亲自接见这些藏区土司,承诺保证茶马古道畅通。

临到末尾,里塘土司松弄牙披非要献宝,进献的居然是一个藏区美女。

由四个丫鬟拽着长裙,阿黑卓玛款款而来,与汉区美女不同,藏区美女体态丰满,眼睛深邃让人欲罢不能,再加上全身穿金戴银什么的,远远看去如同一个巨大发光球款款而来。

饶是前世见过不同美女的主角突然看到如此情景,看到藏区美女内心也感叹不已,难怪藏区有一个美人谷,难怪藏区自古出美女。

良久清理了一下嗓子,杨轩走下台阶道:“理塘土司,您请出如此美女,真的让人大开眼界,难怪世人皆说藏区多美女,你这次敬献美女,不知是何意?”

理塘土司松弄牙披拱手道:“我等受明正土司蒙蔽,坐地起价,欺骗大人。

大人大量,没有怪罪我等,为了感谢大人恩情,下官特敬献幺妹阿黑卓玛给大人,希望能够帮下官伺候大人,以赎我等罪过。”

杨轩走近细看,感觉心血翻滚,本来想答允,但突然想到自己目前有一妻二妾,若再娶一妾,如此生活必然更加颓废不堪。

回到座中沉思良久,清了清嗓子道:“理塘土司,你的心意本督心领了,阿黑卓玛美丽也让人颇为心动。

但现在本督有一妻二妾,生活已经非常奢侈了,若要再娶令妹,恐惹他人非议。”

下首众人一遍哗然,布政使詹天颜出列道:“侯爷现在有一妻二妾,与寻常人相比当然多了,但大人天下英雄,岂可与他人相比?”

成都知府严锡命拱手道:“俗话说三妻四妾,不过寻常人家而已。侯爷现在不过一妻二妾,内堂着实颇为空虚。”

钱邦芑瘪了瘪嘴,也躬身相劝道:“我等知道侯爷与郡主患难之交,感情甚好,休戚与共。

但这阿黑卓玛不同他人,侯爷如果有什么忧郁的地方,我不惜这身老骨头,定去劝诫郡主,想那郡主深明大义,定然会明白侯爷苦心的。”

见众人措意,杨轩摆了摆手道:“各位,由奢入简易,由简入奢难,何为奢侈,何为俭朴?

有人说像海瑞这样的人是清官典范,海瑞不贪污受贿,清清白白的一生,说句实话是清官典范。

世人皆说海瑞当了县官吃不起肉,不贪污受贿,为清官典范。

但大家想想?海瑞缘何吃不起肉,即便不算上其他例银,海瑞作为知县每年正常收入有50两白银之多,而猪肉不过20文银子,50两银子可以买2500斤猪肉,每天七斤八斤的,不要说海瑞一个人,就是海瑞一家大小每天都能够大鱼大肉啊。”

钱邦芑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道:“大人,海瑞之后,世人感叹世上在没有海瑞这样的清官,大人如此评价海瑞,大概有欠公道。”

杨轩笑了笑,看着对方道:“按察使,不要急嘛,让我为大家算一笔账吧。

海瑞一生娶了三个夫人三个小妾,嘉靖年间娶买一个小妾需要一百两银子,再加上办理婚事,需要银子更多。

小妾如此,若娶一个夫人,银子要得更多。

海瑞三妻三妾,光婚嫁迎娶,足足花费千余两银子之数啊。”

众人大惊,大家多为读书人,过去根本没有算如此细账,现在听如此一说,纷纷恍然大悟。

但杨轩更没有完,除了迎娶花费,还有日常花费,亲戚朋友开销,如此算来,花费更多。

海瑞六十岁以前多为中下层官员,正常年俸不过60-90两而已,光迎娶夫人小妾,光夫人小妾花费,超过两千余两,足足超过二十余年俸禄。

如此海瑞生活简朴,做县官之际很少购买猪肉就顺理成章了。

回到正题,杨轩现在虽贵为总督,年俸不过300两,若加上特别费、考成费(各位年俸一倍)每年收入不到千两银子之数。

即便加上侯爷封地收入,每年也不过一千五百两银子。

如今一妻二妾,再加上郡主非常喜欢讲排场,每年光生活花费也在千两之数。

如此每年能够余下五百余两银子,但这些钱粮多用作抚恤将士,资助族人,真正余下钱粮不多。

众人内心虽然不信,账面虽然如此,但杨轩现在贵为川陕甘总督,独霸一方,怎么没有各种例银?

别的不说,单说每次战场缴获就数不胜数,这些东西如果折合成银子远在俸禄之上。

但这种话怎么能够说出口,现在听杨轩公开叫穷,大家一个个连声称是。

趁这个机会,杨轩趁机说出自己想法,那就是限制官员妻妾数量。

鼓励民间奉行一夫一妻制,如果民间娶了一个小妾不需要额外纳税,如果娶两个小妾需要缴纳2两银子,其后每增加一个小妾,都需要在原来基础上增加一倍税赋,以用作教育经费。

从今以后,凡小吏超过一夫一妻一妾,官员超过一妻二妾的,则罢黜所任官职。

詹天颜、钱邦芑、吴养狐等人高声叫好,大家多在三十余岁中得进士,在那之前多只有一个妻子,发达之后虽然也娶了小妾,但现在不过一妻二妾而已。

正如大人所说,如果一个官吏妻妾成群,每天生活糜烂不堪,而且正常薪酬俸禄难以支撑日常开销,如此一天到晚所思所想的就是徇私舞弊,贪墨公款。

当然也有一些官吏心存不满,不满虽归不满,但难以翻起什么大的波澜。

除此之外,很多人马上发现其中漏洞。

现在理塘土司松弄牙披进献其妹阿黑卓玛,杨轩不可能置之不理,更不能扫了其面子,看着堂下阿黑卓玛年轻美丽,第一镇副将樊明善英气外露,内心突然有主意,在堂上公开撮合两人。

