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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亮石(2)

“我——我——”弗雷德这才注意到自己说漏了嘴,顿时脸更红了。他把脑袋插进沙子里,不再说话。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我们现在找他有急事。”丹尼尔问。

“当然,你们弄错方向了吧,他正在东岸收集珠宝呢!”弗雷德拔出脑袋,眯起眼睛回答道。

“东边?你确定?这就奇怪了……”丹尼尔若有所思地说。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就是在东岸和他交易的,你们现在回头追还来得及!”弗雷德一脸殷勤地说。

“看,有宝藏!”丹尼尔一脸惊喜地指向弗雷德身后,他流着口水连忙回头查看,丹尼尔趁机伸手按住了他。

“嘿,嘿,丹尼尔!你——你想干什么?”弗雷德惊慌失措地喊道,他被丹尼尔重重地压在沙滩上,几只脚不停地乱蹬,身体站也站不起来。

“迪拉老兄,我想我们不用为今天的晚餐发愁了——如果这个混蛋不够诚实的话。”丹尼尔耸了耸肩一脸坏笑地说。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品尝品尝螃蟹的味道呢!”迪拉舔着嘴巴笑着说。

丹尼尔一定非常了解弗雷德,知道他在撒谎,也知道这种手段会对他奏效。果然,弗雷德在用尽所有力气还没有挣脱丹尼尔后,终于屈服了。

“好吧,好吧,伙计,我只是跟你和你朋友开个小玩笑,不要生气——你轻点儿!拉法尔现在就在菲利海峡,在那儿找罕见的粉红珍珠,就在前面不远,真的,真的!”弗雷德紧张地说,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丹尼尔。

“我们得继续向西走,不是吗?”丹尼尔慢慢把手放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只见那只螃蟹慌里慌张地爬到海边,回头大喊:“你这只该死的海豹!我以后不会再放过你了!”说完便一股脑儿钻进了水里,只留下一小串雪白的泡沫荡漾在海面上。

迪拉和丹尼尔沿着海岸线走走停停,饿了就由丹尼尔下海捕鱼,累了他们就聊天休息。几天后,太阳高高地照在沙滩上,他们终于来到了菲利海峡。可能是因为那里纬度低,春天也即将来临,所以海面上的冰山越来越小,海鸟渐渐多了起来。迪拉不用每顿都吃丹尼尔抓来的鱼了,偶尔可以找到一两枚鸟蛋换换口味。

这一天,迪拉在沙滩上发现了一块硕大的墨绿色岩石,它在苍白平坦的沙地上显得十分扎眼。这块石头呈一个粗糙的半球形,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绿油油的荧光,底部像裙摆一般上下均匀地翘着;石头表面有一些奇怪的花纹,像一只虫子爬过的痕迹,弯弯曲曲,犹如一张地图,又像一座迷宫,石头下部有一圈花边一样的奇怪符号……

“海龟爷爷!”丹尼尔激动地喊道。

“你们……找谁……”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慢悠悠地从石头下传出。与此同时,从那块绿色岩石下方,慢慢地伸出一个头,四只脚和一条尾巴。

眼前这只海龟看上去老态龙钟,他身上浅绿色的皮肤都是皱的,脸上更是皱纹横生,半吊的眼睑,厚厚的眼袋,脸颊两侧的皮像窗帘一样挂在凸起的眼睛下,牙齿几乎全部掉光。此时他正抿着嘴,懒洋洋地看着面前的两位不速之客。

“海龟爷爷,是我,丹尼尔!”

“丹尼尔?我怎么没听说过……是一只海象吗?”海龟若有所思地说,一只手慢慢伸到龟壳下,摸出一副小巧精致的纯金框眼镜。他把眼镜戴在脑袋上,瞪圆那满是皱纹的小眼睛,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丹尼尔。

丹尼尔正准备解释,拉法尔打断了他,“啊——我知道了,你是索达维斯海域菲农和埃塔尔的儿子,那只小海豹,老喜欢问我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抱歉……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记性也不好了……”拉法尔不紧不慢地说,“前不久还见过你父母呢……”

“你见过他们?他们还好吗?”丹尼尔关心地问。

“我看不大好,埃塔尔的身体一向不好,他们到处找你,还问我你的下落……”拉法尔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在途中遇见了弗雷德,他说你在这儿找……找什么罕见的——”丹尼尔皱起了眉头。

“粉红珍珠?哼!弗雷德那个骗子,告诉我在附近海底看到过什么罕见的粉红珍珠,害我白白找了那么久!”拉法尔突然恼火地嚷嚷道,唾沫星子乱飞,“他还用一颗白珍珠骗走了我两条剑鱼,我发誓总有一天他会上人类餐桌的!”

“哈哈哈!”想着拉法尔和弗雷德互相欺骗,又都抱怨被对方欺骗,迪拉不禁笑出声来。

“嗯?这位是——”拉法尔饶有兴趣地盯着迪拉,两颗圆圆的眼珠在老花镜下显得格外大,与他的脸很不相称,看上去有些滑稽。

“海龟爷爷,这是我朋友迪拉,我们想请教你一些问题。”丹尼尔介绍说。

“哦?请教我问题?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拉法尔轻声对丹尼尔说,眼睛却从未离开过迪拉,似乎在等他们否定自己刚才说的话。

“这个世界上估计还没有海龟爷爷不知道的事情呢!我这位朋友很敬仰你,所以托我务必带他来见你。”丹尼尔一脸认真地奉承着。

“哈——哈——你这句话说得太对了,我无所不知,大家都叫我活字典!”拉法尔突然大笑了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喉咙眼儿都露了出来,嘴里的牙齿已经所剩无几了,“但是……我可从来不会白帮忙的……”他斜眼看着丹尼尔,准备报价。

“哦,这个是当然的。”丹尼尔说。

“五条金枪鱼……”拉法尔突然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比画着。

“三条!”丹尼尔立刻抢道。

这时老海龟失望地摇了摇那满是褶子的脑袋。

“现在这个季节,金枪鱼可不常见啊。”丹尼尔请求说。

“哦!瞧我这把老骨头!”拉法尔眯起眼睛试探性地问:“好吧,看在埃塔尔的面子上……四条?”

