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缺少了爱,一切的美妙景象都将黯然无光。
俗话说,缺啥都行,甭缺钱;有啥都中,甭有病。提起求医问药,咱老百姓腿肚子直打哆嗦:过去有个头疼脑热的,花个块儿八毛的就能解决问题,现在呀,不要说开肚割肠、移指接骨这样的大手术,就是打个喷嚏,不花个三百两百的就不让你走出医院。可咱是工薪阶层,这样的“高消费”实在是承受不起呀!话又要说回来,人是吃五谷杂粮的,哪能不生病呀!
这天,从上海开往北京的一列特快列车上,广播里正在播放一个紧急通知:“各位旅客,现在有位病人病情危急,请哪位医务工作者听到广播后,马上到12号车厢给予救治,谢谢!”
这车上有个内科医生,姓史,他是去北京参加一个学术会议的,此刻正在餐车吃饭,听到广播后忙放下碗筷,起身就向12号车厢跑去。到了那里一看,见发病的是个青年男子,他平躺在一张下铺上,紧闭双眼,大汗淋漓,表情显得极为痛苦。史医生见了他觉得有点眼熟,想了想,这才想起刚才是和这青年一起上车的,还和他说了两句话呢。
这时,列车员向史医生介绍说:“刚才开车时,这男青年在过道上走着走着,突然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史医生判断这人很可能是心脏病急性发作,情况万分紧急!
列车员问:“有救吗?”
史医生点了点头:“问题不大,我带着急救药。”他说着忙拨拉开围观的人,急着跑回自己的车厢,去拿急救箱,那里面有“肾上腺素”针剂,是目前车上能抢救这个病危青年的唯一药品!
史医生拿药去了。列车上出了这么件事,旅客们的嘴闲不住了,大家说长道短,聊的全是“求医问药”的话题……
雾里看花,这个药引子好玄乎
一个江苏退休职员讲的故事
解放前,我有个堂房叔叔得了痨病,白天咳嗽,晚上盗汗,又是胸痛,又是吐血,病势一天比一天重起来。那年月,医学不发达,对老百姓来讲,谁得了痨病,谁的一只脚就算是跨进了阎罗殿。当时,我们一家老小全都着了慌,赶紧分头出去求医问药。
当地有一家曹氏诊所,名气挺大,那曹医师是留学德国的医学博士,诊所里的设施也相当齐全,别处没有的显微镜、X光机之类,他那里都有,只是收费昂贵,而且拒收纸币,只收银元,一般老百姓哪敢轻易上门?
到了这种时候,救命要紧,婶婶只好去当铺当掉了几件首饰,又东借西挪的,凑齐了二十块“袁大头”,好歹把我叔叔送进了曹氏诊所。曹医师果然名不虚传,很快就有了诊断结果:浸润性肺结核。
曹医师开完处方笺,护士小姐就带叔叔去打针。轮到缴费的时候,才知道光是一针“链霉素”就要十二块银元!我叔叔一听急了:“这不是敲竹杠吗?”可急也没用,药水注进了屁股,你就得乖乖地掏钱!
回家以后,大家商量了起来:既然西医看不起,不妨找中医试试。
我历来反对看中医。为啥?我认为中医开的药都是稀奇古怪的,鲁迅写过一篇《药》,里面就讲到用“人血馒头”治肺痨病,幸亏那时还时兴刽子手杀人,要在今天,你到哪里去配这味药?还有,中医常常要病家自己找“药引”。药引你们懂吗?对,原本是为了发挥药效、帮助治病的,可有的中医就在药引上做手脚,万一最后病没治好,就可以说你药引没有找对。比方说,他要你找一对“原配的蟋蟀”,你到哪里逮去?好,就算是真的给你逮来了,你说是原配的,他可以说是续弦的、再醮的,你怎么和他论理去?
婶婶他们对我讲的这些半信半疑,最终还是请来了一位姓叶的老中医,据说他是苏州一位名医的后代。
这位叶先生给我叔叔切完脉后就开药方,接着又拿出一张小纸开药引,上面写道:一对猪前脚爪。我一看乐了,哈,猪脚爪有什么稀奇,因为家里人都在忙,我就自告奋勇去买。
叔叔连续三天服用了叶先生的药以后,情况却很不好,当天晚上突然恶化,大口大口地吐血。我们连夜把叶先生接来,他一看病人的样子,连连摇头,接着又问:“服药前,用药引了吗?”
