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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关切

“娘娘,殿下待您好吗?”毓歆想要回到从前自己居住的院子看看,赵夫人站在她身侧,一路跟着她走过去,踌躇再三,还是忍不住关心,开了口。

毓歆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主动伸手拉住她:“娘您放心,三皇子殿下待歆儿很好,歆儿在三皇子府上也受尽礼待,府上家丁婢女都对歆儿十分尊敬,歆儿过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臣妇原还担心三皇子殿下如传闻中的那般不着调,恐你嫁了进去不如意,但又不敢与你多说,怕你思虑过重……”赵夫人喃喃地说着,忽然又攥紧了她的手,“臣妇听闻……听闻娘娘您大婚当日晕倒在新房内,可是真有此事?娘娘您玉体可还好?”

毓歆见她一口一个娘娘与敬语,心里十分难过,可又知道就算再怎么阻止,赵夫人也是不会听的:“歆儿没事,只是那日太过劳累,自个儿没注意才晕了过去的,殿下并没有怪罪歆儿,还让歆儿好好养着,将身体养好了才是呢。”

毓歆自然不想让赵夫人为自己担心,只说着让她宽心的话,赵夫人见三皇子殿下方才在正堂的一番谈吐做派,对毓歆的话深信不疑,也放心了不少:“三皇子府上可有什么姬妾?虽说只是传闻,但是臣妇也有听说三皇子近几年行事……那他府上……”

“娘您放心,这些事儿歆儿能处理好的,三皇子府上人口简单,就只有一位云锦姑娘,旁的侍妾一个没有,不过宫里的冯贵妃娘娘昨日的意思是想再赏下来三位。”毓歆说着,拉着赵夫人的手走进自己从前的闺房里,闺房的陈设还与自己出嫁前相同,并没有变过半分。

“那娘娘您……”赵夫人不由地为她担心了起来,毓歆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宽心,这事儿毓歆本也没想瞒她,也瞒不住她,倒不如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还能宽解两句,只是毓歆将自请之事改为了冯贵妃的意思,也是不想让赵夫人多心。

“娘,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冯贵妃娘娘很是疼爱三皇子殿下,选的人必然都会是好的,三皇子殿下身为当朝皇子,又怎么可能只会有一妻一妾呢,如今冯贵妃娘娘肯赏人下来,总好过以后,旁的不知来路的人进了咱们府好,再者说了她们就算再如何,也不过都是妾,只要歆儿做好妻子的本分,不越矩半分,她们又能奈我何呢。”

赵夫人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没错,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就连你父亲,从前都是有过妾侍的,只是那人福薄身子弱,生了你弟弟之后就撒手人寰了,你父亲过了那贪恋女色的年纪,咱们府上又不算显赫,这才没有旁的人。”

毓歆笑着点点头:“就是这个理呢,娘别太过担心了,歆儿都长这么大了,能自个儿处理好的,娘如今从老夫人手里接过管家大权,赵府上下都得娘一人打理,娘才是辛苦。”

“这都是臣妇该做的。”赵夫人这才稍稍有了一些笑意,“那那个云锦姑娘可还好相处?你虽然是嫡妻,可你也不能总是仗着自己的身份,都是伺候殿下的,你也该对人家好些。”

毓歆失笑,见赵夫人还是忍不住有这么多话要叮嘱,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知道啦知道啦,女儿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那云锦姑娘是府里的老人了,女儿自然会善待她的。”

“那也不能只是善待,若是她真的有什么旁的心思,你千万要注意,皇子府不比咱们赵府,心思单纯,总是有些人想要起坏心思的,你也该防备着点。”

“娘,那您说,歆儿该是对她好呢,还是不对她好呢?”毓歆索性看着赵夫人,笑着问了出来。

赵夫人愣了神,嗔怪道:“娘娘打趣臣妇了,臣妇只是挂心娘娘。”

“歆儿知道娘一切都是为了歆儿好,到底要歆儿怎么说娘你才能放心呢。”毓歆拉着赵夫人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里,“这往后的日子,歆儿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赵夫人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如今已经嫁为人妇,心里满是感慨:“做娘的,又怎会有不担心的时候呢,等你做了娘你就会明白了,不论孩子长了多大,在娘的心里永远是那个怕磕着摔着的小孩子。”

她说完这话,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知娘娘与殿下可有圆房?这皇家最是看重子嗣了。”

“娘!”毓歆的脸红了红,思虑再三还是与她说了实话,“娘您也知道歆儿身子不大好,大婚当日更是晕厥了过去,殿下体贴歆儿,所以还未曾……”

