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出色或许能弥补指挥的失误,但却改变不了决策者的失败。——刘云飞”摘自《将星名言录》——星河历23年出版。
第二战术中队代号“野狼”中队,他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并不是战斗,而是全神戒备、小心翼翼地接近对方,然后按照相关专家给出的方案,通过变换队形、改变飞行姿态等一系列的“肢体语言”来向对方表达善意。而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扯淡”!其实不光是我,几乎每一个军人都对这些所谓专家给出的意见和方案嗤之以鼻,甚至连我们的最高指挥官刘云飞中将也不例外。但是没有办法,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整个护航舰队编制有三个太空战机战术中队,每个中队按照光谱顺序分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个小队,每个小队编有五架太空战机,全部搭载在战机母舰上。而我则隶属代号“猛龙”中队的第一战术中队红色小队,驾驶二号机。此刻的我,正通过战机驾驶舱里的主显示屏看到第二战术中队的三十五架太空战机已经接近了对方,开始排出据说能“表达善意”的队形。但是他们的“舞蹈”尚未完成,从对方的阵形里就亮起一排蓝色闪光,那些蓝色的闪光瞬间化成流星般的光束,扑进了第二战术中队的队形中……
“我中弹了!”
“我被攻击了!”
“遭受攻击中!”
“机体受损,请求撤退!”
“我被击中,哦!不,又一下!机体严重受损!请求撤退!”
“旗舰,野狼。我们遭到攻击,已确认,有战机受损。已明确对方带有敌意,要求允许还击,并请立即支援!完毕。”
“……”
看着己方的战机一架架被那些蓝色的光芒击中,在痛心之余我只感到了满腔的怒火在燃烧!那些该死的指挥官都在干什么?
“第二战术中队,可以开火,自由射击!第一战术中队,挂弹射器,发射准备!”
频道里终于传来了指挥官的命令,而我所在的第一战术中队也全体都打开了引擎,在舰勤人员的指引与协助下,与弹射器挂钩。战机母舰的机库里共有七个电磁超导弹射器,每个弹射器可同时串列挂载五架太空战机,七个弹射器完全平行,一字排开,直通向机库外舱门。当这七个弹射器同时运作时,一次便可将一个战术中队的战机全部发射。此时的舱门已经完全打开,只有一层等离子能量格栅来保证母舰内的空气不会外泄漏,而三等强度的等离子能量格栅并不能阻挡住任何固态的物体,所以也就不会对战机的发射造成任何的影响。
舰勤人员给出了信号,中队长立刻请示道:“第一战术中队发射准备就绪,请求发射。”
然而,出乎意料地是,通讯器里传来了舰队指挥官明显带着无奈的声音:“发射中止。重复,发射中止。第一战术中队暂时待命。”
而此刻仍在太空中与不明飞船拼杀的第二战术中队已经明显落入了下风。尽管第二战术中队的TJ-1战机上搭载的脉冲射线炮不断地发出红色的致命光线,更不断地命中那些不明飞船,却只不过让那些飞船的外壳闪烁一下。显然那些飞船和我们的不同,都有着一层能量护盾。只不过脉冲射线炮的似乎太弱了点,其攻击威力显然不及对方护盾能量的恢复速度。即便消耗掉武器一次所能储备的全部能量连续命中,看样子也不过才让对方护盾能量损失百分之六十左右。但对于人类舰队来说,能量护盾是一种需要体积庞大的系统来支撑的高科技玩意儿,也只装备在大型的飞船和战斗舰上,像TJ-1这样的小型战机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空间安装它。所以对方那蓝色的光线只要命中,TJ-1就会遭受损伤,而被连续命中或者被命中要害部位的话,那么是死是活就全看飞行员的运气了。
我真的愤怒了,憋着一肚子火气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母舰的外面,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的战友们在和不知名的敌人拼着性命。而我,却只能呆呆地坐在战机的驾驶舱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平日里形影不离的战友们浴血厮杀,这真的比杀了我还要难受!不只是我,那些和我一样只能袖手旁观的战友们也同样都瞪红了眼睛,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
我们的整个太空舰队开始加速后撤了,在与交战区拉开了足够的距离之后,第二战术中队才接到了撤退的命令。而此时,二中队已经损失了十一架战机,其余的也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在接到撤退的命令后,残存的二十四架战机开始尽力摆脱对方,然后向母舰飞来,但是在撤退的过程中,又有四架被对方击中,所幸都没有被击毁,却也冒出了滚滚的浓烟,显然受创不轻。
第二战术中队残存的战机全部返航了。由于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无法依靠自身的机动来准确地降落在停机位上,舰勤人员清空了整个上层甲板,以使他们可以安全降落,也方便对一些仍在起火的战机进行紧急处理,然后再由升降机把他们送回机库。
那些攻击我们的外星飞船并没有追来,而是远远地跟在护航舰队的后面,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既不做进一步的攻击,却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显然是因为他们还不清楚我方战舰的实力,不敢贸然行动。也许舰队暂时安全了,但也仅仅是暂时。
我们都回到了战备宿舍稍作休息,但舰队并没有丝毫放松警惕。我们的中队长周明佳去作战室参加作战会议了,我们也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刚刚积郁在胸中的愤懑。
“砰!”最先发难的是4号张文博,最后一个进入战备宿舍的他待门关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踹了那扇坚固的合金气动门一脚。单看他的名字,给人的印象一定是那种温文尔雅的,但他却恰恰是我们红色小队里脾气最为暴躁的一个。所以仅踹一脚绝对不是他的作风。果然,张文博又连续踹了四、五脚都仍不满足,破口大骂:“一群混蛋!刘云飞他是吃屎长大的吗?让野狼中队飘在那儿摆花样,让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杂种把他们像靶子一样地打!这刚几分钟啊?十一个!这才几分钟啊就让我们失去了十一个弟兄!”
