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闱过后,便是三月的殿试,新出炉的状元、榜眼、探花自然是要披红挂彩,打马游街的。
虽然同安公主对看状元兴趣缺缺,但洛筝却本着要让她多见几棵青葱绿树,免得眼里只看得见容遇那一棵歪脖子树的原则,还是说动她出宫到自己定下的茶座雅阁,一起等着看状元游街。
好容易等到敲门声响起,洛筝一见同安公主戴着帏帽立在门前,急忙把她拉进来,还跟做贼一样四下里瞅了一圈,见没什么异动,才赶紧把门关上,还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公主,这回你微服出宫,你三哥不知道你来这里吧?”
同安公主摘下面纱,温婉一笑,“你放心好了,既然你特意拜托了我,就算三哥问起来,我也不会说的。不过,话说你们俩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我二皇兄,怎么也说要娶你,还有,那个你和我三哥当真……”
洛筝见同安公主一脸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热切模样,立刻垮下脸来很没形象的往桌子上一趴,捂脸哀怨道:“看来连你也知道那些流言啦,我不活了,呜呜呜……”
同安公主笑嘻嘻地往她肩上一推,“你就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你才不会将别人的几句闲话放在心上呢!”
“可若是我这回真的在意呢?”洛筝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同安公主。
“呃,那你就嫁给三哥好了,我觉得我三哥是真心喜欢你的,三哥人也很好,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啊?”同安公主这些日子和秦恒相处得着实不错,觉得自家三哥倒也配得上闺中好友。
“公主,”洛筝握住同安公主的手,一脸郑重地道:“我身为手握十万大军的洛大将军之女,若是嫁给任何一位皇子的话,只怕都难免会卷入夺嫡之争,无论成败,对我洛家来说,均非幸事,更何况,我爹爹只想做一个纯臣,只忠于陛下。”
“你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可是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要放弃一段良缘吗?”同安公主问得一脸天真。
洛筝有些无力,那个死渣男什么时候成了她的良缘了?看来此渣洗脑功力实在是一流啊!不行,她一定要把同安公主给争取过来,绝不能让她站错队,跑去帮着那个渣男。
不过对于同安公主这样一个眼睛里只看得到爱情两字的单纯少女来说,你跟她讲什么朝堂风云,夺嫡惊险,只怕统统都是浮云,只有拿真情来说事才能打动她。
于是她换了一个说法,“同安啊,若是有一位王孙王子,比你容遇表哥生得还要英俊不凡,为人又温柔体贴,还对你情根深种、一心一意,哭着喊着要娶你,你可愿舍了你的容家表哥嫁给那人为妻?”
同安公主想也不想便答道:“自然不愿,旁人再好,他也不是表哥。”
“对啊,在你眼里,你三哥再好,可他也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啊!”
“那谁才是你的心上人呢?阿筝,告诉我好不好?”
洛筝哪能说个名姓出来,只好信口瞎编道:“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我曾经梦到他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手拿一支草原上罕见的七叶兰,唱着情歌朝我走来,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我面对他时的那种怦然心动,在面对你三哥的时候是一点都没有过的。就算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是齐王殿下,所以,你以后别再替他说话了,好不好?”
“不过是一个梦,你就喜欢上了那个梦里的男子?”虽然听起来很浪漫,但同安公主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所以才有一个词说的好,叫梦中情人嘛!啊,你看,状元郎过来了……”
洛筝拉着同安公主到窗前去看状元郎,虽然新科状元乃是金殿之上御笔亲批名列榜首,但要论容貌却是远不及跟在他后面的榜眼和探花,而这位探花郎倒也算是洛筝的一个熟人。
“想不到那个路痴文采不错嘛,居然考中了探花郎,看来要给他送一份贺礼了。”洛筝轻声笑道。
同安公主虽说也和卢生同桌吃过饭,但早忘了他这个人,不由问道:“阿筝,你在说谁?”
“啊,没什么,对了,再过几日便是杏花宴吧,到时候你想不想也去尝尝那杏花酒,顺便多看几位新科进士、青年才俊啊?今天只看到三个,也太少了些。”
“杏花宴从来都是父皇宴请那些新科进士的,哪里会有我们这些闺阁女儿的席位。”
“事在人为,说不定今年就有了呢?”洛筝冲她眨眨眼,笑得简直像个小狐狸。
同安公主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并没放在心上,哪知第二天午后,她就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木兰郡主上书御前,请求陛下准许今年的杏花宴除了新科进士们之外,再特准帝都的名门才女们也可旁列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