赵夫人先是点点头,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这殿下也算是个体贴人的了,只是歆儿你这身子的确是该好好养养,自从你五岁那年高烧不退,你的性子就变了许多,身子也弱了,从前都是娘的疏忽,才让你小小年纪就得了那么重的病,幸好老天保佑把你还了回来。”

她顿了顿,继续道:“按理说这三皇子府上的大夫应该是好过咱们家的,你得空让他给瞧瞧,好生调理调理,这孩子的事情急不来,虽说绵延后嗣是大事,可养好身子更是重要。”

“若是宫里的冯贵妃娘娘催促,你就想想法子,想拖些时日,务必要把身子养好了,再考虑子嗣的事儿你知道吗?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就好,千万不要逞强。”

毓歆红着眼睛颔首,这些事情,也只有娘家人才会为自己担心,只有自己的家人,才会真正地在乎自己,而不是在乎别的,毓歆只后悔从前没能更好地孝敬他们。

赵夫人嘱咐完这些,一时也想不到旁的,毓歆来之前,准备了千言万语要叮嘱,可真的人到了跟前,却又都想不起来了,她刚准备问毓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拿些糕点来垫垫肚子,就见她腕间戴着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玉镯子,瞧着这质地,也不像皇家之物:“这镯子是?”

这几日事多,若不是赵夫人提起,连毓歆自己都快忘了这个有些诡异的镯子:“这镯子也是歆儿偶然得的,怎么,娘您见过吗?”

赵夫人轻蹙眉尖,像是在思索:“看着的确有几分眼熟,可一时半会儿竟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是三皇子府上的东西?是三皇子殿下赏给娘娘的吗?可瞧着成色……”

“并不是三皇子殿下给的,也好似不是他们府上的东西,不知是谁落下的,歆儿一时好奇就戴在了腕间,这东西好似与歆儿有缘,玉器总是讲究缘分的,歆儿本想褪下来,但试了几次都取不下来,就索性戴着了,娘您真的觉得眼熟?”

赵夫人思索再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玉镯子实在平常,许是在哪个摊贩或是玉器店里见过吧,若真是有缘戴着便戴着了,可这玉的成色实在算不得好,臣妇是怕底下人看轻了娘娘,觉着娘娘不爱用好东西。”

赵夫人的担忧不无道理,毓歆只能宽慰道:“没事的,过几日歆儿想个法子取下来便是,娘您就别因为这些小事而担心了,时候不早,咱们还是去瞧瞧前头爹和殿下谈地怎么样了。”

“也是,臣妇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午膳,也不知咱们府上的东西,三皇子殿下用不用的惯。”

毓歆心里也有些忐忑,这两日在三皇子府上,自然知道他生活奢靡,不是最好的就不会用,赵府不过是个六品官员家,哪里有那么多好东西,基本都是写平民百姓的膳食,不知殿下可会当众挑剔,赵家必定也是精心准备过的,若是真那样,只怕会伤了赵家人的心。

她领着赵夫人重新回到正堂,霍羿南与赵老爷已经从书房回来,正坐在正堂上相谈甚欢。

“殿下,臣看时候也不早了,不知可要用膳?”赵老爷见毓歆和赵夫人也回来了,站起身来请示了霍羿南,霍羿南今日倒是很好说话,“自然,是本殿下叨扰了,还请赵大人不要见怪。”

赵老爷连声不敢,示意家仆将早就精心准备好的午膳一一传上来,摆满了八仙圆桌。

按着礼节除非三皇子殿下邀请,不然赵家等人不可同桌用膳的,毓歆看了一眼霍羿南,摇了摇下唇,伸出手来拉了拉他的衣袖。

霍羿南的唇角不经意地向上勾起,却假装一副没有感觉到的样子:“都是一家人,就别据着了,回头歆儿要说我摆架子了,大家快都一起坐下吧。”

赵家人又是一番谢恩跪拜,这才一一落座,桌子上放着的都是赵家认为最好的膳食了,可毓歆扫了一眼就知道,是半分都比不上三皇子府上的,她心里有些忐忑,赵家膳食偏家常些,这些已经都是年节里,才会摆上来的吃食了,看得出赵家是用了心的。

“属下为殿下试菜。”陆焕从进门就一直未曾言语,这会儿子上前,这试菜是皇家用膳必备的一道工序,赵家虽然知道,但还是有些失措,霍羿南看在眼里,摆了摆手:“不必,不过是在自个儿家里用膳,哪里用得着试菜这么麻烦,还是陆焕你瞧着这些菜实在可口,借着试菜的名义尝个鲜?这本殿下可是不允的。”

霍羿南半开玩笑的话语让气氛缓和了不少,毓歆也舒了口气,换上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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