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家的院子里,十几个学徒站成一排,后面还有他们的师傅。蓝心怡走过他们面前,声音轻柔地说着话,这些少年都一个个精神抖擞,因为蓝心怡是他们心目中的女神,每一个少年幻想中的目标。
“你们到蓝家学艺几年了,都干得很不错,在蓝家是一个学徒,在外面也能算一个不错的工匠。”蓝心怡掌管了几年的事务,也懂得怎么去鼓舞这些少年的信心,“但是蓝家的要求更高,普通工匠是不够的,锻造是蓝家的一块牌子,所以蓝家不能允许你们在这个方面平庸,所以蓝家只需要优秀的工匠。”
很多少年的目光都投向了萧杰,这个潜力“惊人”的废物,萧杰被看得很不自然。
“不过你们的表现都很好,我看到了蓝家的希望,特别是还有三个潜力到了九级。”
付鹰和另外两个测试都是九级的少年不约而同地挺起胸膛,接受别人羡慕的眼光。
蓝心怡又说:“潜力是天注定的,努力也能使人更快地进步,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当然,一把精良的武器也可以更好地发挥出自己的实力,这就是我们蓝家的本事了,修为重要,你们锻造的技术也重要,今天要进行考核,检验一下你们几年来练习的技术,有过关的就不再是学徒,晋升为初级锻造师!”
学徒们一阵惊呼,他们学了几年,机会来了,如果能出头的话,在蓝家的地位将得到巨大的提高。
“好了,你们去准备吧,三天时间为限。”蓝心怡挥手,表示说话结束。
学徒们个个都踌躇满志,各自回去准备,萧杰也转身要走,却被蓝心怡注意到了。他现在相当出名,蓝心怡没办法不记得他,甚至比那三个潜力无限的天才更加印象深刻,于是出声把他叫住。
“你……留下,是萧杰?”蓝心怡走过来看着他,“你不是借到林家去了吗?”
“只是修理一些兵器,修完了。”萧杰如实回答道。
蓝心怡皱着眉头,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萧杰,我问过邱力大叔,你学徒当得不错,也很用心,只不过人都有极限的,潜力越大极限就越大,这个很现实,我的意思是,别人能达到的地步你就达不到。”
“哦,应该……是这样的。”萧杰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大小姐长得很好看,特别是在面前训话的时候,有另一种魅力,而林菲儿与这个不同,那是柔弱的美丽,让人看着就想去保护她。萧杰分心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两个女孩风格不一样,要说精致林菲儿更完美一些,蓝心怡嘛,看起来更强硬一点。
“喂,你想什么呢?”蓝心怡凑近萧杰,发现他似乎在魂飞天外。
淡淡的香气飘过来,萧杰立即回神:“哦,大小姐,有什么事?”
蓝心怡有点泄气地看着他,说道:“这次的比试你就不要参加了。”
“好的,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比试完以后再说吧。”
……
蓝心怡是不想再留萧杰在蓝家了的,只是话到嘴边还是有点心软,工匠这一行可不能随便混饭吃,要注意口碑,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她在犹豫着,还是等这次学徒比试完了之后再提吧,到时候萧杰或许已经适应过来了呢。
才过正午,管家蓝德就来找蓝心怡,说是林家的林中求见。
怎么,又是要借人?蓝心怡有些苦恼地想,现在蓝家已经是孤儿寡母在支持了,谁不缺人啊,都是自己家调教了多年的人,借到林家那种危险的地方还真是不放心。可还是得见一见这个林大管家,怎么说两家都在同一个地方,不说有求必应,也不好什么都不做表示。
一见面,蓝心怡就开门见山:“中叔,是不是又要借人?”
这话说出来,林中也很不好意思,老脸一红,尴尬地笑道:“给你们添太多麻烦了,真是对不起,但是林家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至于总是来麻烦大小姐,这一次,我不是来借人的。”
“不是借人?那是……”
“我来跟大小姐要一个人。”
蓝心怡脸色更加难看:“什么?要人?”