我说:“用了,而且是按先生的吩咐用的。”说着,我便把那碗猪脚爪汤端来给叶先生看。
叶先生伸手抓起猪脚爪一看,就冲我发开了脾气:“你这是怎么搞的,药引错了!上次我写得清清楚楚,要用前脚爪,现在你们煮的是后脚爪!”坏了,这事倒确实怪我,当时去买时,见肉铺上堆着很多脚爪,就忽略了前后之分,随便挑了一对肥壮的,心想,都是猪脚爪,还不一样?咦,奇怪,叶先生怎么一看就知道不是前脚爪呢?我不服气地问他,叶先生轻蔑地一笑:“告诉你,猪的前脚很特别,上面有七个一排的小孔,而后脚没有!”
隔了一天,我叔叔去世了。为了这药引子,我背了好几年的黑锅,大家都说,要不是把药引搞错,叔叔是不会死得这么快的。你们看,多冤枉人!不过,这事也让我长了一点见识,如今,我只要在肉铺边一站,哪是猪前脚,哪是猪后脚,我一下就能分得明明白白。往后,哪位治肺结核需用猪脚爪作药引,只管放心找我去买好了……
医院猫腻,蒙你没商量
一个山东个体户讲的故事
我表弟那天早晨起来,不知怎的突然嗓子哑了,他是小学老师,吃的是“开口饭”,嗓子一哑,岂不是砸了饭碗倒了灶?慌得他赶忙奔到一家医院去看病。到了医院,喉科的医生一看,二话没说,就签了一张喉部透视单给了我表弟。
于是,我表弟就去了透视室,透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表弟开始也没注意,他把透视单交给了喉科的医生,医生一看,乐坏了,只见上面写着“放环正常”,哈哈,敢情我表弟刚才透视时,是挤在一群检查放环情况的妇女里的!我表弟脸红耳赤地要去找透视的医生论理,喉科医生劝道:“算了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干脆你也甭再去透视了,透视也看不清楚,倒不如拍个片子效果好。”于是他便又签了一张拍片申请单。
我表弟交了款后走进了拍片室,却见医生从一只大木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扁皮包,笑吟吟地迎上来,说:“这包厂家搞直销,160元,是专门存放片子的,交款吧。”
表弟一听愣住了:拍片才40元,装片子的包儿倒要160元?这包是存放在医院里的,干吗要病人掏钱?再说,先前不是都把片子放在牛皮纸口袋里的吗?见我表弟一脸疑惑,医生就解释说:最近储片室里突然老鼠作乱,把存放的片子都啃烂了,为了对患者负责,才跟皮包厂订制了这种浸了药水的装片包儿,老鼠的嘴巴一碰到这包,立刻就死。医生最后还强调,这是医院里统一规定的,不买包儿就不给拍片。我表弟明知这是搭车推销皮包儿,但治病要紧,只好装孙子挨了一回宰。
一会儿,片子拍出来了,但结论却很含糊,有几处还打上了问号。喉科医生看了半天,对我表弟说:“做CT吧,你这哑嗓问题严重着呢……”我表弟一听冷汗“刷”地冒了出来,慌忙答应做CT。
CT很快就做好了,但医生说我表弟病情复杂,他一个人做不了结论,需要请有关专家会诊,让我表弟交1000元会诊费。这回我表弟为难了:他从家里出来时带的钱,坐车、挂号、透视、拍片、买皮包儿、做CT,都花得差不多了,哪儿去凑这1000元钱呢?
这位做CT的医生见我表弟一副窘相,善心大发,他笑了笑,说:“这样吧,你也甭去交专家会诊费了,要交就得交1000元,干脆你掏钱,中午我请几个专家到对面小餐馆撮一顿,下午两点你来拿会诊结论。”
我表弟忙把口袋里剩下的钱全掏给了那医生。等到下午两点,他果然拿到了CT会诊的结论,总算万幸,我表弟的喉部没查出什么大问题。喉科医生说可能喉部有炎症,就随手从桌子上操起检查口腔用的小竹片儿,压住了我表弟的舌头,说:“你叫‘啊’。”他见我表弟没作声,恼火地将小竹片儿“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嚷道:“我叫你‘啊’,你咋不‘啊’?你怎么不跟医生配合,这病咋个治法?”
