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莫瑶犹豫地叫出声来。
“嗯,是我,来,把药吃了。”傅铭远扶她起来,让她靠在床头,又用被子拥紧了她。这才拿出了药片,递到她嘴边。见她把药片含进嘴里,他又把温水递过去。
这过程中莫瑶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大眼盯着他,混沌的脑子也渐渐清明起来。眼前的男人不是梦里的幻觉,他是真实的,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此时莫瑶已经顾不上仔细去想,他是怎么进了自己的家。生病的难受和脆弱,昨天被他冷眼相逼的委屈,此时一并袭来。看着他的眼睛里就渐渐有了泪意,到了最后竟然哭出声来。
傅铭远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任她把眼泪鼻涕都抹在自己的定制衬衣上,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
也许是药效上来了,也许是哭的累了,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也慢慢规律起来。
傅铭远轻轻叫了一声:“瑶瑶?”
回答他的却只有莫瑶浅淡的呼吸和加湿器轻微的声响。
他将莫瑶放平,将物理降温贴贴在她的脑门,收拾妥当了,傅铭远这才起身去卫生间简单洗漱,回来和衣掀被,在床的另一侧躺下。本来要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她却像有意识般滚进他怀里。
降温贴清凉的薄荷味混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钻进傅铭远鼻间,轻吻了她的发顶,他伸手关了壁灯,困意袭来,他也渐渐睡去。
莫瑶觉得自己这一夜睡的十分不安稳,她觉得自己甚至产生了幻觉,觉得傅铭远就在自己身边。
她在心理默默的鄙视了一下自己,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天晚上她那样将他扫地出门,怎么还会指望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那天不是在海顿偶然碰到她,这三年来,恐怕他早早已经忘了她。
莫瑶从迷糊中慢慢清醒,她却惊地想跳起来,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被一个男人禁锢在怀里,不是梦境。
猛然睁开眼睛,入眼是浅灰色的衬衣,莫瑶毫不犹豫伸腿,虽然还有着病愈后的无力,但是不妨碍莫瑶踹人……
傅铭远生平第一次在熟睡中被踹下了床……被踹下了床……
好在床边铺着厚厚的毛绒垫子,纵然是这样,傅铭远在身体着地,痛感传来的一瞬间,脑子还是有点发懵,他的第一反应是:地震了!
然而下一秒,傅铭远就明白过来,他傅铭远被莫瑶那个丫头给踹下了床。
太丢人了!
傅铭远以手遮眼,简直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想他堂堂海润集团董事长,松城傅家当家,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踹下床,若是传出去,他也就不用混了。
莫瑶哆哆嗦嗦地爬到床边,打算看看那个男人是谁。看着躺在地上,以手掩面的男人,她惊地张大了嘴,轻呼出声:“傅……小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听着她还沙哑的声音,傅铭远再大的气也消了。况且她这也算是本能反应,一个独身的女孩子,醒来发现自己床上有个男人,都会惊慌的。
这么想着,傅铭远已经优雅的起身。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打进卧室,难得的冬日艳阳天。阳光在傅铭远精短的头发上跳跃,连夜奔波,他的嘴边已经一片青色的胡茬,结实的肌肉隐在白色背心下。跟平日里清冷高贵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却带了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颓废味道。
一时间,莫瑶竟有些移不开眼睛。
傅铭远俯身,伸手把莫瑶额头的降温贴轻轻扯下来,这才覆了自己的大掌上去,“嗯,不烧了。穿上衣服出来做早饭吧。”
刚才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愣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只呆萌的小白兔!傅铭远心情愉悦地想着,步伐轻快地去卫生间洗漱。
莫瑶反应过来,她扯过一个枕头,朝着门口扔去,“傅铭远,我是病人!”
一个煎蛋,一份简易三明治,外加一杯牛奶,傅铭远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优雅地擦了擦嘴。
“以后可以做中式早餐,我不太喜欢吃西式早餐,不过偶尔一两顿也是可以接受的。”
“吱啦”一声,莫瑶手里的叉子在盘子里划出一道难听的声音,她放下叉子,看着对面抱胸而坐的男人。
还能在厚颜无耻一点么,吃现成的还挑三拣四,还有哪来的以后?
本来打算无视她的莫瑶,却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一个问题,一个她从睁眼就想问的问题。
“傅铭远,你怎么进来的?”
傅铭远也不在乎她直呼自己的名字,长指在桌上敲了敲,黑曜的眼中闪着淡淡的笑意。
“从门口进来的,难不成我是蜘蛛侠,能爬上十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