“大小姐先听我说。”林中忙着解释道,“不会要你们核心的锻造师,也不会要高手,但是现在林家缺的正是你们蓝家有的,蓝家不是有很多还未出师的学徒吗,我们就是想要一两个过来,修补一下兵器也是一个助力,我想蓝家教学徒也是花费了心血的,林家可以多出点钱,直接把学徒契约买过来。”
蓝心怡气道:“中叔,我平时也敬重你,就不跟你发火了,是不是知道蓝家的学徒在祝福测试上表现出众,才想来揽一个有潜力的高手回去?您打的好算盘啊,但是有没有想过,这蓝家就是我和母亲在支持,也不容易。”
林中反而笑了:“表现出众是没错,我这次就是想要一个出众的回去,就是昨天借到林家的那个。”
“那个萧杰?没有潜力的那个?”蓝心怡倒是愣了,他没想到林中会要一个这样的人。
按道理说学徒始终是学徒,技艺再怎么学实际的经验也很少,还不如在外面请工匠呢,用得着花钱买下学徒契约吗?学徒契约也就是为家族工作几年的约定,而且要的还是个废物?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件事有问题,很古怪,但古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一时间也不好做决定。
“德叔,把邱力大叔叫过来。”终于,蓝心怡才做了这个决定。
邱力来到大厅,蓝心怡问他:“邱力大叔,那个叫萧杰的学徒可以出师了吗?”
“这个不太合适吧?”邱力想了想,“他还没有独立锻造过一件东西,实际的操作可不像学到的那样,经验是需要积累的,不过这孩子基本功都学得不错。”
蓝心怡点点头,问林中:“中叔,你现在还想要他吗?”
林中苦笑道:“我要其他人,你给吗?”
那也是,虽然觉得可疑,但林家唯一能要到的也只有这个了,可为什么要花钱买学徒契约?这一买可就是几年啊,一个没有经验的学徒比外面请的工匠贵得多了,林家又不是靠这个赚钱的,还是想不通。
林中看她犹豫,又说:“这个萧杰的姐姐就在我们林家做事,在这种危险的时候更需要林家上下众志成城,所以算成全他们吧,同时也可以宽慰其他人的心,蓝大小姐可是十分擅长这样收买人心的手段啊。”
哦,这么一说就合理了,蓝心怡点点头:“这个问题不大,让人把萧杰叫来吧。”
萧杰来到客厅,一看见林中,就觉得有些奇怪,林中朝他微微点头。
蓝心怡问:“这是林家的大总管,你应该也是见过的,他要买下你的学徒契约,你怎么想?”
学徒契约不是卖身契,这是一份工作的协议,当然,如果违反的话惩罚也相当严重的。
“我听大小姐的。”萧杰来了个无所谓,他感觉林中好象知道了些什么。
没错,林家发生那么大的事,林菲儿居然还完好无损,林中这多年的管家还看不出来有问题就白混了。林菲儿确实答应过萧杰不说出去,她守不守信用暂且不说,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想在阅历无数的林中面前把事情全部隐瞒了也不太现实,所以萧杰敢肯定,林中就算不清楚具体情况,大致事件应该也是明白了的。
蓝心怡点头说:“那好吧,学徒契约我就给林家了,这算是蓝家对林家困境的一点帮助,萧杰,这也是你的一条出路啊,蓝家的技艺要求比较高,你也呆不住的。”
林中听见这话心里一直憋着,不敢露出丝毫神色,蓝家呆不住?想想昨天萧杰随便修补的兵器就已经达到了蓝家精良的标准,蓝大小姐作为锻造世家传人,这话其实是丢人了。
“林中代表林家致谢,这契约……还是林家出钱买吧。”
“别客气了,以我们两家的情谊,不是这点钱能衡量的。”
这份几年的工作协议虽然也值不少钱,但蓝家确实也没放在眼里,只不过林中心里衡量的价值就不一样了,就凭昨天修补的那些兵器,多出百倍的钱也无比划算。他终于把萧杰的学徒契约拿到了手里,还很郑重地对蓝心怡说:“这份契约虽然价值不高,但林家一定会还这个情的。”
林中带着萧杰走了,蓝心怡总感觉有哪里不对,烦躁中对蓝德说:“德叔,你再到门口看看。”
一出门,林中就把学徒契约直接交到了萧杰手上,并且深深地施了一礼。
“你干什么?”萧杰慌忙拉他起来。
林中沉稳地说:“就凭昨天晚上的事,这礼你也受得起,契约我就给你了,这些和菲儿比起来不算什么,现在我正式聘请你到林家。”
萧杰道:“好吧,你不要搞得那么大的动静,昨天夜里的事不能说,特别是别让我姐姐知道。”他是很害怕这个的,姐姐以前就说过,再打架就不要他了。
“一定守口如瓶!其实我也不知道细节。”林中很坚决地说,“不过那兵器的事恐怕不那么好瞒,总要拿出来用的,再说林家人也不少,管束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萧杰叹气道:“这个看情况吧,反正我也是名工匠,哦,还没有出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