与汉家女子不一样,阿黑卓玛当场允诺,反而是樊明善显得颇不自然,一再推说现在家中有一妻二妾早已经超过侯爷刚刚确定的规制。

杨轩大笑道:“樊兄,俗话说事急从权啊,阿黑卓玛美丽动人,且是里塘土司送弄牙披的亲妹妹,你若与其结为秦晋之好,那也是我们汉家与藏人友谊啊。”

为了安其心,杨轩当众允诺,在未来官员将领若纳异族女子为妻为妾,当不在妻妾限制范畴。

众人一个个喜笑颜开,大家高声称颂,杨轩内心得意不已,内心琢磨如果这个政策长期执行下去,定然会鼓励不同部族之间通婚,达到民族融合的目的。

这天从樊明善家中喝了两杯喜酒,兴高采烈的回到后堂,谁料到郡主朱淑颖坐在上首,整个人显得闷闷不乐。

大摇大摆做到上首,脱下靴子,一个丫鬟端来一杯热水,杨轩双手支在太师椅上,一面享受足浴的乐趣,一面关心问道:“郡主,你,你今天怎么啦?整个人闷闷不乐的,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朱淑颖瞪了瞪对方道:“侯爷,你再外面清正廉明,光明磊落,关心照顾部属,这些我都没有意见。

但你也要为贱妾着想,不要让大家认为贱妾是一个善妒之人,不能容人啊。”

杨轩笑了笑,说道:“郡主,哪里话,谁得罪你了,你怎么这么说呢?”

鼻子抽泣两下,朱淑颖突然转过身看着男人,急切问道:“夫君,听说今天巴塘土司进献了一美人,请问对方漂亮不?”

杨轩大惊,身体微微后缩,突然笑道:“郡主,说实话对方也是难得一见的异域美人,与凤玉、莲儿相比各有千秋,但与郡主相比远不及亦。”

对方显得非常失望,抓住男人的手臂道:“这,这也非常不错,这个妹子也算万里挑一的人儿了。

既然如此,侯爷为什么不纳其为妾,害得贱妾被人说成善妒之辈。”

想了想往日对方与黄黛云之间争执,杨轩拍了拍其手臂道:“怎么会呢?我家郡主落落大方,这一两年为夫连纳凤玉、莲儿为妾,郡主都没有任何怨言。

还有莲儿入门,郡主为其嘘寒问暖的,招呼家丁修缮房屋,购买家具,情堪亲姐妹啊。”

狠狠的瞪了瞪对方道:“你不要装好人,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啊,那个阿黑卓玛这样漂亮,你怎么不纳其为妾啊。”

杨轩大惊,虽然不知道为对方什么如此敏感,但仔细一想大概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民间有人说其善妒。

想了想,杨轩不敢打马虎眼,正儿八经的说出自己理由。

皇帝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官员妻妾成群,看似私人问题,实际上是社会问题。

如果皇帝、官员妻妾众多,家中开支必然甚大,如此微薄俸禄不能让家人过上体面生活,如此皇帝官员方才贪污受贿,将天下之财,地方之产视为其私产,供其挥霍。

如果风调雨顺,如果天下太平,百姓还能够生存,如果天下有变,百姓流离失所,如此方酿成地方民变。

崇祯以来,地方民变四起,百姓云起相应,究其根由主要还是皇家官员太过贪婪所致。

为了引起对方警惕,杨轩以自己收入为例进行说明。

如今总督每年正俸不过三百两白银,若再加上特支费、考成费,每年不过千余两。

现在朝廷封侯,有两百户,每年收入也不过五百两银子而已。

但观每年户中开支稍稍应付,自己尚且如此,其他官吏可想而知。

眼睛睁得像过窟窿,朱淑颖茫然听着看着,良久说道:“侯爷,你要贱妾节省,贱妾生于藩王之家,现在可节省多了。

要不,贱妾不当这个家了,让莲儿作为管家姨太太,你看可以了吧。”

旁边刘莲儿一听,连连摇头道:“郡主,我年龄还小,为人又非常愚笨,我自家院子都管不好,怎么管得了这样大的一个家啊。”

杨轩不置可否,为彰显自己大度,朱淑颖坚决要求,最后只得允诺,带着郡主丫鬟翠儿一起管理家中大小事务。

洗完脚,正准备到后花园练武,朱淑颖拉住大手不放道:“侯爷,这件事情搞清楚了吧,大人将阿黑卓玛送给樊明善,不是因为贱妾善妒吧。”

杨轩感觉错愕,连声称是。

话音刚落,谁料到朱淑颖感慨不已,过去黄黛云还在的时候,双方争执不断,主要是因为对方仗着进门早一心要压过自己。

杨轩一听,将其拥在怀中,一再劝诫,希望其能够善待长子杨文,声言其种种努力大家看在眼里,水滴石穿,将来大家一定会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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