这时我表弟也火了,他粗着脖子吼了起来:“你这不是硬逼着哑巴说话吗?我找你瞧病,就是因为我不能‘啊’……”说到这里,我表弟突然一愣,大笑起来:“哈哈,我能说话啦!”他一路笑着、乐着,离开了医院。
事后我问当医生的朋友,他说,我表弟可能患的是急性声带神经麻痹症,他一怒之下和医生争吵,竟然将麻痹了的声带给激活了……
精神第一,心病还需心药医
一个浙江居委会阿姨讲的故事
西苑住宅小区二号楼住着位马老太太,今年七十四岁,膝下三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早已成家另过。
两年前,马老太太被医院确诊为晚期胃癌,人很快就消瘦下来,长期卧床不起。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前不久,儿子受媳妇鼓捣,涎着脸来找老两口要老房拆迁时政府给的补贴款,女儿们气不过,双方动手厮打起来。马大爷气得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双腿一蹬,先离开了人世。马大爷死后,马老太太只觉得塌了天,陷了地,干了河,死了心,她万念俱灰,说啥也不愿意活了,任凭谁劝,她就是不吃、不喝、不吃药、不打针,拒绝治疗,只求速死,身体瘦得不成个人样,急得女儿们偷偷地流泪,暗暗地伤心。
这天,在银行工作的小女儿回家时,领来了三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她们一进屋,满屋里像喜鹊翻了窝。原来,这三位老太太都是马老太太退休前厂里最要好的姐妹,多年不见,那亲热劲就甭提啦!
小女儿把娘扶起,让她倚靠在床头上,说:“妈,何姨,孙姨,刘姨,她们都住在咱们这个小区。今天碰见刘姨,她一串连就都来了,姨们要给您老治病,她们个个都有绝活儿呢。”
这时,何姨神采奕奕,满面春风,她脱去外套,露出红色的运动服登场亮相:“马大姐,你看,这是金鸡独立,请计时,一分钟!”只见她挺直身板,举手抬腿,来了个十分标准的“金鸡独立”的姿势,人像座雕像,一动不动,足足三分钟!马老太太的眼都看直了,好半晌才想起鼓掌。
“这算啥?看我的,请马大妹子多提宝贵意见。”年龄最大、身材小巧的孙姨换上了一双软底儿绣花鞋,两只手各托一块大红手帕,扭起了东北大秧歌:“正月里来是新春,家家户户过新年……猪呀,羊呀,送到哪里去,送给亲人解放军……”
何姨和刘姨轻快地伴着唱,孙姨尽情地扭,那脸色、那动作、那精神,哪里像是将近八十岁的老太太!
接着,刘姨登场了,她表演的节目是“磨牙”。只见她挺神秘地和马老太太的小女儿嘀咕了几句,小女儿笑着跑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她端来一只盘子,盘子里盛的是脆皮豆儿、炒蚕豆、红烧牛蹄筋,都是老年人忌讳的食品。
刘姨说:“请大家注意,现在本老太婆不客气啦,开吃!”刘姨说着,不住地把盘里的东西往嘴里送,“格崩、格崩”地直响。
“好了,刘姨,您这么大岁数,少吃些吧,我真是服您啦!”马老太太的小女儿笑着端走了盘子。
马老太太在床上坐不住了,她挣扎着想下床,要仔细看看刘姨嘴里到底还剩几颗牙。这时,刘姨俏皮地转过身来,说:“马姐,您看!”她一伸手把那口假牙摘了下来,学着广告里的腔调说:“奥秘在这儿,这是国内最新产品,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惹得大家一阵哄笑,马老太太也笑得喘不过气来,这些年里,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一连几天,三个老姐妹都聚到马老太太家里聊天,谈家庭,谈生活,谈退休后的日子。其实她们也都有过不幸:一次意外事故使何姨失去了老伴,孙姨则长年累月受着绝症的折磨,刘姨曾饱尝过中年丧子的极大痛苦。可是她们都坚强地挺过来了,开开心心地走到了一起。
不久,马老太太开始吃药打针了,饭也慢慢地吃得多了,病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妙手回春,这一位好心人让天地动情
一个外出打工的天津大学生讲的故事
天下的有些事就是怪,比如我们村吧,有个小伙子叫胡乔,是个罗锅儿,一直没找着对象,可他自学成才,钻研医术,给人看起病来像模像样的,还一连治好了几个疑难杂症。虽说胡乔没有行医的正式执照,可村里谁遇上头痛脑热的,十有八九会上胡乔那儿求医问药,你说怪不怪?