我们的小队长崔亚泽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然后对着我们大家说:“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我现在就想要一把突击步枪,把那些外星飞船里的杂种全都揪出来,一个个的都打成筛子!”
“我想杀人!”5号孙佳雨薇,我们的小妹。平日里一向活泼开朗性情温和的她此刻也是满面寒霜,目露凶光,低沉着嗓音恶狠狠地说。
本已坐到床上的我又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问了一句:“我要去射击场,你们还有谁去?。”
这是我今天从登上战机开始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而意料之中的,这句话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我!”
“好!算我一个。”
“走!我也去。”
“一起去!”
来到射击场,我们五个人无一例外的都选择了火力最猛、射速最高的“火神”脉冲机枪。我们呐喊着、怒吼着、叫着、骂着,歇斯底里一般,手中的机枪在疯狂地喷射着愤怒的火舌。我们必须要发泄,要彻底地发泄,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稍稍好过一些。
从射击场出来,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群身着陆战队制服的士兵,全都在注视着我们。这让我刚刚好过一点的心情突然间又糟糕了起来,一个箭步就朝离我最近的一个人冲了过去,直接揪住了他的衣领大声对他吼着:“你们什么意思?看什么看!你们是在看我们的笑话吗?是在嘲笑我们的无能吗?”
对方没有反应,既没有反抗也没有解释,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任由我揪着他的衣领。这算什么?看不起我吗?以为我不敢动手?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地一拳朝他那可憎的脸打了过去。
“住手!”
大喊让我住手的是我的小队长崔亚泽,在喊的同时也冲过来拉住了我。但是已经晚了,我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对方的脸上,一丝鲜血正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不闪不避,要知道作为陆战队员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真要动手我绝不相信自己会占到任何便宜,我只是想要发泄,哪怕被对方痛扁一顿也好。
“你疯了吗?无故殴打上级军官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还是崔亚泽,他按着我的胸口,把我顶到墙壁大声地质问着我。听到他的话,我才注意到挨了我一拳的人肩膀上的少校军衔。
“放开他吧,我没事。”这个少校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崔亚泽的肩膀,很温和很平淡地说,同时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崔亚泽放开了我,面向少校立正并敬礼后说道:“对不起少校,我的队员刚才情绪有点失控,平时他不是这样的。回去我会处分他的,还请你原谅。”
“为什么要处分?他又没做什么。”少校淡淡地说,随后又转过头对着那群陆战队员大声问:“刚才有发生过什么吗?”
“没有!”那群陆战队员异口同声地大声回答。
少校又对着我们微微一笑:“现在放心了吧?我知道你们心情不好需要发泄,所以真的没关系。我们站在这并不是在嘲笑你们,只是希望能帮你们做点什么。若是不够,我可以让我的队员都给你们当陪练。不是开玩笑啊,我认真的。我们过来并不是要嘲笑你们,只想能帮点忙。还有,我绝不希望你们把这种情绪带到战场上去。发泄完了就要冷静下来,要记住自己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所以,也理解一下指挥官吧,很多时候,他也是迫于无奈。”
说完,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带着他的队员们离开了。直到到他们即将走出走廊,我才反应过来,冲着他的背影喊:“少校,等一下。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陆战队,肖星河。”
七绝(新韵、平起、首入韵)
野狼无意惹风波,不料蛮番起战戈。
嗔怪将军传禁令,飞尘狂怒罪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