丹尼尔轻轻地点了点头。

“成交!”拉法尔扯着嗓子大喊,立刻来了精神。

“那么……这只小狐狸要问我什么呢?我倒是对你很感兴趣,相传你们白狐的守护神在很久以前打造了一件稀世珍宝,它充满了各种魔力,真有这回事吗?”拉法尔兴趣盎然地看着迪拉,脖子伸得长长的,声音又轻又沙哑。

“是的,但不知道是真是假……”迪拉吞吞吐吐地说,他很惊讶拉法尔居然连这事都知道,看来丹尼尔说得对,这不是一只简单的海龟。

“那是什么宝贝?”丹尼尔问。

“没有动物知道,也没有动物见过……”拉法尔神秘兮兮地说。

“那未必真有这样的宝贝。”丹尼尔说。

“事实往往演变成故事,故事流传成传说,但事实和传说相差多远……就很难说了……海洋中知道这个传说的动物都想得到那件宝贝,可却找不到任何关于它的蛛丝马迹,所以这个传说也就渐渐被淡忘了……据说它能实现你所有愿望,让你为所欲为,可以说是件无价之宝……我很想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看看那个宝贝,饱饱眼福,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拉法尔抿着嘴故作可怜地说,然后转向迪拉,“说吧,你要问老朽什么?”

“我想请你帮我看看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迪拉取下脖子上的包裹,在拉法尔面前打开。一瞬间,白色沙滩上仿佛燃起一团蓝色火焰,月亮石在阳光下绚丽地闪耀着。

“我的老天!”拉法尔大张着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这……”他惊愕地盯着月亮石,眼睛里满是光芒。

“这是什么?”拉法尔突然恢复了平静。

“月亮石。”迪拉疑惑地看着拉法尔的眼睛说。

“月亮石?我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宝贝……你们白狐家族到底藏了多少珍宝啊……”老海龟贪婪地盯着月亮石喃喃地说道,“那么,你说的符号——”

“在这儿。”迪拉把皮革抽了出来,放在拉法尔眼前。

“唔……让我看看……我凝结在北极,我承载着希望,我指引着方向……我将跟随我新的主人,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拉法尔慢条斯理地吟咏着,他的目光慢慢移向那行符号,片刻停顿后,他说,“这是动物古语……”

“动物古语?”丹尼尔和迪拉异口同声地说。

“是的……远古时期的动物文字,可惜现在认得它的动物几乎已经绝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行字的意思应该是:迷茫时让天空为你指路。”拉法尔慢悠悠地说。

“迷茫时让天空为你指路……”迪拉脑海里反复回响着这一句话,天空为你指路?难道需要天空来指引方向?他一头雾水。

“看来传言是真的……白狐的守护神确实为他的后代留下了一件宝物,从这首诗中我能隐隐感觉出什么,但又难以捉摸,非常晦涩,诗的一部分似乎被刻意隐藏了起来……”拉法尔陷入沉思,他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你能看出些什么吗?”迪拉急切地问。

“没什么……这是你们白狐家族的事,与我无关,你要问的我已经回答了……”拉法尔闭着的眼皮微微颤抖,似乎正专注地思考着什么。

“好吧,谢谢你……”迪拉有些失望地说。

“我愿意用十株金珊瑚、五十颗黑珍珠来和你交换月亮石……”拉法尔比画着说。

“不行,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迪拉坚定地说。

“哼,固执的小家伙,我要警告你,这块石头会给你带来危险……”拉法尔瞪大眼睛伸出一只手指讳莫如深地对迪拉说。

“我不怕!”迪拉倔强地说。

“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坚强的小狐狸。”拉法尔慈祥地看着迪拉说,“好好利用这块石头吧,它会改变你的命运……”

“丹尼尔,你现在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使命啊……”拉法尔用手指指迪拉,“那么——那四只金枪鱼以后再抓来给我吧,但我会加上利息的……还有,有时间的话,回去看看你父母吧,毕竟他们上年纪了……”

丹尼尔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海龟爷爷!”

“太阳晒够了,我也休息够了。那么——我想我又该踏上寻宝的旅程了……”拉法尔收起眼镜放到壳下,一边说着一边吃力地向海边爬去。迪拉和丹尼尔目送着他。

拉法尔爬到海边,回头朝迪拉神秘地一笑,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然后慢慢沉到海里,消失在一片汪洋之中……

“迪拉,月亮石是不是和那件宝物有关?”丹尼尔问。

“嗯,只有用它才能找到那件宝贝,所以我被狐群逼下了悬崖,遇见了你。”

“为了月亮石?”丹尼尔恍然大悟道,“他们也想找那件宝贝?”

“是的,传说那件宝贝能使动物变成人类。”迪拉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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