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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虫棒虎鸡

人性深不可测,充满矛盾,善与恶同时存在于人心之中。借你一双慧眼,让你透视这复杂的人性。

小王评职称需要在报刊上发篇文章,于是他这天一上班就去晚报社,找曾有过一面之交的编辑部主任赵友友。

赵主任明白了小王的来意后,直截了当地说:“发文章的事可以考虑,不过我也有点事情要你帮忙。我儿子中考没考好,按条件进不了一中,你是领导身边的人,能否帮我想想办法,照顾照顾?”

眼看离评职称的申报期限没几天了,小王只好硬着头皮说:“你帮我发稿,我找领导往下说说,估计应该没大问题。”小王嘴上这么说,可他心里清楚,这种事情其实不能去找领导,只能打着领导的幌子去下面试试。

可赵主任听小王这么一说,便以为事情已经成了六七分,立刻接口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啦!”

从赵主任那里出来,小王觉得事不宜迟,就立刻赶到一中,找到负责招生的钱副校长,自报身份后直入主题说:“钱校长,我外甥想上一中,考分和你们学校的录取分数线只差5分,不知道钱校长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既然小王是领导身边的人,钱副校长也不想得罪,可嘴上还是要说些硬话软说的套话:“按说领导来打招呼,我们应该照顾,可录取分数线是集体定的,我本人无权更改啊!”

小王赶紧赔上笑脸:“钱校长,无论如何你给想想办法吧,日后你有事情找到我,我也一定帮忙。”

钱副校长一听小王这话就笑了起来:“呵呵,那……我现在就想弄个二胎指标,你能办?”

小王豁出去了,硬着头皮说:“只要你答应我外甥入学,这个二胎指标的事,我让领导往下说说,估计应该没大问题。”

“当真?”钱副校长似乎有些惊喜,当即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小王的要求。

于是从一中出来,小王直奔计生局。

小王和计生局孙局长打过几次交道,所以也不兜圈子了,见面就开门见山说:“孙局长,我兄弟想弄个二胎指标,你看咋办?”

孙局长随手扔给小王一支烟,说:“老弟,你要是让我请吃饭,我二话没有,可要说这事,你也知道,不好办呀!”

小王听出孙局长话里有话,忙说:“你有什么事,能办的、不能办的,我都给你办!”

孙局长瞟了小王一眼,说:“我儿子结婚不够年龄,你能去派出所里找人给他改个年龄吗?”

小王心想:只要不让我杀人,我什么都先应着。于是一脸诚恳地说:“只要你给我办成二胎指标,你的事我找领导往下说说,估计应该没大问题。”

就这样,小王从计生局出来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派出所。

他走进李副所长的办公室,寒暄几句后立刻进入正题:“所长大人,我侄子今年要结婚,可年龄不够,你想办法给变通一下吧?”

李副所长眉头紧皱:“小王啊,不是我不想帮忙,这改年龄可不是闹着玩呐。”

小王赔笑说:“什么事能难倒你啊,就是万一有个什么事你没工夫亲自去办的,和我说一声就行了。”

李副所长一听小王这话觉得很受用,就笑着说:“最近在评职称,我想在报刊上发点文章。我知道,你写文章肯定没问题,可这发出来的事儿,你能办成吗?”

一听这话,小王激动得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高兴地一拍胸脯说:“没问题!所长大人,你开证明吧,发文章的事我包了。”

李副所长不含糊,马上就把改年龄的证明开给了小王。

小王回到计生局孙局长那里,把证明“啪”地往他办公桌上一放,说:“你的事我办妥了,我的事怎么样?”

孙局长一愣,登时就面露喜色,佩服道:“你小子办事真有效率,领导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好,我马上叫人给你拿二胎指标申请表。”

从计生局出来,小王又转回一中找钱副校长,这回小王口气硬多了:“校长大人,二胎指标申请表我给你拿来了,章已经盖好。你看,咱外甥上学的事……”

没等小王说完,钱副校长就把话接了过去:“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写咱外甥的入学通知书。”

上午11点半,小王兴奋地闯进赵主任的办公室,掏出入学通知书朝他眼前一晃,说:“看,这是啥?”

赵主任简直不敢相信,就半天工夫,小王就办成了这么难办的事?

小王卖关子说:“咱们可是有言在先,你的事我给你办妥了,现在不但我的文章要发,我朋友的文章也要发,而且你负责写,署他的名字。”

赵主任高兴地说:“没问题!你给个题目,我来写,发几篇,啥时候发,你说了算。现在快十二点了,走,我请客,咱俩喝一杯去……”

在晚报社对面的酒店里,赵主任与小王开怀畅饮。旁边桌上,有人正在行酒令:“虫蛀棒,棒打虎,虎吃鸡,鸡吃虫!”行令声一阵高过一阵……

(李燕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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