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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改编自美国作家罗·阿瑟的短篇小说《摆脱乔治》,情节内容饶有趣味,人物形象栩栩如生。短篇故事在有限的篇幅里如何设置悬念,展开情节,读罢此作,不无裨益。

这天,好莱坞性感明星劳拉·雷娜举行周末聚会,各路记者为抢新闻也纷纷前来。眼看宾客都到得差不多了,劳拉却还优哉游哉地在楼上化妆。也难怪!本来嘛,这种大明星就习惯了众星拱月的场面,现在摆足架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咚咚咚”有人敲门:“劳拉,你准备好了没有?楼下记者来了一大帮,那些家伙小看不得,难道你想明天就名声扫地吗?”

敲门的是劳拉的经纪人哈利,劳拉马上就要和他结婚了。哈利没有进门,催了劳拉几句,随后又下楼忙去了。过了会儿,“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劳拉快活地转过身喊道:“进来,哈利,咱们下楼去!”

门被推开了,可是进来的不是哈利,却是一个自称东部报业集团的记者,戴着一副宽边塑胶架眼镜。一瞬间,劳拉似乎感到来者有些面熟,还来不及开口,来人已经摘下了眼镜……

“乔治,不!”劳拉惊叫一声,“这不可能,乔治,你不是死了吗?”

劳拉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原来,七年前,劳拉还是一个偏远小镇上廉价杂耍班子中不知名的脱衣舞女,乔治是她的丈夫,但是他们结婚不到一个月,乔治就因为参与当地一起恶性抢劫案,被关进了牢狱。劳拉怕牵连自己,当夜就悄悄离开了小镇,经过一番整容,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之路。感谢上帝,不久以后,劳拉就闻听乔治已经在狱中得病死了。这下好了,再也没有人能知道自己的过去了!每想到此,劳拉就庆幸不已。却谁知,今天乔治会突然出现。真是祸从天降!

只见乔治“嘿嘿”冷笑着逼了上来:“不,不,不,亲爱的,这只不过是个误会,其实我坐了六个月的牢就出来了。小宝贝,你可让我好找呀,新牙齿,新鼻梁,新事业,啧啧,你比以前真是强多啦。”

劳拉沉下脸问:“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乔治鼻子里哼了一声,“难道你想给我些钱,就此堵住我的嘴巴,然后像赶叫花子一样把我赶走?要知道,我是你的丈夫,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何况我手上还有几张你的脱衣舞玉照……”

“你——”劳拉气得跳了起来。

“别这样,宝贝,你难道不想跟你的丈夫好好温存一番吗?”乔治边说边就一把抱住了她。

“放开我!”这一切使劳拉更讨厌乔治了,她下意识地抓起手边的镀银雕像,拼命向乔治砸去,回过神后一看,才发现乔治已经死了。

几乎是同时,哈利进来了。

“哈利!”劳拉颤抖着扑了过去,急急地向他讲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我该怎么办?”

哈利看了看死去的乔治,沉思了一会儿,说:“亲爱的,这一切可不能让楼下那帮家伙知道,我们得马上想办法,至少目前应该把他藏起来,然后找机会把他运出去。你有没有大衣箱?”

“有,在里间。”

“那好。”哈利说,“等会儿我们就下楼去宣布结婚,去墨西哥度蜜月,然后把装有乔治的大衣箱当作行李带出去。记住,所有这一切都必须小心处理,否则你的前途就会完了。好吧,宝贝,你赶紧化妆,我来处理乔治。”

于是,劳拉又回到化妆镜前,慌慌张张地直往脸上扑粉。哈利便从里间拖出大衣箱,把乔治装了进去,又把一切收拾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随后,两人相拥着下了楼。记者们立刻蜂拥而上,向劳拉打听最近的演出计划,劳拉无心回答这些问题,因为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装着乔治的大衣箱。

“诸位,”哈利镇定的眼光四下一扫,说,“我想借此机会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与劳拉相恋已久,现在,我们决定正式结婚了,明晚出发,到墨西哥去度蜜月。”

立刻,底下一片“嗡嗡”声。

哈利朝大家摆摆手,说:“我与劳拉希望能有一段单独相处的时间,请各位记者给我们一个机会,不要让我们在度蜜月时睁眼闭眼都是你们的笑脸。”

“哗——”全场掌声、笑声响成一片,间或,也传出种种抱怨声。因为劳拉的蜜月之行对新闻界是件大事,哈利这么一宣布,岂不是断了那帮记者的财路?他们明里不好说,可心里个个都不痛快。

第二天晚上,劳拉和哈利终于踏上了蜜月旅行之路。让他们得意的是,谁都以为他们是去墨西哥,而实际上此刻他们正在去往哈利山间别墅的路途中,装有乔治的大衣箱就藏在后面的车厢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两束车灯光照着前方,劳拉不由轻轻吁了口气: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乔治运到这里,以后就不用再担心自己的过去被人知道了!

可是,好景不长久。没过多久,后面就有灯光照了过来,劳拉瞥了一眼车侧镜,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哈利,后面有车,莫非是记者跟踪我们?”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听见了尖厉的警笛声。

“是警车!哈利,他们发现了。哦,天哪,他们发现了!”劳拉的声音近乎绝望。

“不可能,”哈利故作镇定地说,“这件事,除了你和我,只有乔治自己知道了,而我们,对谁都没说起过。别慌!”哈利说到这里,猛地踩住刹车,把车子停在路旁,警车呼啸着随即也在他们身后刹住。劳拉神经兮兮地掏出化妆盒,猛往脸上扑粉,哈利则摸出一支烟。

“看看驾车执照,”一个矮壮的警察走上来,高声说道,“先生,你们急着赶路,想去哪里呀?”

“当然啦,”哈利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们刚刚结婚——”

劳拉灵机一动,伸手拧亮车顶灯,轻声细语地对警察说:“我想你应该认识我吧,我是劳拉·雷娜,这位是我的丈夫。”说话间,劳拉显出一副又可爱又柔顺的模样。

“劳拉·雷娜?哦!”警察立刻显得毕恭毕敬起来,“下午我还在电视里看过你们的婚礼,但是你们超速——”警察的声音似乎显得有点儿无可奈何。

趁着这当儿,哈利朝警察手里塞了几张钞票。结果是,妙得很,警察笑了笑,开着警车走了。

劳拉的神经似乎要崩溃了:“哈利,我再也受不了了。”

“宝贝,别着急,”哈利轻轻地安抚她道,“只要我们把乔治锁进我的山间别墅,是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们可以把他埋掉。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地摆脱惊吓了!”

劳拉疲倦地依偎在哈利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当她醒来时,车子已经停在了哈利的山间别墅前。

哈利打了个唿哨,对劳拉说:“宝贝,下车吧,你开门,我把那个家伙扛进去。”哈利说的“那个家伙”,当然是指乔治。

于是,劳拉下车,开屋门,在一片漆黑中寻摸电灯开关。突然,从花园里传来一阵哄笑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一个声音高叫道:“劳拉,哈利,你们在耍花招呢,你们根本没办到墨西哥的旅游卡。哈哈,还想瞒过我们的眼睛?感谢上帝,我们现在就是专门赶到这里来恭候二位的。伙计们,准备欢迎这一对新人儿。”

立刻,所有的灯都亮了,摄影师们打开了镜头。显然,这帮不速之客就是昨天参加聚会的那帮记者。

刹那间,空气凝固了。

“天哪!”有人喊了一声。

人们看见哈利站在劳拉身边,死去的乔治就横在他的肩膀上。

(潘灯 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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