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祁尧丞的身边,看他还意犹未尽地盯着护士远去,有些不舒服地咳嗽了两声。
他回过头看我,“你去洗个澡。”
“你真要和她过节?”我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刚才好像过于激动,扯动了伤口。
“恩。”祁尧丞走到门前,扣上了保险锁。
“你跟她才认识多久,你……”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额角滴落两滴汗。
“跟你有什么关系?”祁尧丞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和哪一个女人吃饭,他和哪一个女人约会,管我什么事?
可我就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不洗澡,我要睡了。”说着,我已经小步小步的挪到了病床上,正当我要爬上床时,他从我身后将我拦腰抱起,“擦擦身,睡觉会舒服的。”
我坦诚地说,“我伤口疼,刚才太激动了,现在就想躺在床上睡了。”
“知道伤口会疼,你为什么还这么激动?”他低头看了我一眼,“听见我说要和别的女人约会,心痛了?”
“才不是。”我说,“我只会为穆烈心痛,还好,他没女朋友。”
祁尧丞不再开口,沉默地抱着我走了几步。
进了洗漱间,因为他刚洗过澡,所以里面有些湿热。
他将我轻轻地放在洗漱台上。
“我就帮你放点精油擦擦身,不会让你的伤口进水。”祁尧丞看出女人有些紧张,说得温柔。
“祁尧丞,你这是在弥补我吗?”他对我这么温暖的说话,这么温暖的动作,让我不知所措。
我真怕会一不小心爱上这个时而天使,时而恶魔的男人。他太优秀了,仿佛天地之间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我是女人,我欣赏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男人。
“恩。”他在洗漱池里放满了热水,又在水里滴了几滴香喷喷的精油,接着取了干净的毛巾放在水里,“你的病服得脱了。”
“我一个人可以洗。我的手没伤。”我又将我完好的手伸出来给他看。
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说,“你没资格拒绝我。”
“祁尧丞,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搞不懂,你要是想追求我,你就应该学会尊重我。”我挣扎了几次,都是无谓之挣,便就放弃了。
祁尧丞松开了女人纤细的手腕,淡淡的说,“水凉了。”
“出去。”我说。
“你每一寸肌肤我都见过。”他说。
“出去。”我的声音加重。
他不动,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叫你出去,你不是有约会对象吗?去找她啊,她就在护士台,你不是对她有感觉么,那么委屈对付我干什么,走!”我以为吼完这些话,我心里就能舒服一些,然而并没有。
清白没了,不怨谁,谁让我自己要送上门去的。
可是,他为什么就不对我负哪怕一丝丝的责任?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陌闫朦,你惹我的。”他说完毫无犹豫的转身,打开洗漱间的门,关上。没多久,我又听见病房的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
他一走,我的情绪就有些失控,但我还是竭力压抑住哭声,最后只化作一声一声的哽咽。
祁尧丞其实并没走,他只是打开了病房门,又关闭了而已。
虽然女人的哭声很微弱,但是却让他有种懊火在胸膛乱窜。
“啊……”因为赤着脚,地面又有水,我一不留心就失去了重心,踉跄了几步,头磕在了水龙头上,“好痛啊……”
门从外面被推开。
祁尧丞看着面前的女人,猛地转过身去。
这小妖精……要不是她现在是个病人……
“我睡衣呢?我不想穿病服了。”我从镜子里看见他,连忙拿脱下的病服遮挡自己的身子。
其实听见他进门的声音,我是有些欢喜的。
“我的睡衣让给你,我穿睡裤。”祁尧丞走出洗漱间的门,取了被护士放在椅子上的睡衣,又走了回去。
“我帮你?”祁尧丞走到女人的身边,看她遮遮掩掩自己的身子,把睡衣递给她。
我摇了摇头,“不用。”
他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当我穿好睡衣,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祁尧丞已经睡在了病床上,不知道他在和谁打电话,有说有笑的。
“电影上映我们一起去看,晚安。”祁尧丞挂了陌雅西的电话,看了看在洗漱间磨叽了半个多小时的女人,调侃说,“我还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
“这是病人床,你缺德不?”我看他这么心安理得的躺在病床上,还露着上半身,真心看不下去了。
祁尧丞把自己的手机放在床头,指了指一旁的沙发,“钱是我出的,你不服气,你睡沙发。”
“只要不和你睡一起,睡地上我都愿意。”我赌气地走到沙发上,躺下,闭眼装睡。
他关了灯,只有窗外微弱的灯光照进来。
“啊……”我想把冷气打高一点,谁知道还没走两步就被地毯绊了一绊,硬生生地摔倒在地上,“今天中邪了,走个路都能绊倒……”
压到肚子缝合的伤口处了。
祁尧丞开了灯,无奈的下床,走到女人的身边,“叫你不听话,这就是下场。”
“我都快疼死了,你还说风凉话,快抱我起来。”我看了他一眼,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脸啊,可惜嘴巴太缺德。
“男女授受不亲。”祁尧丞高冷的退后一步,俯视着捂着肚子的女人说。
“这个时候你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要命了,他应该改名叫祁故意。
“吻我,吻我我就抱你。”祁尧丞跪下膝盖,侧过脸颊。
我索性四脚朝天睡在地毯上,已经痛得没什么知觉了,但为了和他赌气,我说,“今晚就睡地毯吧。”
“无视我?”祁尧丞站起来,因为知道女人可能是想去调冷气开关,假装道,“好热啊。”
我看着祁尧丞朝着冷气开关方向走去,吼住了他,“你是天生没有冷觉细胞吗?我都快被冻死了。”
祁尧丞就不信拿不住这女人,“跟我道歉,我就把冷气打高一点。”
“不。”我心里非常想,但我嘴上仍然不肯饶人。
祁尧丞没想到女人这么倔强,又调低了几度,回到病床上,熄灯,再也没了动静。
陌闫朦,你一定会主动自觉的爬上我的床。
我已经偷偷的拿了祁尧丞搭在陪护椅上的衬衣盖住双腿,可衬衫单薄,根本抵挡不住冷气的侵袭。
今天我耗费的精力太大,竟挨着凉睡着了。
【尧丞哥哥……】
祁尧丞打开了灯。
“蕾蕾?”祁尧丞看见何蕾,视线又飘到了她的左腿上,那里空空如也。
【尧丞哥哥,帮我打垮白家,要不是白艺兰,我不会遇见丁奎,我就不会死……】
“蕾蕾,你投胎去吧,丁奎已经死了,这一切已经结束了。”祁尧丞不想成为何蕾报仇的工具,听说怨气重的鬼,是会引人犯罪的。
【不,我恨白艺兰,我要她给我陪葬。】
“我帮不了。”祁尧丞劝说道,“蕾蕾,倘若你呆在家里乖乖的看书,而不是去酒吧,你根本不会死。你弄成这样,自己也有一半错。”
【尧丞哥哥,爸爸是怎么帮助你的,你忘记了吗?没有爸爸的支持,SA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吗?】
“罪魁祸首已经绳之以法,蕾蕾,别再怨气了,回你自己的世界去吧。”
【我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祁尧丞没有办法,揭开床被,走到女人的身前,弯下腰……
【别碰她……】
何蕾的话跟着她一起消失了。
祁尧丞把女人抱到了病床上,一手揽过她的脖颈,看着女人安静的睡颜,“又是一个离不开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