这天,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用独轮车推着一个姑娘来找胡乔看病,胡乔一看,这姑娘真漂亮,叫人一看就喜欢。那汉子说:“胡大夫,她的腿有毛病,听说你还没娶媳妇,如果你能治好她的腿,我就把她说给你。”胡乔一听,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大叔,您别开玩笑,我看病就是看病,跟娶媳妇是两码事儿;再说,我也不是什么神医,看不好您别怪我,再到别处去看。”
胡乔仔细检查了姑娘的腿,然后说,三天后上汉子家给姑娘看病。汉子知道这是胡乔照顾他,免得他推来推去不方便,心里好不感动,连声道谢后,就兴冲冲地走了。这三天里,胡乔翻了好多医书,但对治好那姑娘的腿病也只有三分把握。
第四天上午,胡乔按着汉子说的地址来到了姑娘家,进了门,他顾不上歇息,就开始给姑娘扎针。一阵忙活过后,姑娘的腿有了感觉,能微微动弹了,姑娘和那汉子激动得流了泪……从这以后,胡乔天天为那姑娘扎针,第六天的时候,姑娘已经能够扶着墙走路了。
到了第七天,按照胡乔的吩咐,姑娘拄着拐杖上胡乔那儿来看病,胡乔事先说了,再累也要一路走来,这样对治疗有好处。姑娘满头大汗地走到胡乔的家,胡乔让她休息了一会儿,说:“姑娘,今天是最后一次治疗,我这一针下去,也许你的腿就好了,也许你的腿就废了,你扎还是不扎?”
姑娘说:“不扎不也是个废吗?你就放心扎吧!”
胡乔听了姑娘的话,眼里噙着泪,给她扎起针来。一个多小时过后,胡乔从姑娘腿上取下针,让她扶着墙试着走走,谁知姑娘走了几步就不用扶墙了,最后竟像健康人一样在院子里小跑起来,嘴里还一个劲地喊着:“我的腿好啰!”
胡乔说:“你爸知道你腿好了,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姑娘红了脸,说:“胡大夫,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爸,是我丈夫。当初家里人为了甩掉我这个包袱,把我嫁给了大我二十岁的他,可他是个好人,结婚以后从没碰过我,为了给我治病,他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背着我不知道去了多少医院……”姑娘说着,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胡乔说:“姑娘,大叔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我也不收你们什么钱……”
姑娘千恩万谢,又深深地给胡乔鞠了一躬,这才慢慢转身,出了屋子。
姑娘刚出屋,就听屋里“咣当”一声响,她慌忙转身回屋,却见胡乔正跪在地上爬着,姑娘愣住了:“胡大夫,你的腿怎么了?”
胡乔眼睛红红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姑娘哪里知道,胡乔其实是不懂针灸的,为了给她治病,只好拿自己的腿做试验,结果有好几针没扎好,扎在坐骨神经上,把腿扎坏了……
求医问药的故事说了一个又一个,车厢里的“听众”越聚越多。这时,刚才去12号车厢的几个乘客回来了,大伙便向他们打听那个病人的情况,想不到这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故事:
刚才,那位史医生回到车厢,从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皮包,这才发现皮包被人用利器割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那只精致的小牛皮药箱不见了,“肾上腺素”就放在那箱里!人命关天哪!
列车上响起了紧急广播:请哪位“拿”错了小牛皮药箱的旅客速将里边的药送到12号车厢……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可没有人送回药箱,史医生绝望了,他眼看着那个青年男子渐渐死去!
一会儿乘警来了,为了弄清青年男子的身份,乘警掏了掏他的衣服兜儿,但是没有发现任何证件,经过周围旅客的指点,乘警又找到了那青年的一个旅行包,拉开拉链,一件一件地往外掏,突然,从包里掏出了一只淡绿色的小牛皮药箱!
乘客们这才知道,这青年是个小偷,正是他偷走了史医生的急救箱,原以为箱里会有什么贵重东西,谁知正是因为他偷走了里面的药,才使他无药可救,一命呜呼……
(范大宇、徐颂庭、刘开允、张占华、马敬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