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家小姐是谁?”水溶连忙大声问。可是两人的身影很快融入人流看不见了。水溶记挂着还要接黛玉,这事儿只好便罢。
匆匆赶到码头,家人却哭丧着脸说林姑娘已经走了,水溶忙问:“是去贾府了么?”
“回禀王爷,不是去贾府,而是回了林府。”小厮有些惶恐,连忙殷勤的补充,“这林府王爷可能也不熟悉,恰好小人知道,不知王爷是否现在就去?”
“当然是马上就去!你还磨蹭什么,快些给本王带路!”水溶恨不能胁生双翅,马上就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黛玉小妹妹,连连催促。
来到皇城外围的紫雀大街,沿着一个名叫玲珑巷的宽阔巷子走进去,但见左侧朱门粉墙,内里树木蓊蓊郁郁,隐隐可见飞檐高阁,气势峥嵘,门楣上书斗大的“林府”二字,门前石狮子威严静坐,下马石和落轿碑很是显眼。
水溶忙忙下了马,引路的小厮牵了站一边等候,守门的林家下人也是有眼力劲儿的,一看水溶虽然只带着一个随从,但是衣饰华美富贵,那银白锦袍上绣得好像还是长角的龙,就度其肯定是位贵人,堆上满面笑容迎出来躬身问道:“敢问公子是要见我家主人么?”
水溶薄唇微启,脸上浮现一个笑容,“正是,你告诉你家小姐,就说水溶哥哥来看她了!”那下人一听“水溶”二字,可不就是北静王爷么?当下赶紧打开大门,入内通报,水溶迈步入内。自有人引了小厮牵马从右侧角门进去,以便照料马匹。
“小姐,北静王爷来了!”黛玉倚在一张软绵绵的大靠椅上正喝茶呢。听见家人禀告,立即惊喜的立起身来,“溶哥哥来了!”
话未落音,一位身材颀长的白袍公子已经走进客厅,但见他肤若白瓷,眉似刀裁,沉默时犹如冰山,微笑处动人心魂,衣袂飘飘仿佛谪仙,此时正含着无限笑意向自己走来。
“怎么是你?你就是溶哥哥?”黛玉大为震惊,适才在街上惊鸿一瞥,她已经深深记住了这个张扬不羁的少年,万没想到便是溶哥哥!
水溶亦是不解:“玉儿妹妹,我们是见过面的啊!你何故如此惊讶?”
“刚才在大街上我就见过溶哥哥了!”黛玉笑嘻嘻的。
“大街上?莫非我冲撞的就是妹妹?哎呀,玉儿妹妹,哥哥给你赔不是了!”水溶明白过来,赶紧又是作揖又是打恭,倒把黛玉乐得“噗嗤”一笑。
琴棋书画早已认出水溶便是那飞马少年,此时只好前来见礼。
水溶温言:“各位不必多礼,一路护送林妹妹,辛苦各位了!”
画八仍旧有些不高兴,嘟囔道:“既然是王爷,怎么可以在大街上飞马呢?”
琴五喝道:“老八不要无礼!”又给水溶赔不是。水溶呵呵笑道:“我倒是很喜欢这位公子,改天我请你们喝酒去!”
一霎时,林府众人俱都开怀,黛玉看着溶哥哥如此平和亲切,待自己又是这样的上心,便将那些伤痛统统放在一边,且和他细细叙说沿途见闻。正是天上人间情未了,红尘笑看花月多。林逸云是个省事的人,见水溶和黛玉腻在一块儿叽叽咕咕说个不停,眼看天色不早,一定要留客吃饭的,特意遣人到京城第一大酒楼……青云阁定下一桌精美高档酒席,送到林府来。
少时,一切备妥,林逸云恭敬的请水溶和黛玉坐下,水溶便叫琴棋书画四大公子在下首相陪。
四人初时自然不敢坐下,自己毕竟只是个护卫,王爷和小姐面前,哪有自己坐下的礼?
无奈那水溶乃是个性子宽厚无比的,最是喜爱武功高强的人,知道了他们出自惊云堡,本是爹爹的部下,爱屋及乌,便说道:“本王最是爱才,今儿既然结识四位,不打不成交,大家便做个朋友,时常切磋些武学,岂不甚好?休要拘泥于世俗之见,做那扭扭捏捏之态。”
这番话一说,四人心下释然,谢过水溶,便在下首坐了。
黛玉年方六岁,林海素来视她如男孩子一般教养,固然是闺阁千金,眼前的却都不是外人,如今既在自己家里,作为主人和他们同席倒不必避讳,自然是大大方方坐在主位上,还按照规矩斟了一盏酒敬上水溶,“请溶哥哥满饮此杯。”
水溶脸上满满皆是怜爱之色,接过酒盅慢慢啜饮,幽深黑眸紧紧黏着黛玉芙蓉般的娇面,好像那喝的不是酒,而是王母娘娘的玉液琼浆。
“溶哥哥干嘛老是盯着我看?玉儿脸上有灰么?”黛玉娇嗔,“溶哥哥多吃些菜吧!这些都很好吃的哦!”
“玉儿妹妹,这几年不见,你又长高许多了,平日里也出门去玩吗?”水溶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听在琴棋书画耳中,却是感觉又好笑,又有些酸酸的。尤其是棋六,淡漠的坐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夹过一筷子菜,眸光却是暗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爹爹倒也不甚管束于我,玉儿身子爽利的时候也时常出门去玩额!我们扬州好吃好玩的多了去了,就不知道京城有哪些好玩的地方!”黛玉说着许是想起了有趣的事情小脸儿放着光,熠熠生辉,水溶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等妹妹安置好了,哥哥带你逛京城!”水溶宠溺的夹了一筷子菜放在黛玉碗里,两个人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用罢饭,水溶因为还有公事,就辞别黛玉,出了林府大门,小厮牵来“踏雪”,打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